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點鐘,天空灰亮,莫言拜漸漸醒來。余美仁听他略帶鼾聲的呼吸聲平息下來,便察覺到他醒了。莫言拜將身子轉向余美仁,余美仁立刻閉上眼。
莫言拜︰「美仁,睡得好麼?」
余美仁︰「嗯。」
莫言拜︰「我睡得很死——快五點了——再躺會兒我就回賓館去了。」
余美仁︰「您這就回去了?怎麼不從這里直接去公司呢?樓下有家蘭州拉面,不如在那里吃了早飯直接去公司。」
莫言拜︰「話雖這麼說,可公司有些人也住在這小區里,我要是被他們撞見多不好。雖然我和你只是徹夜談心,沒做半點越軌的事,但這話說給公司人听,他們一定不相信我們是這樣清清白白度過一夜的。」
余美仁听他這樣說,便不再說話,她因整夜未眠,思緒還不清,加之夜里受了些刺激,頭腦還不能思考。原來莫言拜說出這些話,也是在提醒余美仁切不可將他在這里過夜的事說給第三人,也可看出,他當初決定在這里過夜時思想就不單純了。
莫言拜起身穿好外褲,從晾衣繩上取下襯衫。襯衫還潤潤的,他直接穿上了。余美仁也禮貌性的起了床,準備送送他。臨出門前,莫言拜說︰
「美仁,昨晚的徹夜談心,對于我,太難忘了,我這就要走了,能再親親你麼?」
余美仁極不情願,但仍舊答應了。莫言拜于是把余美仁擁入懷里,盡情的親吻她,余美仁則努力忍受著他那黏黏的口水的刺激。這一吻終于結束了,莫言拜出了門。門一關上,余美仁立刻沖進廁所打開水龍頭,拼命擦洗自己的嘴,她想將那口水洗得一干二淨。她很用力,嘴周已被洗得泛紅了。走出廁所,她依照從前的習慣,站在窗前目送客人。從前她每次這樣做,全是出于對遠去客人的依依不舍之情,而此次則是出于禮貌。
且說莫言拜出門後,頓覺悵然若失,仿佛自身仍在余美仁房中,她的嬌容反復出現在腦海。他走出走廊,心中想著余美仁在自己走後會做什麼,也許躺下繼續睡了,她會因為想念自己而睡不著嗎?想到這里,他不禁停下腳步,回身望向三樓余美仁的窗子,忽見余美仁身著那件淡藍色的睡衣站在窗前,她披散著長發,姿態婉約動人。莫言拜心中一陣歡喜,繼續朝前走,然沒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身望向窗子,余美仁依舊站在窗前。因距離遠,此刻他看不見余美仁的面容,但他想象得到她那憂傷和不舍的雙眼,心立刻疼了,他開始不忍離去,便不再走了,停下腳步只望著余美仁。
且說余美仁現在是什麼狀態呢?她情願莫言拜快些離開,出于一貫的禮節,她會等到幾乎望不見客人遠去的身影時才會離開窗子,此刻見莫言拜停下腳步不再向前走,心中猛的升起一陣恐懼,便破例先離開窗子了。大約過去十幾秒鐘,她壯起膽子又望向窗外,見莫言拜漸漸走遠了,心中石頭才落了地。
余美仁回到床上坐下,想到夜里發生的事,不禁淚如雨下,心想,若自己父親還有當年那般威勢,怎麼也不至于遭受這般凌辱,現在受了人家恩惠,哪里還有反抗的底氣,只能任人擺布……想到這里,淚流個不停,可終究一夜未眠,不一會兒就連哭也沒力氣了。此刻是五點半,離上班時間還早,躺下繼續睡,深恐夜里的噩夢在腦海里重演,便來到客廳,打開電視,躺在沙發上,讓電視發出聲音,听著電視聲音入睡,這樣雖睡不踏實,卻可避免夜里的記憶糾纏自己。此時好多頻道還沒開始播放節目,便調至CCTV-10,正播《百科探秘》︰「照片里的生物像是一條巨大的魚,近三米長,這樣小的淡水湖里究竟能否存在這樣大的生物呢?記者為此來到中國淡水生物研究所……」
且說莫言拜回到賓館中,不曾睡覺,只躺在床上閉目休息。他反復想著余美仁夜里那千般柔情、萬般嬌媚,仿佛失了魂一般。其實,對莫言拜這等人物來說,所閱美女無數,所行*事也多,為何只這個女子這樣的牽惹心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樣思來想去,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七點鐘,他終于按捺不住,撥了余美仁的電話。電話連響五聲也沒人接听,他有些心急,轉而又想,一會兒去公司就可以見到她了,便又安心下來。但整個上午,他都被滿滿的事務佔據著,不曾見到余美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