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士嵐听到「韓家五少爺」,先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劇變,本來白皙肥胖的臉更是蒼白。超速首發
他不是傻子,能夠經營商行,總是有幾分精明的,所以他很快明白了這個不動聲色總是笑眯眯的年輕人是何等的身份。
他自然也見過不少權貴,但是無可否認,在東海郡這塊地皮上,韓家就是帝王,他們完全有能力決定任何一個在東海郡地面人物的前途。
一個慶商行,在韓家的眼里,和芝麻綠豆沒什麼區別。
雲士嵐雖然狂妄,但是不笨,他知道,在東海城誰都能得罪,就是韓家的主不能得罪。
他站穩身子,伸手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恭恭敬敬地走到韓漠面前,將銀票奉上︰「五少爺,這是五百兩燕票,請您收好!」
中原四國都有銀票流通,但是各國並沒有統一的票行,在燕國流通的乃是燕票,可以在燕國錢莊內兌換銀子,而到了他國,則需要在當地戶部下屬機構兌換等值銀票再行使用。
韓青不客氣地接過銀票,揣進懷里,然後拿過獸皮圖遞給了雲士嵐,這才回身向韓漠笑道︰「少爺,生意成了,雲東家很守信用!」
韓漠托著下巴笑眯眯地道︰「雲東家,我這里還有不少好玩意,不如你都買下?」
雲東家擦了擦額頭汗,干笑道︰「不敢不敢。五少爺先忙,我先告辭!」也不敢多說,一抱拳,轉身便走,也虧他身材肥胖,走路卻如一陣風,讓眾人嘆為觀止。
……
關少河見雲士嵐離去,這才起身站起,對著韓漠深深一躬,道︰「五少爺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失禮失禮,還請勿怪!」
貿易行的伙計們和老掌櫃這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臉上帶笑的貴公子,卻是東海郡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頓時都對著韓漠深深一禮。
韓漠也起身回禮道︰「關東家,以前一直稱你關大掌櫃,看來是叫錯了。呵呵,你也別怪韓漠以前失禮啊!」他又對老掌櫃施了一禮,柔聲道︰「老掌櫃,你見多識廣,開價真誠,乃是真正的商人,韓漠有幸得見,幸會幸會!」
老掌櫃萬萬想不到韓家五公子竟然如此禮賢下士,受寵若驚,急忙回禮。超速首發
關少河一抬手,恭敬道︰「五少爺,上樓說話。」
韓漠點頭,關少河在前領路,韓漠領著韓青捧著箱子跟著上了二樓。
這二樓寬敞明亮,擺設也極為奢華,屋內甚至放了不少花花草草,剛一進門,就有一股子清香味,韓漠四周看了看,現屋內並無他人,笑道︰「不是說關東家正在招呼客人嗎?怎麼不見客人?」
關少河眼中劃過一絲怪異之色,但是一閃而過,微笑道︰「只是兩個熟人,已經離開了。」
韓漠心中有些奇怪,既然客人離開,自己在大堂怎麼沒有看見,難不成還是從後門離開,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過關少河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問,在關少河的引領下,廳中就座,而老掌櫃很快就端上茶水瓜果點心,頗為殷勤。
「關東家,看來你在這里做**還真是不容易,你的同行好像對你很有意見啊。」韓漠也不客氣,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中吃了起來,果然甘甜的很,微微帶著一絲酸味。
酸中帶甜,甜中帶酸,這才是韓漠最欣賞的味道。
關少河親自為韓漠倒上茶,才苦笑道︰「這類小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的,五少爺不必介意。」
「那人是誰?」韓漠問道︰「連關東家都不放在眼中,看來也不是普通人物啊。」
關少河輕聲道︰「雲家是慶國的大家族,朝中有不少人,他究竟是誰,我也不好在後說明,五少爺遲早會知道的。五少爺,這‘東家’的稱呼讓少河慚愧,若是蒙你不嫌棄,但求一聲關兄便是感激不盡啊!」
韓漠微笑點頭道︰「好,那我便叫你關兄。這雲家在慶國勢強,我看關兄對他不假辭色,在慶國想必也是大有背景的。」
關少河哈哈一笑,端杯道︰「五少爺請用茶!」
韓漠知他不願意說自己的背景,也不強求,端杯品了品。超速首發
關少河放下茶杯,才顯出一絲喜色道︰「五少爺今日大駕光臨,想來是有大事相商。」左右看了看,又瞥了韓青一眼,知道韓青是韓漠的心月復,這才湊近低聲道︰「莫非是要出珍珠?」
韓漠搖了搖頭,淡淡道︰「關兄,我不知道我的家族會不會與你做珍珠**,但我韓漠是不會的。」
關少河一愣,眼中閃過失望之色,但還是笑道︰「不談生意也好,能與五少爺做成朋友,那也是少河三生有幸之事。」
「我沒說不談生意,只是不談珍珠生意。」韓漠微笑道。
韓漠自從見到采集珍珠卻需要犧牲采珠人的性命,便下定決心自己不會從事珍珠的事業。
他這個人很奇怪,真要做起事來,向來硬得下心腸,但是對于犧牲人命去換取珍珠,心內卻又大是憐憫和不忍。
他知道那些采珠人的後面有著父母妻子,那是一大家子人要養,一旦身死,可以說一個家庭也就毀滅了。
他自幼體會到家庭的溫暖,所以也希望所有的家庭都能夠完美,都能夠幸福。
關少河有些奇怪,道︰「那五少爺想談什麼生意?」他猛地醒悟過來,指著韓青捧著的木箱子道︰「五少爺,你是說那個?」
韓漠點頭道︰「不錯。」吩咐道︰「韓青,拿過來!」
韓青將木箱子放在桌子上,見韓漠微微點頭,于是將箱蓋子打開,頓時將里面的四五將物事呈現出來。
關少河站起身,看了看箱子里面,眼楮頓時亮了起來,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箱子里的物事雖然制作不是極復雜,但卻是極為新穎,在中原那是難得一見的。
韓漠見他神色,嘴角頓時露出微笑,關少河這樣的反應,才會讓韓漠滿意,至少證明這些東西能讓人耳目一新,關少河從事商貿,見多識廣,能讓他驚奇的東西,自然也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如果價格合適,看來市場潛力倒是大大有的。
「我是否能看一看?」關少河很有禮貌。
韓漠笑道︰「就是來和你做生意,你自然要看貨的。」
關少河很是高興,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瓶紅葡萄酒,凝神細看,贊嘆道︰「這可真是好東西。五少爺,你這里面裝的可是藥水?」
「酒!」韓漠做了一個飲酒的姿勢,道︰「可以飲的酒。」
關少河一愣,奇道︰「這是什麼酒?色澤怎的如此殷紅,如同血一樣。唔,看來是壯士們才喝的酒,想來是烈酒。」
韓漠也不回答,笑道︰「關兄,你且取兩個酒杯來。」
關少河急忙吩咐下人取來兩只酒盞。
韓漠打開木制酒塞,在兩只酒盞中都倒上酒,笑道︰「其實喝這種酒,該當用夜光杯,那才有十足的情趣!」
「何謂夜光杯?」關少河奇道。
韓漠一愣,忙笑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說,這種酒在夜里喝著最爽快。」他這才知道,夜光杯此時在中原也是沒有的稀罕物。
韓漠端起酒盞,舉起道︰「關兄,你且一品。」
關少河也不客氣,這樣的稀罕物,能夠品嘗一番,何樂而不為,當下舉杯,正要一飲而盡,韓漠急忙攔著道︰「關兄,這酒是用來品,不是用來飲。只有細品,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關少河呵呵一笑,優雅地端著酒盞,輕輕抿了一口。
韓漠也端著酒盞品了一口,剛一入口,一股醇香之味彌漫口中,除了淡淡的酒味,更多的是彌漫著葡萄清香,酒水甘醇可口,順著喉嚨流入月復中,整個人都是渾身通透。
他前世可是喝過不上上等葡萄酒,和這個比起來,依舊有很大差距,這種酒才是真正的自然釀制,是難得的好東西。
關少河細細一品,果然贊道︰「清香不絕于口,甘醇之中帶有葡萄香味,卻不烈,這可是好酒。」
韓漠瞧見韓青也在旁舌忝著嘴唇,一拍他**,笑道︰「知道你也嘴饞了,快去自己拿個酒盞來,也嘗嘗這好東西。」
韓青大喜,答應一聲,飛一般去取酒盞。
關少河欽佩道︰「五少爺,你不但機智,而且仁義,這般善待下人,不愧是韓家子弟。」
韓漠擺擺手,笑問道︰「關兄,依你之見,這樣一瓶美酒,你能賣多少銀子?」
「五少爺,這酒不但甘醇,最為緊要的是,這盛酒的器皿也是極為稀罕,若是我沒有說錯,這盛酒的器皿可是叫做‘勃利’!」關少河指著紅酒問道。
韓漠奇道︰「關兄知道‘勃利’?」
關少河嘆道︰「六七年前見過一位貴人珍藏過,嘆為觀止,這樣的物事,也不知道是如何制造出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些東西是我們想不到的。」韓漠道。
「五少爺,這樣一勃利紅酒,若是收購,我想三兩銀子我是願意的。」關少河正色道。
三兩銀子買一小瓶紅酒,這也算是價值不菲了,市面上一斤漁物也才二三十文錢,這一瓶酒三兩銀子,也就是三千文錢,那可是夠一百斤漁物了。
對于這個價格,和韓漠心理預想價格差不多,他是能夠接受的,按照島主所言,這瓶紅酒在南洋諸國是二百文錢,三兩銀子售出,也就翻了十幾倍,而且船隊真要前往南洋諸國大批采購,想來價格還是能低一些的。
韓青此時上來,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上一酒盞,得意洋洋地在旁品味。
關少河又看了看其它幾件貨物,才道︰「五少爺,這些都是好東西,想來你得到也不容易。這一箱子東西,我就都收了。」
他還以為韓漠只是拿來這一點東西做交易。
畢竟他也明白,韓漠如今是韓家的晚輩,手上沒有實權,更沒有財政大權,這一箱東西或許就是韓漠交易的全部了,自己可得高價收下,免得折了韓漠的面子。
「如果是區區一箱幾件東西,我也不會來找關兄了。」韓漠知道他誤會,微笑道︰「我只想問關兄,我若是有成千上萬這樣的貨物,你敢不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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