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從鄭潛的嘴里噴出了一股能量流,這股能量流看上去不怎麼起眼,但是卻擾亂了正常的空氣流動,形成了一道細細的勁風,吹的月鼎和雙龍有點睜不開眼的感覺。他的雙眼一幅迷醉狀態,仿佛剛喝高了,身體也跟著搖搖晃晃的,看上去像隨時會從空中跌落下來一樣。
月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在靜靜的觀察著,同時她的腦里有一支筆,正在飛速的將眼前看到的情形記錄著。
第一次有人一次性吞食了這麼大劑量的神水,這是從未有過的壯舉,月鼎的浩瀚的知識庫里又可以收錄一條的記錄了。
在這之前的十四條巨龍的樣,月鼎也親眼見到了。以月鼎的知識儲量,她當然知道那是來自于龍族的「龍祖的保佑」了。龍祖的保佑出現于此時,月鼎不用動腦想也知道這肯定是雙龍為了解鄭潛之危,而決心將一生之中只能使用三次的「龍祖的保佑」用掉了一次。
雙龍對鄭潛的這份忠,月鼎有些感動。她于神界于凡界的呆的時間都太長,在神凡兩界里行走,她對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沒有什麼興趣,她願意將自己當成是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神凡兩界的變遷。
在浩瀚如海的神界兩界的歷史之中,有很多的事跡和很多的人都會被時間所吞沒,如果沒有一個人來將這些歷史的細節記錄下來,那麼這些人曾經做過的一切,在這麼廣博的歷史之中,不會有任何的痕跡留下來。
長期處于這種環境之中的月鼎,她的關注點側重于神凡兩界非高層的事跡。
歷史不是一個人的歷史和幾股勢力的歷史,所有在歷史里生活過的人,都應該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只有如實的記錄歷史,會真正的讓有心人從中獲得智慧。
也即因此月鼎的關注點會放到了在神界里曾經並不怎麼出名的霸神鄭嘯天的身上,從鄭嘯天那兒,她的注意力一直沒有隨時間而消退,延承到了鄭潛的身上。
她是一個書寫歷史的人,但她永遠都不能成為創造歷史的人。她很想做這樣的一次嘗試,她很想在創造歷史的過程之中,自己不再是一個旁觀者,而是一個身體力行的人。
眼前的鄭潛,承載著她曾經十分看好的霸神鄭嘯天的很多的品質,以月鼎這麼多年旁觀者的經驗,她相信這一次不會看錯人,就像她從來都沒有認為她看錯過霸神鄭嘯天一樣。
鄭潛的醉意顯的越來越濃,他的臉色也顯的越來越蒼白,看上去有點像大病初愈。
「嗝……」鄭潛又打了個飽嗝。又是一股的能量流從鄭潛的嘴里噴出來。
「鄭潛會不會有事?」
雌龍有些沉不住氣了。她雖然對于龍祖的保佑很有信心,但是神水畢竟是神水,是個誰也沒有接觸過的生事物,鄭潛一次性的將那麼多的神水全吞了下去,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真的不可預料。龍祖的保佑能給鄭潛一次起死回生的機會,從這種意義上說,鄭潛確實已經是個死過一回的人。雌龍所擔心的是如此劑量的神水,會不會再一次的奪走鄭潛的第二次生命。
「放心吧,老婆,你不相信祖先,難道還信不過我?」雄龍咧著嘴笑了起來。
話雖這樣說,但是雄龍的心里何嘗不著急,鄭潛現在的樣哪里像是一個康復過來的人,鄭潛這種醉酒的神態看上去不有什麼大危險,可是神水是個未知的東西,誰就能保證鄭潛不會再發生點什麼意外。
龍祖的保佑,龍族的族長一生只能使用三次,這是一個鐵律,在這之外,還有一個小的附加條件。
龍祖們的靈魂一旦集體施展過一次龍祖的保佑,這中間是需要一定的休整時間。也即是說,龍祖的保佑不可以連續施展。如果鄭潛再不行,就真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鄭潛,你可要挺過來啊。」雄龍的心里暗自的祈禱著。
鄭潛的眼瞳幾乎全黑,他的目光飄忽不定,在月鼎和雙龍的身上飄過之後,又飄向了下面的帝都。
沒有了天域和天印以及紅色巨閃的威脅,殘破的帝都正是一幅在恢復著元氣的形狀。
東倒西歪的帝都的那些曾經非常宏偉的建築群之下,人群一撥一撥的涌出來,布滿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天空放楮,兩頭始祖級雷龍的身體雖然巨大,但是不到十四條龍族祖先們的體積,明朗的天空頓時讓破敗的帝都也顯的有了幾絲的活力。
天空中一幅醉相的鄭潛,目光觸到這些如蟻群一樣的人群,他愣了一下,轉而在思考著什麼,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現在必須想起來。
月鼎沉默著,雙龍沉默著,就連下面的帝都,看起來也像是一個受傷過重的龐然大物,在沉默著。
忽然,一聲裂天巨響從遙遠的天空深處傳來。
誰也沒有看到這陣巨響起于何處,能感受到的,只是隨著這陣裂天巨響同時而來的巨大的,幾乎是無以匹敵的能量狂流。
能量狂流里夾帶著一股艷紅之色,漫天而來,覆蓋的不只是帝都的上空,而是整個霸天大陸的上空。連朗朗的太陽的光線,在這樣的能量狂流中,也變的虛幻了起來。明明能看到和感覺到陽光,但是這陽光卻像是照不到人的身上一樣。這種虛幻的感覺,讓人能生出一種很強的錯覺。
「道虛終于還是沒有扛住,控制雙天域和天印的互撞,對遠古聖鼎都相當的吃力。他沒有將這個互撞拖到遠的地方去,這下麻煩大了。」雄龍道。
月鼎的衣服和頭發在能量狂流到來之前,已經被先行蕩起的疾風吹的高高揚起,可月鼎似乎是一無所覺一樣的,只是相著鄭潛看著,她的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鄭潛的身上,其它的于月鼎而言不過如浮雲。
「老公,怎麼辦?」雌龍看著天空里越來越接近的能量亂流,臉色很有些沉重。
這個能量亂流是雙天域和天劫互撞的結果,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就是那個臭屁的不行的道虛,如果沒有遠古聖鼎之力,想要對付天印和天劫的互撞,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先管好我們自己吧。」雄龍嘆道。
他所說的管好我們自己,當然是包括鄭潛在內,現在的鄭潛到底是什麼狀況,雙龍的心里沒有底,他們能做到的只有讓鄭潛不在這樣的能量亂流受傷。而月鼎則根本就不在雙龍的考慮之列。
「我們要扛住能量亂流?」雌龍一愣。
「老婆,現在能扛住也得扛,不能扛住也得扛。不管受多重的傷,我們都必須優先保證鄭潛的安全。他是我們的希望所在,沒有鄭潛,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我們還會再一次的龜縮到龍淵之中,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嗯!我們一起!」雌龍其實並不是貪生怕死,只是面對如此巨大的能量亂流,她的心里沒底。現在能跟雄龍一起對抗亂流,她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生死于他們夫妻倆而言不是可怕的事,永遠不得出頭是可怕的事。他們在龍淵里呆的太久,整個龍族在龍淵里呆的時間太久了。
「干吧!」雄龍道。
雌雄雙龍同時將巨大的翅膀盡可能的張開,向著天空扇了幾扇。他們分立于鄭潛的兩面,用自己的身體將鄭潛保護了起來。兩頭始祖級的雷龍,雙頭相抵,翅膀彎成了拱形,將鄭潛包裹的嚴嚴實實。雙龍的這種保護很有些極端,只要雙龍活著,鄭潛就不會受到一絲的傷害。但如果雙龍不幸身亡,則是另外一回事。
「雙龍護身,鄭潛,你真是好大的福份!」月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雙龍能對鄭潛做到這一步,也確是難能可貴。鄭潛,這份福份,你可要好好的珍惜。」
月鼎的身體在能量狂流未到之前,由實變虛。
她該看到的已經都看到了,她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已經不需要在這里冒被能量狂流撕碎的風險。
「謝謝了!」鄭潛的聲音陡然從雙龍護成拱形的翅膀下面飄了上來。
「你……好了?」雄龍問。
「好了!」
「你就在我們的翅膀下面不要動,天印和天劫的互撞沒有被道虛拉遠,現在互撞形成的能量狂流,已經向這里沖來。只要我們不死,你就不會受傷任何傷害。」雄龍很肯定的說道。
「呵呵,我知道。所以說謝謝你。不過,現在不是我躲在你們的翅膀下的時候。你們能保護得了我,但是你們保護不了整個霸天大陸。這份能量狂流是無差別的襲向霸天大陸,我是由霸天大陸成長起來的,如果失了霸天大陸,我將很會被打回原形!」
鄭潛的這種語氣,雙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哦,對了!雙龍終于想起來。
「鄭潛,你得了浩然正氣了?」
鄭潛輕輕的一笑,雙龍從和鄭潛神識聯系著的感知里,還能感覺到鄭潛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所以說,霸天大陸絕不能失!」
「那我們夫妻倆現在應該做什麼?」
「撤掉保護,讓我獨自來面對能量狂流。如果這里我都應付不了,後面的路根本就不可能走的下去。」
雙龍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而能量狂流的前端打在他們的身體上的巨疼感讓他們知道他們沒有時間再耽擱。
「好!鄭潛,你來!」雙龍同聲道。
兩雙巨大的翅膀收了起來,露出了鄭潛望向能量狂流冷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