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蘇珺陪母親一起看電視聊天,母女兩個自從蘇珺出嫁後見面的機會少了許多,每次蘇珺回來總是賴在母親的身邊,娘倆有說有笑的談著諸如親戚間的家長里短。
最近恰好蘇珺姑家的堂哥有了孩子,蘇珺的母親就同她說起這事兒,想著該給多少錢合適。
「總不能低于一千元吧,太多也沒必要,不然滿月的時候還得給一筆。」
「也就這樣吧,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娘倆又想到一塊兒去了,這話跟你爸沒得說,一說就嫌煩,家里的事兒他就從來沒給過個主張。辦公室里倒裝得個好人似的。」
蘇珺听母親報怨就嘻嘻的笑著說︰「我爸不是封你個家庭主任的職位了嗎,現在家里的事情交給你管,這叫做各司其職。」
「你這丫頭就知道替他說話——怎麼樣,明遠對你好嗎?」
「挺好的,就是他工作太忙,總是趕著寫稿子。」
「那他陪你的時間不就少了,女人家找丈夫最重要的是有男人疼,你爸當年再忙也總是找時間陪我,男人喜不喜歡你就要看他對你的態度。」
「那我爸最近不也是忙得很少回家吃飯嘛?」
「你們倆個還年青,怎麼好跟我們比,我們多大年紀了,再說,你爸在那個位置上,人前人後的逢場作戲是免不了的,可我心里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個家。」
「明遠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這孩子,我也沒說他不好,當初我跟你爸都覺得他那樣文氣的性格不太適合你,你爸覺得你應該找個性格開朗,男人氣強一些的。」
「就像哲夫哥那樣的?」蘇珺突然提到哲夫,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認識哲夫的時候就已經和明遠在一起了,對于哲夫她沒有過太多意念,最初只想著他是亮絲的男朋友,後來學校組織游泳比賽,她們都報名參加——
「看不出來,你還會游泳」
「你以為就你會呀,小看人。」蘇珺一向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的輕視。
比賽那天蘇珺穿著粉紅色的泳衣剛一出場就引起觀眾席上的一片噓聲,的確她的身材太出色了,粉紅色的泳衣配上她蜜糖色的肌膚,讓在場所有的男生的視線好象開水一樣的沸騰著。
她走到哲夫的身邊,示威性的揚揚眉毛,那意思好像在說︰「怎麼樣,不服的話呆會兒泳池里見分曉。」
「瘋丫頭。」哲夫擺出對她不屑一顧的神情。他從沒想到過自己會喜歡上蘇珺這種不安份的女孩子,可當時他不能否認自己在看著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時就沒動過心。
性感的蘇珺在他的面前有著不能解釋的魔力,孔哲夫把這理解為男人本性的一種生理反應,男人對性的沖動可以由許多因素引起,不能因此就認定他已經愛上她。
哲夫的不屑表情讓一向在眾人面前高傲的蘇珺心里有了一點點難以言明的挫敗感,從來不曾有哪個男人在她的面前表現出如此輕視的態度。
面對他的漠然她唯有給予加倍的冷酷。
「孔哲夫這個家伙有事沒事的總在女孩子面前扮清高,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可驕傲的。」每當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孔哲夫,蘇珺的回答永遠都是不屑的一句。
或許她也想過有機會的話在一起好好了解一下對方,並不是什麼壞事情,或許她們也可以成為朋友。但幾次三翻的大家聚到一起時哲夫總是擺也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態度。
有幾次哲夫居然當著她的面打趣明遠說︰「書呆子,找這麼野蠻的女友,你吃得消嗎?」蘇珺氣得當時真想給他一拳,結果往往是她還沒動手,哲夫就一臉壞笑的躲開了。
「女人要學會溫柔,不然沒人會喜歡的。」蘇珺知道哲夫在故意氣她,她想著不生氣,可哲夫的話還是毫不留情的鑽進她的心里。
除了斗氣,她幾乎有很多方面和哲夫都很合得來,哲夫喜歡養魚她也喜歡,哲夫喜歡運動她也不例外,有時就連哲夫的故作傲慢她也一點不差的照還給他。
「哲夫和蘇珺看起來還真挺配的。」同學中有人拿他們倆個開玩笑,哲夫總是瞪著眼楮一臉驚訝的表情說︰「不會吧,那個瘋丫頭。」說完他還唯恐別人不信,故意的搖搖頭。
這話有人傳到蘇珺的耳朵里變成了排斥的符號。這符號像擋在她們之間的一堵牆,使得她同樣身不由已的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你這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樣的沒準性子,以前我說孔哲夫比李明遠好,你偏就說他讓你討厭,還說你看他就煩,現在怎麼又覺得他好了。」
「我也沒說他好,是你說明遠欠缺男人氣的,我才拉他出來作個比方嘛。」
「那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呀,你爸可等到著抱外孫子呢。」
「急什麼呀,才結婚幾年就這麼催,我還沒玩兒夠呢。」
「行了,女人嫁了人就應該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像你這樣也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整天玩不夠的掛在嘴上,哪像個樣子。」
蘇珺听母親說起過日子的話題也心里不覺有些可笑的感覺,過日子?她怎麼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呢。
自從和明遠結婚到現在她都感覺不出生活有什麼太多的不同,明遠在她的意識里仿佛從來都不曾是要和她共同支撐起家這個字的人。
那麼不是明遠還會是誰呢,她不禁有些惶惑。她的思維也只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就被書房里一前一後走出來的蘇振海和李明遠的談話聲給快速的截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