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六話聲剛落,從側門先是魚貫出來十多名勁衣大漢,腰間都佩戴著大刀,都是站立到案幾中間,背負雙手而立,如同保鏢一般,在場眾人顯然早就習慣了這個陣勢,並無異色。超速首發
楊老六帶著笑臉,往左邊的側門叫道︰「放南風豬!」
話聲落後,便見從左邊側門並排走出兩個人來,這兩人都穿著獸皮衣裳,頭如同囚犯一樣盤散下來,甚至是赤著腳,腳上血跡森森,而這兩人的身形也不見得強壯,只看他們走路的動作,腳下虛浮,內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人非但沒有什麼武功,而且體力似乎也很虛弱。
這兩個人蓬頭亂之中的眼楮黯淡無光,看起來一片茫然,那是死一般的茫然。
「放魏國狗!」等到那兩個南風人走到場中,楊老六又對著右側的側門叫道。
很快,從右側又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穿著粗布衣裳,這次倒沒赤腳,腳下踏著魏國人才穿的皮靴,他們的褲子很緊窄,和燕國人寬松的褲子大不相同,有氣無力的兩個人也像木偶一樣走到了場中,站在南風人的對面。
南風人抬起頭,看著魏國人,而魏國人也望著南風人,四個人,八只眼楮都是空洞迷茫,看不到一絲生氣。
韓漠在這一刻,終于明白金錢坊要玩的是什麼花樣。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是類似于古羅馬時代角斗士般的生死對決,**而殘酷。
不過他卻想不通,就這樣四個很普通的人,能夠斗出精彩的場面來?
楊老六走到中間,笑眯眯地道︰「諸位,這便是今日的貨色,他們是金老板從外地買來的,絕無武功,不過是訓練了幾日,知曉如何用兵器。」他臉上的笑看起來異常的殘酷︰「為了讓場面精彩,他們都已經餓了兩日,米水未進。」
便有客人笑道︰「這次看貨色還真是不錯。超速首發」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道︰「五百兩,賭魏國人贏!」
「三百兩,賭魏國人贏!」立刻有人叫道。
蕭明堂也道︰「五百兩,賭魏國人贏!」
「我賭三百兩,南風人勝!」
「三百兩,南風人!」
「五百兩,魏國人!」
「三百兩,魏國人!」
在場眾人紛紛掏出銀子,自有下人將銀票一一收起,記錄在案。
韓濱有些尷尬,回頭低聲問道︰「小……唔,我們賭誰贏?」
韓漠湊了過來,低聲道︰「無論你賭誰贏,誰都是輸家。」
「為什麼?」韓濱不解道。
韓漠淡淡道︰「因為金老板不會讓你贏到銀子。」
韓濱身邊的女人已經嬌笑道︰「三少爺,你看那魏國人個頭大,定是魏國人贏,您賭他們贏!」
這個時候,楊老六已經湊上前來,道︰「三少爺,您賭多少?」
韓濱此時身無分文,頗是尷尬,訕訕道︰「那個……這……!」
楊老六眼眸子劃過怪異的笑意,湊近過來,用極低的聲音道︰「三少爺,你開口,用不著拿銀子,我在後面給你墊上!」
他話聲剛落,眼前立刻出現一疊銀票,卻是厚厚的一疊,只見韓三少爺身後的那個跟班淡淡道︰「三少爺賭五百兩!」
韓濱一怔,楊老六更是驚訝,眼中顯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以他對韓濱的了解,不可能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的銀子。超速首發
他呆了一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銀子,韓濱的氣焰大是不同,咳嗽一聲,道︰「楊老六,你他媽被鬼纏上了?銀子在這里,還不收著。」
楊老六勉強笑道︰「卻不知三少爺買哪方贏?」
韓濱回頭看著韓漠,韓漠卻是淡淡道︰「你看著辦吧,買誰都行。」
「這……這不合規矩!」楊老六笑得很難看︰「三少爺還是選一個吧。」
韓漠冷冷道︰「我們家少爺的意思很清楚,讓你隨便押,你怎麼那麼多話?」
韓濱立刻道︰「不錯,隨便押,別那麼多廢話。」
楊老六苦笑道︰「那就押魏國人吧,他們身材高大,贏的可能性大些。」收了銀子,退了下去,卻兀自回頭看了看韓濱,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韓濱的銀錢底子,金錢坊是做過調查的,每個月百兩銀子,完全不足韓濱花銷,若說他存了這麼多銀子,那是連鬼也不信的。
五百兩銀子絕不是小數目,而且金錢坊的消息,並沒有得知韓濱有意外之財啊。
韓濱回過頭來,對韓漠投以感激神色。
韓漠淡淡一笑,他目光四散,抬頭望天井,卻看到一個極怪的情景,只見在天井邊上的一處雅閣里,竟有一處花窗半開著,一個頭戴黑絲的女人靜靜站在花窗旁邊,正向樓下望過來。
韓漠很肯定那是一個女人,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微微顯出的鵝頸,卻是白的耀眼。
韓濱順著韓漠目光往上看了看,這才身體後側,低聲道︰「沒什麼奇怪的,這京里不但男人喜歡來這里,也有不少貴婦人甚至是貴族小姐也來此處,那上面的雅閣里,估模著就有不少女人在往下面看。」頓了頓,嘿嘿一笑︰「可不是只有男人喜歡刺激!」
韓漠「哦」了一聲,也不覺得意外,他很早就听說過,京里的貴族男女,生活都很腐化糜爛,金錢坊有女客人,並不稀奇。
眾人下了注,記錄好,楊老六才走到場中,呵呵笑道︰「好,籌碼都已經下了,接下來便是好戲上場了。來人啊,給他們拿兵器上來!」
屋內彌漫著酒食香味,那都是上等的食物,香飄四溢,幾名囚犯一樣的家伙此時望著案幾上的酒食,眼中沒有了方才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熾熱的**,他們的喉嚨輕輕起伏,在這個時候,食物對于他們的誘惑,勝過一切。
他們攥起拳頭,可是看著案幾中間那些身強體壯還佩帶著大刀的大漢們,他們的拳頭便緩緩松開。
武器上來,兩支鐵叉,兩柄鋼刀,叉利刀亮。
南風兩人,一個拿刀一個拿叉,魏國人也是一般。
「魏國人總是攻打你們的國家,殺死了你們無數的同胞。」楊老六看著兩名南風人,笑容陰冷︰「拿起武器,殺死這兩個魏國人,只要你們能做到,你們就可以得到足夠的銀子,回到你們的山林去。」
他又轉過身,對著兩名魏國人道︰「我听說魏國人個個驍勇善戰,現在你們可以證明自己是這個天底下最強悍的種族。殺死兩名南風人,你們也可以得到足夠的銀子回到你們的魏國!」
他說完,冷冷一笑,道︰「當然,勝利者,還會有豐盛的食物和酒,為了你們自己,殺死對方!」
食物的誘惑已經足夠這幾個人拼出性命,而他們得知活著甚至能夠「衣錦還鄉」,本已死氣沉沉的眼楮里,頓時亮了起來,那是一種熾熱的光芒,亦是看到希望的光芒。
任何人在骨子里都不會對死亡妥協,在死亡的陰影下,有生存的希望,哪怕是游絲般的希望,那也是誰都不願意放棄的。
殺死對方!
在這一瞬間,四名已經半只腳踏入死亡深淵的可憐人,頓時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們沒有強大的武力,甚至連最基本的體力都不能保證,但是這些貴族們所需要的刺激就在于此,他們要看到的,就是最原始最**的對決。
所謂困獸猶斗,它的刺激性,並不遜色于頂尖高手的對決,畢竟這種對決更為真實。
沒有高手對決的飄逸灑月兌,有的只是更讓人心驚的殘酷。
魏國人顯然骨子里的攻擊性更強,在楊老六話聲剛落之時,手持大刀的魏國人,卯足了力氣,舉起大刀,對著一名南風人劈了下去。
南風人顯然沒有料到魏國人說殺就殺,魏國人雖然出其不意,但畢竟體力太弱,力道和度都很一般,南風人拼力閃躲,雖然大刀沒能劈在他的頭上,但還是生生地劈在他的肩頭。
血霧飛濺。
一條手臂從南風人的肩頭飛月兌出去,伴隨著血泉,南風人慘叫一聲。
一擊得手,持刀的魏國人更是橫削大刀,往南風人的脖子上削過去,那是想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只是大刀未到,斜里一柄叉子刺了過來,那是拿叉的南風人出手了,這種勢均力敵的對決,他當然不能看著自己同伴被殺,一旦被殺,那自己以一對二,更無勝利的可能了。
拿叉的魏國人也動了起來。
只是片刻間,四個人就混戰在一起。
四周的貴族們都叫喊起來,顯得頗為興奮,這種**的刺激,對于他們來說,並不比弱,而她們懷里的女人,似乎對這種**的場面也是司空見慣,並沒有異色,反而笑的更嫵媚,更風騷。
在韓漠古井無波的表情下,一場最原始最殘酷的搏殺就在眼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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