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背鐵螳馱著鄭潛在七千里荒原,像戰略大轉移一樣的東奔西走。
要說起來,這活也真只有蛛背鐵螳能勝任,換著其他的人,任誰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完成這麼長跨度的千里奔駛。
蛛背鐵螳輪圓了它的百多條長腿,像在他十幾米長的身體兩側按著了一排滾圓的輪胎似的,度無形之中也提升了一些。它將圓月彎刀的霸氣都運用到跑路上來了。
「不錯啊,兄弟。我前面還以為你的度已經到了極限了,沒想到你在那樣的基礎之上,還有一些提升,很了不起啊。」鄭潛半驚異半贊嘆的說道。
一個人的某件事到了極限之後,每提升一點都是一項了不起的突破,鄭潛正是沖著這個贊嘆的。就像他的自身一樣,從霸者升到高級霸宗,這中間基本沒有費過太多的事,基本上都是因為一些際遇或取巧,過了一點小難關,就到了這個層次了。
可是自到了高級霸宗以後,鄭潛便覺得自己的等級生長基本處于停滯狀態,始終停留于高級霸宗的層次晃悠著。在升級這條路上,可以說此時的鄭潛遇到了一個瓶頸。
鄭潛在升級這條路上,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迷霧,幾次之後,他就懶得再將精力放到升級上。他信奉的法條是,等到了時候,答案自然會跑到他的面前。區別只在于時間遲早。
他現在手頭上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在這些事情的高壓之下,對于長級,鄭潛倒真的有些無所謂了。
能力這面,但更重要的是……
鄭潛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頭。
蛛背鐵螳听到他這個新認的大哥稱贊自己,心里高興,跑的更歡了一些。
鄭潛的等級對他而言,雖然一直都是一個謎;但是他對鄭潛的認可,已經讓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因為來自于鄭潛的贊嘆,對他而言,是一種很強的激勵。
「大哥,就要到神罰之地的入口了。不過有點奇怪啊,怎麼感覺不到風刀亂陣的那股威壓?」蛛背鐵螳邊跑邊詫異的四下打量。
「咦,是有點奇怪。風刀亂陣是昊天的……獨門絕技,他怎麼可能會不會呢?難道說這里也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鄭潛也覺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昊天的等級,鄭潛測不出來。照常理說鄭潛測不出來的等級只有一個,那就是霸帝。可是鄭潛心里總感覺昊天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現在他連自己的霸氣感知都懶得散出去。
如果昊天想要見他,自然會現身;如果昊天不想見他,他的霸氣感知就是散的再開也沒有用。
「大哥,這里應該就是風刀亂陣了。但是,好安靜啊。」蛛背鐵螳道。
鄭潛從蛛背鐵螳的背上跳下來,緩步在焦土地上走著。
焦土地上的裂紋清晰可見,這里不久前還是一片熱浪沖天的場景。
此時,這里卻顯的異常的安靜。這份安靜,讓鄭潛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昊天!昊天!」鄭潛向著無邊的焦土地喊了起來。
「大哥……」蛛背鐵螳小聲的喊了一聲。
鄭潛回頭看了看一副畏畏尾樣子的蛛背鐵螳,「怎麼了?」
「你這麼直呼他的名字,你不怕他生氣啊?」蛛背鐵螳警覺的四下看著。
在神界,高位神的名字是一個忌諱,直呼其名,只有相同等級或者相同地位的人才可以。依次往下,中位神的名字在低位神中,也是忌諱。
到了神罰之地後,無論高位神還是低位神,都是受罰之人,地位也就相應的平等。可是昊天卻是所有這些受罰之神中的一個異類。他的名字,對于蛛背鐵螳也或者對于神罰之地絕大多數人而言,還是一個忌諱。
能直呼昊天其名的人,在神罰之地,兩只手可以數得過來。因為蛛背鐵螳看到鄭潛這麼肆無忌憚的喊昊天的名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昊天莊雖然在神界名頭不小,可鄭潛只是昊天莊的一個低位神,同屬昊天莊高位神的昊天的名字,自然不是鄭潛這個身份可以直呼其名的。
「你被神罰之地的環境搞的這麼膽小!喊幾聲昊天就翻了天了?」鄭潛不屑一顧,繼續向著焦土地喊著,聲音還提了幾分。
蛛背鐵螳被鄭潛嚇的不輕,縮頭縮腦,將身體往回折疊了幾趟,便成了拳頭大小的一只昆蟲。
鄭潛幾聲喊過之後,焦土地的地面上升出了一圈圈蕩開的波紋。昊天的女圭女圭臉,從波紋里露了出來。
高位神的威懾力果然十足,蛛背鐵螳見到昊天從焦土地里露出來,大氣也不敢出的趴在地面上。
「找到月鼎了。」昊天升到地面上後,直奔主題。
「找到什麼啊?我連冰火大陸的深處都進不了,怎麼可能找得到月鼎?不過倒是遇到了一個月鼎的殘片,不過也失手了。」鄭潛雙手一攤。
「怎麼回事?」昊天臉往下一拉。
昊天七八歲的孩童臉,卻拉出一副大人模樣,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但鄭潛和蛛背鐵螳兩人,卻誰也笑不出來。
「是這樣的……」
鄭潛便將他怎麼跑到亂葬崗,怎麼救的月絲雨;又是怎麼跑到飛鷹城,中間怎麼遇到了地火岩漿,月絲雨怎麼被飛鷹城城主扣下,月鼎殘片也隨著月絲雨一起被留在了飛鷹城之內。
鄭潛順帶著將飛鷹城的變化也一起告訴了昊天。
鄭潛的意思很明白,被飛鷹城卡住了進入冰火大陸的咽喉,他沒有辦法進去。飛鷹城城主是一個霸帝,他和蛛背鐵螳二人,不可能對付得了整個飛鷹城。
昊天動也不動的靜听著鄭潛說完。他拉著的臉依舊拉著,沒有半點變化。
「說完了?」昊天問。
「說完了!」鄭潛道,「你說這事怎麼個搞法。」
「你要去冰火大陸,跑到我這里干什麼?」昊天問。
「不到你這里,我也沒有地方去啊。再說了,飛鷹城城主自身是霸帝,他又有著一幫的小兄弟,我哪是他的對手啊。我看能對付他的,也只有你了。」鄭潛完全沒有受昊天拉著的臉的影響。
「我確定那個是月鼎殘片?」昊天接著問。
「廢話!你不會是認為我連月鼎殘片都會認錯?」
鄭潛說完,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感應水晶。感應水晶的表層籠著一層朦朦光暈,半點現月鼎的樣子也沒有。
「月鼎殘片被裝在一個寒鐵盒子之中。這個寒鐵盒子又被月絲雨用寬布條貼身綁著。那個寬布條似乎有隔阻功效,感應水晶感應不到月鼎殘片。只有當她將寒鐵盒子拿出來打開的時候,感應水晶才有變化。」鄭潛如實相告。
听完鄭潛所說,昊天的臉有了些許的變化。
鄭潛看出來了,昊天已經信了他所說的話。
「你說飛鷹城現在用地火岩漿的結晶塊加築了城牆?」昊天確定了月鼎殘片這件事的真實性之後,將注意力轉到了飛鷹城。
「沒錯。而且!」鄭潛看了一眼昊天的臉,故意賣了個關子。
「而且什麼?你什麼時候這麼麻煩了?」昊天果然受激,有些沉不氣了。
蛛背鐵螳趴在一邊,依舊大氣不敢出。這是昊天莊的家務,他一個受罰的中位神,在這里半點插話的權利都沒有。
「我猜想,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啊。我覺得飛鷹城用結晶塊加固的不單是飛鷹城的城牆,而是整個飛鷹城!」鄭潛道。
昊天的眼角跳了一下。
鄭潛的這句話像是說中了他的什麼心事似的。
鄭潛一直就留心觀察著昊天的表情,昊天的眼跳雖然細微,但是鄭潛卻被鄭潛逮了個正著。
「你是怎麼判斷飛鷹城是整體加固的呢?」昊天的臉拉的更沉了一些。
「因為我看到了飛鷹城城內的天空!」鄭潛回想著他當時看到飛鷹城城內天空時的情形。
在飛鷹城的城內,天空上很明顯有著日月的輪轉,這個情形在霸天大陸不稀奇,但是在神罰之地是不可能看到的。
昊天沒等鄭潛說完,一拳便重重的擊在焦土地上。
一股激蕩的氣流從鄭潛的腳下漫過,地面也隨之晃動了起來。
「喂,你干什麼?」鄭潛故意裝著不明就里的樣子。
其實他很明白,昊天絕對對飛鷹城的事,不會一無所知。他現在送給昊天的情報,只是讓昊天確證了某種事實。
「這個蠢貨,真的想要造反?」昊天恨恨的罵道。
「造反?」鄭潛和蛛背鐵螳異口同聲的驚呼。
「卡住了冰火大陸的咽喉,只是為了吸納有實力的人加入。順者昌,逆者亡!那個蠢貨又是怎麼會放你們出來的?」昊天陰冷的看了一眼鄭潛,「莫不是嫌你的等級太低,但是他的等級已經夠到了招納的標準,應該不會被放出來!」
昊天的手指,指向了趴在地上的蛛背鐵螳。
蛛背鐵螳的身體在昊天的手指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後又縮了一縮。
「你什麼意思?他是我新收的小弟,放我出來,就得放他出來!飛鷹城城主放我出來的原因,是因為他認為我是昊天莊的人!你明白了?」鄭潛有點不爽。
蛛背鐵螳是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可不是誰都能指手劃腳的。昊天雖然身份不低,可僅憑這點就想對蛛背鐵螳呼來喝去,在鄭潛這兒絕對不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昊天忽的抬起頭,仰天長嘆了一下,「看來他們是真的不願意再沉寂下去了。看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等待,他們要準備動手了!」
「他們?」
「嗯。他們!飛鷹城城主,在神界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中位神,你以為憑著他一個區區中位神,就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七星連珠,是福是禍,未可預知啊!」
「別在這里感慨了,昊天,你就直說,現在怎麼搞。月絲雨是我朋友,我不能見著她落到了飛鷹城里不管不救。既然你說他們要動手,你不會告訴我,你生為神罰之地的守門人,一點準備都沒有?」鄭潛道。
「我……我……」昊天恨意十足,「我終于,還是養虎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