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安靜的看著正從狂暴狀態中恢復過來的九頭穿山甲。**!。*
九頭穿山甲原始體型不是很大,只在進入到狂暴狀態之後,體型才會急驟的脹大。它的變身,和蛛背鐵螳有些類似。
狂狀狀態之下的九頭穿山甲听到鄭潛說出了七星連珠四個字時,就已經變的面目慘白,當恢復到正常的體型之後,結合著它的畏縮的形狀,它的害怕表現的就更加的強烈。
九頭穿山甲的嘴里低低的念叨著︰「七星連珠……七星連珠……」
鄭潛沒有接話,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
好半晌,九頭穿山甲停止了它的自言自語,向鄭潛問道︰「七星連珠是在你進入到神罰之地之前就發生了?」
「沒錯!」
「可是……可是……,不對啊,這完全不對啊。」
我只是將實情告訴你,至于對與不對,就不關我事了。」
鄭潛的表情依然顯的十分的平靜。
在九頭穿山甲殺氣陡升,存有了要將他置于死地的心思之時,鄭潛有那麼一刻動過了殺心。不過後來听到了九頭穿山甲說的話,話里透出了一個鄭潛很感興趣的信息,所以鄭潛決定先不動九頭穿山甲。
從九頭穿山甲喊出來的那些話里,鄭潛感覺到九頭穿山甲一族不單是將他當成了洪水猛獸,甚至是將他當成了能影響幾個位面的唯一的禍害。
為什麼九頭穿山甲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在九頭穿山甲一族之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這是鄭潛必須要弄清楚的。
鄭潛的前生有一條三不殺的原則,雖然到了霸天大陸,這個三不殺的原則還時時的發揮著作用。
不殺老不殺小不殺女。這條三不殺原則頗有些江湖俠氣之風,雖然鄭潛到了霸天大陸,這條原則還會時不時的影響他的行為。
不過,這三不殺有一個前提,即是對方讓鄭潛感覺到威脅。鄭潛對于危及自身和親朋的人,向來的手段都很強硬的。
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讓動了殺心的鄭潛停手。九頭穿山甲從閻王殿里的走了一圈又回來了。也由此可見,鄭潛想從九頭穿山甲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的心理是如何的迫切。
鄭潛卻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站于原地,看著九頭穿山甲。鄭潛知道,就是他不問,九頭穿山甲也一定會將所知道的告訴自己的。
「為什麼在我們一族的祖訓里,有一條是說只要在神罰之地看見了霸神的後裔,就代表著命運之輪的開啟,也就意味著一場浩劫的到來呢?」
「祖訓?」鄭潛一愣,他的印象里,只要他到了神罰之地就代表著命運之輪的開啟,似乎也在哪兒听說過,只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為了阻止命運之輪的繼續運轉,只有將你徹底的鏟除!」九頭穿山甲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露出如何凶狠的神態。
鄭潛在它的眼前站著,而七星連珠卻在鄭潛到神罰之地前就已經出現,這和九頭穿山甲一族祖訓里所說的完全不同。它是九頭穿山甲一族的後輩,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懷疑祖訓的真實性。
但是,鄭潛沒有騙它的理由。現在優勢完全在鄭潛那兒,只要鄭潛想弄死它,就像打個響指一樣的容易。騙一個隨時都能弄死的人,大概天下沒有這樣的傻子了。
在鄭潛和九頭穿山甲的祖訓之間,是兩不相容的關系,只有一個是正確的,必要存在著另一個在撒謊。
「要麼我就是一個騙子;要麼,你們九頭穿山甲一族的先祖是一個騙子。我看這件事,只會有一個正確的答案。對?」鄭潛想了想說道。
這是一道單選題,沒有第二種答案。
九頭穿山甲面色十分的為難。
九頭穿山甲一族的祖訓有著無上的權威,鄭潛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扳倒權威,有點難度。好在,這又是現在滿臉疑惑的九頭穿山甲必須要做的一道題目,也省得鄭潛再費心思去說明。
「我能看的出來,祖訓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高。但是真相只有一個。所以我只能說非常遺憾。」鄭潛話里的意思很明白,騙子肯定是你的先祖。
九頭穿山甲此時的心里也像是倒了五味瓶一般的難受。
祖訓,歷來都是九頭穿山甲一族所有的人都必然會遵循的神聖律令,比之神界的神規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莊重嚴肅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一個謊言呢?
如果祖訓是一個謊言,那不是代表著這麼多年來,它們這些將祖訓當成是行為準則的後輩,都是祖訓里訓出來的一個個的傻瓜?而這條祖訓已經傳承了這麼多年,不就代表著歷代以祖訓為大的九頭穿山甲都是傻瓜?
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一個現實!
「你……你……你撒謊!」伏于地上的九頭穿山甲,有氣無力的抗爭著。
這句話與其是說給鄭潛听的,更不如說是給它自己找一個推月兌的理由更為恰當些。現在的九頭穿山甲需要一個理由,用以維持自尊。祖訓的權威如果在它的心里坍塌,無異于要經歷一次死亡。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著很多的謊言,只是有的謊言說的時間久了,就成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真實。最後,還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九頭穿山甲很亂,真的很亂。以至于它的這份混亂都影響到了那三個獸形骷髏。
三個獸形骷髏原是呈犄角之勢作欲撲狀,現在三個骷髏頭組成的犄角已經不存在,它們都在做著小幅度的上下搖擺,十分明確的表達著一種不安。
「你……撒謊!」九頭穿山甲當頭低到了雙腿之間,卻大喊了一聲。
鄭潛心里暗自的嘆息了一聲。
被一個祖訓欺騙了這麼多年,對于誰來說都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對祖訓權威的認可度越大,祖訓的權威坍塌時造成的傷害就越大。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現在,在神罰之地的外面,七星連珠差不多就已經成形。這就是現實。你是準備在這里繼續自艾自憐下去,還是準備多少做點事情來彌補一下這麼多年的缺憾?」
「怎麼補?我能怎麼補?你為什麼要來神罰之地?你的到來,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場浩劫!祖訓哪里有錯了?」九頭穿山甲忽的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鄭潛。
鄭潛一時無言。確實,揭穿了九頭穿山甲一族的祖訓是一個謊言,對于九頭穿山甲而言,果真是一場浩劫。從這個意義上說,九頭穿山甲一族的祖訓倒真的沒有錯;雖然這中間有了一點偷換概念的味道。
「也許……我是說也許啊!你們九頭穿山甲一族的先祖,受人所惑了!如果事情是這樣,那麼祖訓只能算是一場誤會,就算不上是一場存心的欺騙。」鄭潛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受騙?」九頭穿山甲一呆。
九頭穿山甲一族的祖訓是它的先祖說過的話,它的先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一個活著的生命體。只要是生命體,都有可能犯錯和被騙。鄭潛是幾個位面的浩劫之源這件事,被納入到祖訓里,可見九頭穿山甲一族的先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自然對這件事的真實性也是半點都沒有懷疑過。
這里就有一個問題了,這件事,九頭穿山甲的先祖是怎麼知道的。
九頭穿山甲心里動了一動,眼光自然的看向了鄭潛。
鄭潛向它會意的點點頭。
說來說去,他要表達的正是這個意思。
鄭潛沒有必要對別人一族的祖訓挑三撿四,也沒有必要對別人尊重祖訓的態度進行非難。他只是想知道這個涉及到他的祖訓是怎麼來的。
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只要他稍稍沒有耐心,這條有價值的線索就可能斷了。這才是鄭潛一直到現在都在竭力照顧九頭穿山甲情緒的原因。
有人栽贓!而且,鄭潛幾乎可能斷定,不會只有九頭穿山甲一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一定還有著別的種群將這件事當著金科玉律在供著。
「這……只有我們一族的長老才可能知道具體的細節。」九頭穿山甲似乎有些動搖。
「那你就帶我去見你們的長老。」鄭潛道。
「可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事實比什麼都更能說明問題。七星連珠是百萬年一次的大事件,也不是我說說就能發生的;同樣,也不是憑著我的能力能七星相連的。我擔心的只是,恐怕是有人在幾十萬年之前,就已經在為著今天做著準備了。你們九頭穿山甲一族和我鄭家,都同樣是受害者。既然同為受害者,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自相殘殺呢?」
鄭潛的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似乎直指某件事情的真相。九頭穿山甲又信了幾分。
「長老不在這座冰窖之中。」九頭穿山甲定了定神,終于拿定了主意。
鄭潛暗自一笑。他的手臂舉了起來,兩指相搭,「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隨著響指之聲響起,被鄭潛控制著的五個獸形骷髏,向著九頭穿山甲飄來。在五個獸形骷髏深陷下去的眼窩里,跳動著的兩朵凌凌鬼火之中的紫金色,漸漸的隱去了。
鄭潛主動放棄了對五個獸形骷髏頭的主導,將這當作是送給九頭穿山甲表示誠意的禮物。
「血感」之中,五個獸形骷髏的主導權,被九頭穿山甲又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