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畔對著皇甫雨澤的背影,她伸出手來,卻發現,她怎麼也模不到他,他們之間的距離,竟變得像地球的兩端那麼遙遠。
「老公。親愛的。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我該謝謝你的不殺之恩嗎?你可知道,這會比殺了我更加的讓我痛苦。這個秘室被摧毀,我說盡了我該說的一切,可是你還是不相信。好吧,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不明白,明明早上我們還那麼恩愛,為什麼一轉眼,就變成了我們站在了敵對的對立面。我只想最後問你一句,哪怕只有一秒也好,雨澤,你有沒有真正的愛過我?」
「沒,有!」
皇甫雨澤回答的那麼干脆,沒有一絲猶豫,此時的胡畔,知道了什麼叫萬念懼灰,明明陽光明媚,她卻覺得,眼前盡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胡畔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的。謝謝你,皇甫雨澤。雖然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可是我想說,我是那樣深深的愛著你,你曾經說過,你會愛我和你的生命一樣長,雖然,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些動听的話都是騙人的。可是,我不騙你,我可以告訴你,我會愛你,超過我生命的長度。」
胡畔已經內流滿面,她的眼淚決了堤,想要淹沒整個世界。
胡畔鼓起勇氣最後的沖了出去,她從背後緊緊的抱著皇甫雨澤。
「雨澤,我走了,我們無法說再見了,因為我們從此以後,注定就再也不見了。」
說完,胡畔轉過身,邁著無比沉重的腳步,卻倔強的沒有再回頭。(www.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從密室滾出去,不要走我皇甫家的大門,因為你下賤,所以你不配!」
皇甫雨澤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胡畔如此深愛著的男人,竟一下子變得如此的陌生。
胡畔沒有再說什麼,她來到了套間里,走到那副「寧靜致遠」的字畫下,她伸出手,一筆一劃的畫著,那字里仿佛升出無數把尖刀,無形的劃破了她的手指,也劃破了她的心。
胡畔走了進去,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的轉過身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皇甫雨澤沒有任何反應。
胡畔念了聲控密碼,那個書架嘎然而合。
胡畔一點點的看著皇甫雨澤,就那麼的消失在她的眼前,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胡畔順著那根鋼管來到了下面,她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環視了一周,這里的一切似乎都完好無損,只是,卻已經是一片廢墟。
胡畔看著保險櫃,看著小型機服務器,看著擺在那里的多台電腦,她沒有辦法變成福爾摩斯,去查出這研究是誰干的。
她只能無奈的,選擇靜靜的,悄無聲息的離去。
胡畔剛要往外走,卻意外的看到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徽章,上面畫著一個處于攻擊狀態的眼鏡蛇。
胡畔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把這個東西放在兜里,然後,從暗道里,暗然神傷的走了。
等到書架合上的一剎那,皇甫雨澤再也挺不住了,他從嘴里噴出了一口鮮血,一頭栽到了地上。
他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那里不知什麼時候中了槍,槍眼處還有血跡滲出,露出猙獰的鮮紅。
可是皇甫雨澤卻感覺不到疼,就算子彈就快要刺穿他的心髒,也不及他傷了胡畔的心,來得更讓他痛苦。
他的頭努力的調整到朝著書架的位置,想象著胡畔在門關上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他的靈魂,像在被一刀一刀的凌遲。
「畔兒,原諒我,原諒我無法再讓你跟在我的身邊,送你走又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看著你的難過,你的乞求,你的委屈,我真想殺死自己一千回,一萬回。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做的,那麼愛我的你,我又怎麼會不懂呢?可是,我卻不能讓你跟著我經歷這樣的危險。今天我就差點沒命了,我怕下次還會連累你!你身無分文的走了,我無法想象你在外面怎麼生活,我也只能暗中派人保護你。神啊,如果你听到我的呼喚,請讓畔兒平安無事就好,我願望把自己的靈魂獻給你。」
皇甫雨澤之所以換了衣服,是因為他之前出門前穿的衣服,已經染滿了血跡,他又遭到了別人的追殺,可這一次,不再像上次那樣小兒科,這些殺手很專業,專業到皇甫雨澤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些殺手有意的給他留了一口氣,要不然,以那些人的手段和技巧,他一定躲不過這一劫。
皇甫雨澤在暈迷前,努力的按下了一串號碼,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來皇甫家,我的臥室,救,救我,我的心髒部位,中了槍……」
說完,皇甫雨澤就暈倒了,他的眼里,流下了一滴眼淚。
胡畔從出口走了出來。
因為事發突然,她的身上沒有一分錢,她沒有帶著皇甫家的任何東西。
她呆呆的沿著公路向前走著,如傻瓜一般。
胡畔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就這樣走下去吧,走到死就可以了。
胡畔這樣想著,她竟然笑了。
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並不起眼的車正在不易被她覺察的距離跟著她。
「大哥,我們現在過去接她嗎?她一個人這麼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走著,很危險,也很可憐。」
「可憐?」
方辰逸饒有興趣的看著小瑞。
「我們一向冷血無情的世界級頂尖殺手,竟然會有升起同情心的時候?小瑞,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听出了方辰逸話中的諷刺,小瑞知道自己失言,他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哥說笑了,我並不是對她有什麼同情心,你知道,我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人。我只是怕她這麼走著累壞了,到時候就沒有體力供大哥享用了。」
方辰逸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