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推門進入雅間的時候,可憐的蕭少爺已經停止了呼吸,他既然可以用匕刺穿香玉兒的心髒,韓源自然也可以用匕刺破他的喉嚨。超速首發
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殺人之後的那種緊張,韓源的手在微微顫抖,韓漠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五,這……這是我第一次殺人!「韓源喉嚨有些干,雖然殺死蕭景讓他的憤怒得到了痛快的宣泄,但是骨子里的柔軟卻依舊有些緊張,看著蕭景死後兀自睜開的眼楮,他情不自禁地顫抖。
韓漠柔聲道︰「四哥,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的。更何況,韓家子弟,命中注定會有這樣一次。」
打從很早很早以前,清楚自己這一世身份和所處環境的韓漠,內心深處就明白,作為並不太平的燕國世家子弟,殺人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很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不屠人,人必噬我!
見到韓青進來,韓漠淡淡問道︰「都處理好了?」
「都喝了酒,睡過去了。」韓青恭敬回道︰「有幾個喝得少,一時沒睡過去,兄弟們幫他們睡下了。」他笑嘻嘻地道︰「少爺,你那鶴清風真是厲害,那些狗雜碎喝下後,就像被風吹過,全都倒下了。」
韓漠撇撇嘴,心中暗道︰「也不想想少爺我前世是干什麼的。」
作為一名精研藥劑的精英人才,前世的配藥手段,研制一些讓人昏迷的藥劑簡直是易如反掌,救人的藥不好配,害人的藥那還不是一來一個準。
「少爺,那些銀子怎麼辦?」韓青輕聲問道。
韓漠沉吟著,緩緩道︰「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銀車太顯眼,你說的那個葦明湖離此不遠,先將貴重的珠寶等物運過去吧,能運多少運多少,實在不行就丟在這邊。」
韓源有些吃驚,道︰「小五,咱們……咱們還要收起稅銀?這……這可是運給朝廷的……!」
韓漠笑呵呵地道︰「四哥,這里是會稽郡,如果沒錯的話,屬于青浦縣,應該是蘇家的地盤。超速首發咱們殺蕭景為香玉兒報仇自然不錯,可是能讓蘇家為我們擔責任,那自然是更好。蕭家和蘇家狗咬狗,想必是一出好戲!」
蘇家在九大世家中排行第三,控制著會稽郡西部三縣,與控制會稽郡東部四縣的蕭家緊鄰相持。
「蘇家?」韓源皺起眉頭,他一時並不能將這起事件與葉家聯系起來。
韓漠對著韓青揮手道︰「先出去帶著兄弟們處理銀車吧,藥性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你們的時間並不多。」
「是!」韓青立刻下去,領著「黑豹」執行命令。
……
屋中安靜了一會兒,死一樣的寂靜。
「銀車在青浦縣被劫,蘇家是逃月兌不了干系的。」韓漠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相比起對我韓家的戒心,蕭家對蘇家的忌憚心更重。」
「那我們還要做什麼?」
「也用不著做什麼。」韓漠淡淡一笑︰「讓蕭景寫上一個字。」
「他……已經死了。」韓源皺眉道︰「小五,死人如何還能寫字。」
韓漠嘻嘻一笑︰「我教你!」他走過去,蹲子,握著蕭景的手,以蕭景的手為筆,血為墨,在地面上寫了一個彎彎曲曲的「韓」字。
韓源眼角跳動︰「這……為何寫我們的姓?小五,這不暴漏了我們韓家?」
韓漠站起身,托著下巴凝視著「韓」字,微笑道︰「臨死絕筆,這個‘韓’字,蕭少爺寫的是極好的,比我寫的好多了。」他抬起頭,問韓源︰「四哥,你是不是捏碎了他的手骨?」
「是。超速首發」
「手骨碎裂的人,是寫不出字的。」韓漠淡淡地道︰「如果真有官差過來,他們看到地上的字,也很快想到這不是蕭景自己寫的,而是蕭景死後有人借他之手所寫。」
「官差中,總會有幾個有腦子的。」韓源微微點頭︰「可是寫上‘韓’字,似乎對我們韓家不利吧?」
韓漠撇撇嘴︰「四哥,實話告訴你,即使沒有寫‘韓’字,在這東海郡和會稽郡臨近的地方出了這檔子事,我們韓家也多少會受到一些懷疑。但是寫上這個‘韓’字,會讓我們韓家更安全。」頓了頓,悠然道︰「如果真是韓家做的,豈會自己留下自己的姓氏?」
韓源一怔,隨即明白了什麼,嘆道︰「小五,你……你真是聰明!越是在表面看著牽扯到我們韓家,蕭家就越覺得此事與蘇家有關,他會覺得這是蘇家在嫁禍我們韓家,是在挑起蕭家與韓家的爭斗。」
「四哥,你也很聰明!」韓漠嘻嘻笑了起來。
韓漠表面看起來輕松,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這就像被他攪渾的一灘水,最終出現什麼樣的情景,他不確定。
「這一招,爺爺他們為何不用?」韓源低聲問道。
「大人們想的事情多,所以做的就少了。」韓漠嘆道︰「更何況這是在冒險,沒有香玉兒的事情,我們也未必會冒險。」
……
一直站在門前的斗笠人終于開口道︰「該走了嗎?兩百多里路,即使快馬加鞭,天亮了也未必能趕到。」
「不錯,該走了,丟下一灘漿糊,看看大人物們如何收拾吧。」韓漠呵呵笑著。
「走之前,這兩個人該如何處置?」斗笠人指了指牆角的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已經因為恐懼幾乎嚇死過去,本來白皙中透著紅潤的肌膚,泛起一粒粒突起的雞皮疙瘩。
韓漠聳了聳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我……很少對女人下手。」
「我來動手!」
「朱小言,你的心還真是狠,這麼漂亮的兩個女人,你舍得下手?」韓漠幽怨地看這斗笠人。
朱小言聲音如同他的相貌一般,冰冷而僵硬︰「活著的女人是留不住話的。」頓了頓,繼續道︰「她們活著,你會有很多麻煩,我以後要靠你吃飯,你的麻煩越少,我吃的飯就越安穩!」
「你總是對我說一些很有道理的話。」韓漠淡淡地道,微一沉吟,輕聲道︰「別讓她們太痛苦。」拉著韓源的手臂,出了門去。
夜色深沉,萬物俱靜,大堂內的武師和官員都已經如同死過去一般沉睡。
「小五!」韓源掃視了眾人一眼,輕輕道︰「你比四哥想的還要強,你還有四哥不知道的許多秘密。」
韓漠呵呵一笑,道︰「四哥,有些秘密是上不得台面,只能到了需要的時候才用得上。」
「你說的不錯。」韓源道︰「你辦事果斷,不拖泥帶水,這一點,四哥是萬萬及不上你。咱們韓家要想在燕國活下去,這個‘狠’字,還是要放在心上的。」
「除了狠,韓家還要牢記兩個字。」
「哪兩個字?」
「團結。」韓漠正色道︰「咱們韓家的人,要團結一心,抱成一團,這樣才不會輕易被別人擊倒。」
韓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微一沉吟,輕輕拍了拍韓漠的肩膀︰「小五,謝謝你!」
「四哥為何這樣說?」
「謝謝你幫我為香玉兒報了仇。」韓源真摯地道︰「從小到大,無論四哥有什麼麻煩,你都毫不猶豫地幫四哥出頭,四哥承你一輩子的情。」
韓漠笑眯眯地道︰「四哥,你忘記了我們的關系嗎?你我是兄弟,是韓家子弟,若是你我兄弟都不能綁在一起,如何能將韓族數萬人綁在一起?」
韓源握住韓漠的手,露出一絲微笑︰「小五,我記著這句話,咱們是兄弟,無論有什麼危難,四哥和你站在一起。」
「我並非輕視香玉兒,但是你能為了她,不顧安危做下這樣的大事,證明我的四哥是一個有情有意的男人。」韓漠微笑道︰「我欣賞這樣的男人,很慶幸有你這樣的兄弟。」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一笑之間包含了太多,但毫無疑問,兩人都將對方視為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兄弟。
朱小言走出來的時候,步子依舊很堅定。
「辦完了?」韓漠問道。
朱小言「嗯」了一聲,道︰「她們並不痛苦。」
「你比我狠。」韓漠嘆道︰「也許你曾經真的殺過很多人……或許包括很多女人!」
「進入韓府之前,我不是你的下人。」微一沉默,朱小言才緩緩道︰「而且我從前的事,對你無害。」
韓漠哈哈一笑,托著下巴道︰「世事無常,只希望你一輩子都對我無害。」
「但願如此!」朱小言生硬地道。
這次帶朱小言一起行動,韓漠或許冒了一些風險,畢竟對朱小言的底細並不清楚,他也不敢肯定這件事情不會從朱小言口中泄露出去。
但是他知道,欲要收人心,必須先給予對方最真誠的信任。
韓漠覺得自己有這個運氣!
p︰不知道誰能猜中朱小言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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