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丑聞 十七 找房(一)

作者 ︰ 宋西門町

自吳師傅他們離開後,余美仁覺得該去找房子了,公司的房子畢竟不宜久住。其實她在那里住了一個多月還沒搬走,公司中早已有人看不慣了,只因莫言拜的關系,不便向她提出。

一天晚上下班後,余美仁乘公車去看房。她事先在綠城口碑網上查好房源信息,並聯系好房東,約定晚上六點鐘看房。網上房源信息是這樣寫的︰

「出租平嶺小區一單間,七樓,南向;屋內設施︰床、寫字台、衣櫃、冰箱、暖氣、熱水器、廚具等;可做飯,可洗浴;限女一人,愛干淨,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易相處;租金500元/月,按季度付款。」

余美仁看到這條房源信息後,心想,平嶺小區雖然不如自己現在居住的這個小區離公司近,但也不算遠,乘公車十幾二十分鐘便可到達,況且租金也還合理。自己每月工資扣除保險之類的,拿到手里的有一千四百多塊,拿出五百元付房租,再除去水電費,剩下的也夠花了,便決定去看這房子。

公車所行路線沿海,一路上風景怡人。余美仁開心的望著窗外,回想著女房東那好听的聲音,心想,她應該是個隨和的人吧。

車到站了,余美仁下了車,見到路邊站牌上赫然寫著「平嶺小區」四個字。她按照房東給的地址一路找去,到了,應該就是這里了︰平嶺二小區,十九號樓,三單元。余美仁撥了房東的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到樓下了,房東告訴她直接上樓去。

余美仁一路上到七樓,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敞開的門前,她梳著齊肩的卷發,卷發下部是干枯的黃色,上部直到發根是黑色,她臉上擦了脂粉,白得有些怪異,身上的灰色T恤緊緊貼在身上,現出豐滿的胸部和微凸的小月復。

「您好。」余美仁向她打招呼。

「哦,你好,進來看看吧。」

房東說著帶余美仁進了屋子。屋內是裝修好的,地面上鋪著白色帶花紋的瓷磚,擦得很干淨,狹長的客廳左右各是一間屋子,都關著門。

「這邊的臥室我現在住著,那邊住著一對小夫妻。」房東說。

繼續向里走,似乎還有一間臥室,仔細一看,原來那是客廳的一部分用玻璃隔斷與外面隔離開了,玻璃表面貼上了彩色的塑料紙,不具有通透性。

「這里面住著一個和你一樣剛參加工作的女孩子。」房東說。

「哦。」余美仁答應著。

她想,原來這房子里住了這麼多人,這可是自己事先沒有想到的,廚房和廁所使用起來一定很不方便。她又看了看這房子,廚房和衛生間在客廳的另一側,冰箱、熱水器之類的果然都有,只是很舊了。

「我的房間在哪兒?」余美仁問。

「跟我上來吧,在樓上。」房東回答。

原來這是一所帶閣樓的房子。余美仁跟著房東上了樓。閣樓上面的屋頂除了客廳正中央以外,包括兩個臥室在內的其他地方都是傾斜的。

房東說︰「這兩間臥室里,一間也住著一對小兩口,另一間住著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你的房間在這兒。」

余美仁順著房東指的方向看過去,什麼玩意兒?竟然在這里!這里也是用玻璃隔斷隔出的一處小空間,但面積小得可憐,只容得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方形床頭櫃,若硬要塞個拉桿箱進去,也勉強可以留出一丁點落腳的空間。屋頂整個是斜的,人需彎下腰才能進入,即便坐在床上,也直不起身,就這地方,竟然也要五百元!余美仁覺得頭腦有些發懵,先前充滿期望的心跌入了谷底。房東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說︰

「你听我說,小姑娘,別嫌這地兒不好,在綠城,五百塊能找到這條件的不容易啦——我是看你工作穩定,人老實,才同意你來看房,老實跟你說吧,想租的人多了去了!」

天!這房東竟說著一口東北話!余美仁本該覺得親切的,可現在听著卻很為刺耳,她不記得是怎麼出了那房子的,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匆匆跑到三樓了。「出租一單間」?虧她這話也好意思寫在網上,把人騙來了不說,還好像受了她多大恩惠似的,這次在他鄉遇到故鄉人,真是絲毫沒有覺得親切,但轉而又想,若她如實寫出房子的信息,恐怕也沒人會去看了吧,做生意都是這樣連哄帶騙的。唉,果真如她所說,在綠城五百元只能租到這樣的房子?余美仁的心情低落極了,回去的路上,也無心看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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