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紅一路沒有見識的叨念,我心中也在揣測,軒轅劍這麼貴重的東西,東離居然用來做聘禮中的一件,這事倒是有些蹊蹺。
若說,幽冥司之中我與他的那樁荒唐事,他中意于我,我卻是不大信的,我畢竟是走過情愛歡場的人,喜歡一個人遮掩不住,東離的眼里沒有對我的情意。
若說,為了瓊光,這更是不合情理,他既位列上君,想尋流落在外的血脈,自然早早的就尋了,不必等到如今,更何況,他若想當瓊光的爹,這也原本就是鐵打的一樁事實,不用舍出這麼貴重的軒轅劍兜這麼大個圈子。
萬般不解又不知當從何問起。
東離將我和羽紅安置在清淨的院中,將我放在床榻上,自然有仙娥為我梳洗,我說要回魔羅之域,他也沒有應我,只管抽身離去。
我有些乏力,暈沉沉的睡了許久,榻上暖香,濃淡合宜,東離身上便是這淺淺的味道,聞著很是舒心。
這一睡,再醒已經是多日以後了。羽紅進來之時,我正靠在榻上發呆,她將溫熱過的羹湯放在桌上,過來坐在榻邊,我問她︰「東離呢?」
羽紅搖搖頭,又把手放在我額頭,說道︰「你這燒可是退了,嚇死我了。吃些東西?」我沒什麼胃口,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扶著我起身,我下榻坐在雕花的八仙桌前,羽紅給我倒了口茶潤喉,我又接著問︰「東離呢?」
「從那天送咱們過來就沒再見他。」
「那我們既然聘禮也送了,就回魔羅之域吧。」我輕輕放下茶杯,整整衣衫,羽紅吞吞吐吐,我偏頭看她,她才支支吾吾的說︰「好像,好像咱們出不去。」
「出不去?」我擰眉看她,「被東離軟禁了還?」
「你睡了這幾天,我听這院里的仙娥說,天河那事,天帝震怒,我一想震怒的話不得責罰咱們,想趁著夜色濃的時候咱們偷偷回魔羅之域,可是,我試著走了幾次,每次都回到原地,後來討好了一個仙娥,她說,東離君囑咐過不能讓咱們離開,院中的陣是東離君布的,而院外的結界則是東離君的母妃布的。」
「還有這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羽紅連連點頭,「仙娥說東離君的母妃衣承西天梵境,修為很是了得。別說是你我了,就是天帝、紫微帝君那樣的修為進了院想出去都是難事。」
我一下子懵了,東離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別是東離君,東離君喜歡你吧?」羽紅做恍然大悟狀,還因為過于激動踫打了茶壺,我使勁白了她一眼,「我告訴你,千年前的那事純是意外,他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他。」
「他瞧不上你?」羽紅邊擦著桌上的水漬邊問我,「我可是沒看出來。」羽紅想了半天,才又情緒激動的說,「從天河回來的當晚,你昏睡不醒,東離君一直站在院子中,站了一晚上。」
我愕然。
我細細思索,我千年之中見東離不過就是三面,一次在幽冥司,我正傷情被他趁虛而入;一次在魔羅之域,他來提親;再一次也就是天河了,我身形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