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風輕微的向前抽著,很輕柔。)
火龍的眼死盯著通道黑暗的前方,凌空懸浮著,一動不動。
鄭潛幾人也屏著呼吸,鄭潛能感覺到在通道的黑暗盡頭,似乎正有著什麼風暴正在醞釀著。
鄭潛幾人被霸神訣繞成的金色光圈包裹著,蛛背鐵螳的百多條長腿其實是懸空著的,並沒有著地,因為地面上生的情形它也感覺不到。
如果它的腳此時是著地的,它就會很明顯的感覺到從地面傳過來的陣陣細密的震動。
震動越來越大時,縱使鄭潛幾人沒有接觸到地面,也都同時有了種異乎尋常的感覺。
震動由地面傳導向了整個被開掘出來的通道。
通道壁上一些先前已經破損但沒有完全月兌離的冰塊,被震的紛紛墜地。
火龍的眼楮還是盯著前方,但是它的表情明顯的興奮了起來。
鄭潛能感應到火龍的興奮,只是不明白,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會令火龍如此興奮。
而負責保護鄭潛幾人的霸神訣明顯的就有些緊張了。十二個燙字大字繞成的金圈,更加的燦爛奪目,從金圈上飄灑下來的金色光點也更加的細密,飄到鄭潛幾人的前方凝聚匯合成了一張光網。
撲撲愣愣的大小冰塊隨著震動向下掉落的越來越凶,而整個隧道里的抖動也越來越激烈。從隧道盡處的黑暗里,隱隱的傳來一陣仿佛天際悶雷般的聲響。
這聲音由遠及近,由弱及強,在火龍和鄭潛幾人緊緊盯著的眼楮里,終于演化成了一股填滿了通道的帶著一股腥氣的火紅熔漿,迎面撲到。
地火岩漿的溫度比三千琉離火的極限溫度還要高的多,而一直都嚷嚷著要好好表現一番的蛛背鐵螳,在地火岩漿順著通道噴過來的時候,已經雙眼直。
那是一種來自于心靈深處的震顫。它曾經見到過地火岩漿噴涌過後那些被毀滅的部落的慘狀。那一次的噴涌造成的一個有著相當勢力的部落,于一夜之間,便煙消雲散,尸骨無存。
這種景象在蛛背鐵螳的記憶里雖然塵封了很多年,連蛛背鐵螳自己都幾乎認為它已經快要忘記那份景象給他造成的沖擊,所以它才會一點也沒有懼意提出來要去闖一闖地火岩漿。
現在當地火岩漿將前方的通道填的滿滿的時候,並且攜著一陣隆隆之聲向著它撲來的時候,記憶里的那些幾乎快要忘記的景象,陡然十分清晰便映到了蛛背鐵螳的眼前。
它的臉頓時變成了青色,而它的豎起的眼楮下面的那張人形的嘴,牙齒緊咬著白的嘴唇。蛛背鐵螳的身體竟然有些瑟瑟的起抖來。不過在劇烈抖動著的通道之中,蛛背鐵螳的這種輕微顫抖卻不易被人察覺。
火龍似乎更加的興奮了。但是它卻沒有立即奮身而上的意思。它只是眼里冒著光,龍頭上的張開的那張大嘴,已經變成了完全的虎形,正在向著散著高溫的地火岩漿嚙著牙,低低的嗚鳴。
霸神訣全力以赴,光圈耀眼非常,光點密集而下。在鄭潛幾人面前的光網也變的十分堅固。
地火岩漿順著通道一路呼嘯而來,但是在通道里的推進也並不是一帆風順。
通道所在的位置畢竟是玄冰湖的湖底,玄冰湖湖底的寒冷已經不用再多作表述。地火岩漿的溫度雖高,但是在通道里推時畢竟需要時間,極寒與極冷的兩股力量便在通道里進行著相互較量。
較量的結果是不分高下,地火岩漿在通道里的推進繼續,只是在度上已經有些放緩;而玄冰湖阻止不了地火岩漿的推進,卻能不斷的將涌進來的地火岩漿冰凍起來。以至于留給地火岩漿推進的空間越來越小。
被冰凍的地火岩漿和通道壁結成了整體,但又在下一波地火岩漿的沖擊中被重新融化,匯入到了合流之中。
如此周而反復,僵持不下。而通道的空間的減小,也正是在這樣的僵持不下中不為人察覺的進行著。
火龍可能正是感覺到了兩股力量的相持,才沒有一鼓作氣的向著地火岩漿飛去,雖然鄭潛能感覺到火龍是十分想這麼做。
通道的減小畢竟緩慢,而地火岩漿順著通道撲來的氣勢卻是十分的駭人,遠遠的鄭潛幾人只看到黑色通道盡頭有著一絲紅色的光芒時,熱浪就已經道道狂涌而來。
氣浪猛烈的打在了霸神訣光點散出來的光網之上。在光網的表層作了一個回旋之後,便從光網的兩邊分流著滑過去了。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蛛背鐵螳,此時才終于重重的松了口氣。
鄭潛的臉卻更加的凝重了。
「地火岩漿要是就這麼撲過來,我們怎麼躲?」
地火岩漿順著通道過來,是全方位全角度的,沒有留下一點死角可以站位。鄭潛幾人就像是通道里的一個塞子,除了直面地火岩漿的噴涌,再也不可能有別的辦法。
蛛背鐵螳哀號了一聲。
「出息!」鄭潛終于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轉而向著霸神訣問道,「有幾分把握?」
霸神訣正全力的應戰狀態之中,現在哪里有時間和鄭潛閑聊?鄭潛的這句問話,像是丟到了深水里的小石子,水花都沒有泛起來一個。
鄭潛感應了一下霸神訣的狀態,現在的霸神訣狀態全滿,看來它是要準備用硬抗議的方式了。
大凡液體的流越大,想要截斷液體所要承受的沖擊力也就越大。地火岩漿這麼狂躁的沖過來,比之平時地火岩漿的噴涌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在通道里,空間的收縮也可以轉化為一種推力,霸神訣想要擋住地火岩漿的沖擊,想法雖好,但是能不能成功,卻很是讓人擔心。
要不要和霸神訣一起賭一把?P這個念頭在鄭潛的腦子里一閃而過。
鄭潛不是那種特別有英雄氣概的人,在這樣的場合,如果硬抗,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可問題是,在這麼狹窄的通道里,就算他打算跑,也不可能跑得過地火岩漿追來的度,最後還是會被吞沒。
鄭潛只能咬了咬牙,「這次想不虧本都不行!」
他已經決定硬抗了!
既然迎接的是這麼狂暴的地火岩漿,鄭潛也必須全力以赴。
「兄弟,霸氣全開!九頭穿山甲,你也別只顧著縮頭了,現在如果你能進入到狂暴狀態,就進入,多個人多份力量,一起來抗……哦,想起來,這里還有一個……老家伙,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你也給我出來!」
鄭潛說著,手臂一抬一甩。護臂一樣的霸天神陣,硬生生的被他甩了出來。
霸天神陣被甩出來之後,便出一陣嗡嗡之聲。
「少主,其實沒我一樣可以擋的住地火岩漿。」
「這話怎麼說?」
「火龍!」
「什麼意思?」鄭潛的心里一動。
「火龍本性為火,地火岩漿的本性也為火,二火相融,基本就不會產生什麼危害了。地火岩漿這麼急著奔來,目的可能也正是為了火龍。」霸天神陣不緊不慢的說著。
鄭潛雖然早就有過這種懷疑,他與火龍一脈相承,火龍感應得到的那份隱隱的召喚,現在看來正是來自于地火岩漿。既然地火岩漿都召喚了,有火龍在,通道里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危險的。
想是可以這麼想的,道理上也說的過去,但是如果鄭潛按照他的想法這麼做的,就是一種賭博。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關鍵的是現在他的身後還跟著蛛背鐵螳,另外還有一個孩子的母親。如果想法成真還好,如果想法和實際有著什麼差別,那他們這幫人之中,受個傷什麼的,絕對是逃不掉。
以最小的成本獲取最大的戰果!這個信條明顯就與冒險不相吻合。這才是鄭潛沒有打算冒險的原因。
現在既然霸天神陣都打了包票,這件事十有是真實的。
想到這里的時候,鄭潛忽的眼神盯向了在空中懶懶的沒有什麼動作的霸天神陣。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霸天神陣一陣嗡嗡聲。
「靠,你早就知道了,現在才說?害的我們大家白擔心了一場。」
鄭潛的耳邊卻傳來霸天神陣很有氣度的聲音︰「少主,你也沒有問我啊!」
靠!鄭潛真想豎一下中指。這種事情你不說,別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會清楚你在想什麼!
「少主,現在沒我什麼事了,那我繼續回去睡覺了。」霸天神陣道。
也不待鄭潛答話,凌著空的霸天神陣往回一竄,體積變小,圈在了鄭潛的手臂之上。
「哎……哎……」鄭潛的話還沒有說完,雖然現在警報解除,但是鄭潛覺得這個霸天神陣未免也太沒有組織觀念了。
可有什麼辦法呢?
霸天神陣跟著霸神闖蕩的時候,鄭潛還不知道在哪里呢?現在人就倚老賣老了,鄭潛也拿它半點辦法沒有。
「跟老霸是一路的,看來對它也得動點腦子了。這麼強的實力不利用,也太對不起我這個少主了!」鄭潛暗自的想道。
現在既然警報解除,鄭潛的心也松了下來。
剩下來的,就看火龍怎麼應付了。
火龍依舊是一幅凝神觀望的樣子,凌于通道之中。它的眼里似乎也冒著火星,但是它的身體卻沒有動作。
「不錯啊,看不出來,還挺能忍的!」鄭潛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