「大……大哥,你不會是想……」蛛背鐵螳一遇著鄭潛的眼楮里冒光,他就渾身感覺到不自在。*(*)
鄭潛的眼楮一旦有紫金色的光芒顯露,很自然的就會有一股威壓從他的周身冒出來,這種威壓不單單讓蛛背鐵螳覺身體承壓,而且它的心里也會隨之的像是被誰捏了一下般的難受,它就會變的有些結巴。
「哦,沒事,沒事。」鄭潛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
他听到飛鷹城城主組織圍攻亂葬崗時,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內產生一股子激動,像是抓到了什麼線索一般。只是這條線索若隱若現,讓他看不真切。
「既然亂葬崗連飛鷹城都拿不下,我就更應該去見識見識了。」鄭潛道。
蛛背鐵螳礙于鄭潛堅持要去亂葬崗,不得不附和著鄭潛的意思。
它的本意是絕不想去蹚亂葬崗這趟渾水的。
亂葬崗名為亂葬崗,那里是名符其實的神墓。在那里埋葬著很多還沒有進入到冰火大陸深處,就已經形神俱滅的人。他們的姓氏與他們的曾經的努力,都隨著他們的骨重被人轉換干淨,而從此與世界絕緣。
鄭潛對亂葬崗的興致倒是出奇的高,蛛背鐵螳不想去的這個想法,在鄭潛如此的興致之下,就只好被保留了。
鄭潛決定了去亂葬崗後,便不再去想別的事情,而是專心一致的將蛛背鐵螳敬送他的香茶,喝了個底朝天。香茶里的能量流再一次的被他吸收的干干淨淨,他便又閉目靜坐了起來。
蛛背鐵螳只好自己趕路,百多條如鐮的長腿,起起落落,在焦土地上鑽出了一排細密的小孔,一直向著亂葬崗的方向延伸而去。
與亂葬崗漸行漸近,蛛背鐵螳的警惕性便越高。它的前行的速度漸而的放緩,百多條腿,盡可能的輕抬輕放,不弄出一點聲響。一對原本看著鄭潛的豎起來的眼楮,此時也轉了過去,不停的四下的旋轉,保持著三百六十度的警戒。
鄭潛身上的紫金色光芒間或的閃了幾閃之後,他對霸天神陣和霸神訣的掌控又多了幾分把握。再一次睜開眼時,發現蛛背鐵螳就像是一個小偷一樣,速度已經放緩到只抵得上一個正常人步行的速度,在緩步而行,十分的小心。
鄭潛從托盤里站起身,抬眼向著前方看去。
這里應該已經到了亂葬崗的地界,熱風薰薰,撞在保護著鄭潛的隔膜之上,能清晰的看到從隔膜四周分開流過去的熱浪。
這還是蛛背鐵螳放緩了行進速度之後的事。如果繼續蛛背鐵螳繼續按照前面的速度,在這樣的熱浪里穿行,非得將人烤熟了不可。
鄭潛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一片黑沉沉的像是起伏的小山巒的黑線上。
他眼里紫金色光芒閃了幾閃,整上瞳孔便變成了一片紫金色,正是他的紫金瞳。
紫金瞳能夠拓展鄭潛的視力範圍,而且可以聚焦,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平常看不到的地方。
那一片只呈一條黑線的小山巒,在鄭潛的紫金瞳之下,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神罰之地與飛鷹城之間這片荒原,基本上都是平原地貌,蛛背鐵螳跑了這麼遠,鄭潛還沒有發現一處是不平整的。這麼平整的地貌之上,竟然會有一片起伏的小山巒,雖然山巒的高度不高,但也足以令鄭潛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更讓鄭潛感覺到不對勁的對方,是這些小山巒與荒原的焦土地完全的不相稱。
準確的說起來,這些小山巒,更像是一片流沙堆。這些流沙堆在他的視線里正在緩慢的移動著,隨著亂葬崗熱騰騰的氣流飛散著。
揚起的灰塵就像是刮起了一陣沙塵暴。
「這里怎麼會有沙塵暴呢?」鄭潛不解的問。
「大哥,你看到了?」
「是啊,前方的那兒正刮著沙塵暴,照說這里應該不會有這種現象的吧。」鄭潛對照了一下地圖。
地圖上沒有關于亂葬崗的記錄,在神罰之地與飛鷹城之間,只是一片曠漠無野的荒原,更不可能會提到沙塵暴。
「大哥,那些沙塵暴,……」蛛背鐵螳吞了一口口水,「都是已經成灰的尸骨。」
鄭潛的心一沉。
他倒不是懷疑蛛背鐵螳的話有假,堆積如山的尸骨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可這些都是成灰的尸骨,那該需要多少人或者說是多少神的死亡才會變成這樣?
而且,鄭潛看的很分明,那些灰塵,更像是小石子。形狀各一,大小不同。
不過,鄭潛隨即也就豁然。
神界亙古就有,這麼長的時間,有多少的神被扔進了神罰之地,數目累積起來,肯定是非常的龐大。
理論上這種現象是成立的,但是真正的目睹了尸灰成山的這種現狀,鄭潛還是不得不感覺到吃驚。
而且,鄭潛知道這些尸灰的骨骼,是被完全抽離掉的。神界以及神罰之地,通行的計量標準是骨重,即是人身體內的骨骼的重量。
單在神罰之地的入口,就已經有這麼多的尸灰,可以想見,有多少的中位神和低位神,沒有深入到冰火大陸月復地之前,就已經身殞于此,就是通常意義上的非正常死亡。
「說這里是亂葬崗,果然是夠混亂的。只要是被扔到神罰之地的神,不管是罪至死或者不至死,亂葬崗就是他們要過的第一大關。過不了關,就是死罪!」鄭潛嘆道。
「大哥,違反了神規,就等于是死罪了。這里沒有活罪死罪之分,只有實力。誰的實力更強一些,就能夠在這里活下來。」
「嗯。這個規則不單是這里,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蛛背鐵螳,你說我們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鄭潛話峰一轉。
「這個……如果是我一個人,肯定是過不了的。現在有大哥,我就有信心能過。」蛛背鐵螳半拍馬屁半誠心的說道。其實他的心里在打著鼓。
鄭潛的實力與他身上透出來的威壓完全的不相符,蛛背鐵螳感覺著鄭潛這是有意在隱藏實力,所以覺得能過得了亂葬崗;同時,它對自己的這個判斷又不是十分的有信心,畢竟怎麼看鄭潛都是一個高級霸宗。蛛背鐵螳說實在的,心里挺矛盾的。
蛛背鐵螳對鄭潛最大的希望是他背後的昊天莊。如果知道了鄭潛是一個冒牌貨,肯定會悔死。神的承諾可是一諾千金,就是在神罰之地,承諾也同樣的重要。這是立身之本。
他承諾了要做鄭潛的小弟,在離開神罰之地前,這個承諾是不能違背的。
鄭潛笑了一笑,沒有去管蛛背鐵螳的矛盾心理。
他從懷里掏出了月鼎的感應水晶,死馬當活馬醫的看了看感應水晶的光暈。
罩著感應水晶的朦朦光暈,依舊顯的那麼的柔和。沒有一點變化。
柔和的光暈,映著鄭潛有點失望的臉。他晃了晃感應水晶,就想著要將它揣起來。
剛揣到一半,感應水晶忽然閃了幾閃。鄭潛迅速的將感應水晶拿到眼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感應水晶的光華此時正在逐漸的黯淡下去,鄭潛的視線能抓著的,只是感應水晶黯淡之前的那一縷尾光。
尾光消失之後,感應水晶便再也沒有什麼動靜,就像剛才的光華閃爍只是一個意外一樣。
鄭潛將感應水晶擦了擦,看看它確實沒有什麼反應時,有些不甘的說道,「這玩意也短路?」
蛛背鐵螳听不懂什麼叫短路,只是瞪著眼楮看著鄭潛手里的感應水晶和鄭潛的臉,視線不斷的在這兩者之間跳動著。
鄭潛拿著感應水晶又看了才半天,感應水晶依舊平靜如昔。
鄭潛沒辦法,只好又打算將它收起來。
只收到一半,又幾縷光華從感應水晶上竄了出來,映照到鄭潛的臉上。
鄭潛這一次的反應奇快,光華剛閃爍之間,感應水晶已經到了眼前。他這一次看的很清楚,感應水晶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一樣,在發著白光。
「哈哈,逮著了。跟我玩這一套。」鄭潛笑道。
蛛背鐵螳依舊著瞪著它豎起來的一對眼楮,視線繼續跳躍著。
「嗡」的一聲,感應水晶這一次的光華收縮的非常快,即閃即逝,根本就沒有一點尾光可尋。幸虧鄭潛這一次的反應快,不然就逮不著這一次的光華閃爍了。
「方圓五十里之內,如果有月鼎的線索,感應水晶就會有反應。看來,有關于月鼎的線索,正好處于五十里的邊線上。進來出去的正處于運動之中。蛛背鐵螳,我們得抓緊去看看。」鄭潛幾乎是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既然有了關于月鼎的線索,蛛背鐵螳也絲毫不敢大意,抬起百多條腿,一邊警戒著,一邊大步的向前跑。
「方圓五十里,大哥,到底是哪邊啊?」蛛背鐵螳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反正就直著往前跑,跑完五十里,如果找不到,再往別的方向跑。反正五十里之內,我們必須全部找遍。你放開來跑,別管什麼警戒了。」鄭潛道。
「沒問題!大哥,別的本事沒有,要說跑路,在神罰之地還沒有幾個種族能比得了我蛛背鐵螳一族!」蛛背鐵螳豪氣大發。
說跑就跑,蛛背鐵螳既然不用去管警戒之類的事情,速度立即就提了上來。先前在鄭潛的眼里只是一條黑線的尸灰成堆的小山巒,如今變的越來越清晰。
「大哥,前面再跑一點,就是五十里了,有什麼發現沒有?」
鄭潛的紫金瞳如今在全開狀態,他看著尸灰成山的小山巒,仔細的搜索著月鼎的線索。
「那兒!」鄭潛忽然大喝了一聲,他的手向前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