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忙道︰「大人……大人說笑了。我等都是前來圍捕敵寇,慕容大人……慕容大人豈會加害韓大人,這……這是斷斷沒有的事情。」
韓漠微笑點頭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你莫放在心上。」眨了眨眼楮,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莫思遠……!」騎兵回道。
韓漠嘿嘿笑道︰「莫思遠?你這名字倒是寓意深刻啊。莫思遠憂,只看近利,是不是這個意思?」
莫思遠感覺到韓漠的笑是那樣的詭異,只覺得很是緊張,握著刀柄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冒出冷汗來,「大人……大人愛開玩笑,屬下這名字……這名字……!」
韓漠擺擺手,笑呵呵地道︰「我說過,你不必怕。這里只有你我兩人,你我是同伴,是要上山抓敵寇,你說是不是?」
莫思遠忙點頭道︰「是是,屬下……屬下是隨大人上山抓賊!」
韓漠呵呵笑著,又開始往山上攀爬,看似很隨意地問身後的莫思遠道︰「你跟著慕容大人很久了?」
莫思遠回道︰「屬下當年進入御林軍的時候,考察的武將就是慕容大人,那是慕容大人還是校尉……那時屬下就跟著慕容大人,有幾年了……!」
「唔,是老兄弟了。」韓漠笑道︰「那慕容大人一定是將你當做心月復?」
莫思遠也正極力向上攀爬,听韓漠這樣一說,再次警覺起來,道︰「這……慕容大人是屬下的上司,屬下唯令是從,至若心月復……那是不敢的。」
韓漠「哦」了一聲,那聲音听起來似乎不相信,繼續問道︰「那……今日前來抓捕敵寇,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消息?唔,例如……這里是不是有其他埋伏?」
莫思遠臉上肌肉抽搐,立刻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似乎覺得說錯了什麼,忙道︰「只是不知道這寺廟里的和尚有沒有設下埋伏?」
韓漠笑道︰「那你我可要小心才是啊。」停子,道︰你走得太慢,這樣,你在前面走,我跟在你後面。」
莫思遠忙道︰「這……!」
韓漠已經閃開身,道︰「快,莫要讓弟兄們等急了。五路人手,咱們可不能是最後一個到的。」
莫思遠瞧著韓漠臉上的笑已經很是不懷好意,心中更加突突,此時韓漠要他在前面走,他更是緊張,真要上前,韓漠跟在後面,瞧他那笑,說不定便要從後面掄上一棍子,他那鐵棍子可不是好受的。
只是韓漠那雙陰陰的眼楮讓莫思遠不得不上前,他可不敢真的違抗韓漠的命令,韓漠那是擊敗過施連雲的人物,憑自己的身手,那萬萬不是韓漠的敵手。
他無奈地上前,尚未回頭,只感覺一陣勁風從後面擊打上來,正是韓漠那根鐵棍子從後面打過來。
莫思遠雖然擔心韓漠有可能在後面下手,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閻王竟然是說打就打,一定回旋余地都沒有,而且韓漠的棍術,那本身就是高手,這一棍速度突如其來,又快若閃電,莫思遠毫無還手之力,正打在他的腦後,悶哼一聲,一頭栽倒下去,也不知死了沒有。
「明知老子要動手,還要往前走,真是蠢。」韓漠上前用腳踢了踢,確定這小子不能動彈,才放下鐵棍,開始扒莫思遠的盔甲,嘴中喃喃道︰「問你話,你若不是這般小心謹慎,那問題倒是不大,越是這般遮遮掩掩小心謹慎,那就越有問題,你五爺可比猴都精呢。」
他扒下莫思遠的騎兵盔甲,自己月兌下弓兵盔甲換上,這才拎起鐵棍子,靈猿一般往山上模去。
這山並不高,只片刻間,就快模到山頂處,遠遠看見暮色之中,一座小小的寺廟就建在山頂處,朱紅色的寺廟圍牆很是顯眼,那圍牆上寫著大大的白色「佛」字,每隔幾米就能出現一個。
他上前貼著寺廟圍牆,凝神聆听,這寺廟之內卻是毫無動靜。
透過牆窗,只見這寺廟內不過一座正殿,左右幾間小屋子,院子中種著幾棵金絲菩提樹,院角更有青松,勁竹,一片寂靜,寂靜得如同那極樂世界的永恆寂籟之處。
東燕特色的黑色斗角屋檐在青黑色的天幕下,依然清晰可變,一種極其厚重的文化特質,從這只有區區幾間精致樓閣的禪院升起。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清靜自然,倒真是佛家修行的好地方。
……
天邊升起明月來,月光開始灑射在天地間,那幽幽的月光投到小禪院中,冷幽清淨,禪院內非但悄無聲息,甚至連燈火都沒有點,至于寺廟內該有的敲打木魚誦經之聲,那更是不得聞之,整個小禪院空空蕩蕩,大殿正門和那幾間屋子的小門也都緊緊關閉,若非禪院內看起來打掃的很干淨,還真以為這里是一處廢院。
死一般的寂靜,韓漠緩步走到禪院門前,輕輕推門,這大門竟是沒有關嚴,「嘎吱」一聲,竟是推開了一道門縫。
韓漠緊握鐵棍子,如同幽靈般閃身進了院子內,院中那幾株金絲菩提樹在風中輕輕搖擺,散發著淡淡的聖潔幽香。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听到院門「嘎吱」又響了一聲,便听到慕容鶴的聲音沉聲道︰「莫思遠,那小子去了哪里?」
韓漠此時是穿著莫思遠的盔甲,慕容鶴一時沒有看清,是將韓漠當成了莫思遠。
韓漠沒有回答,只是背身對著他們,手卻是握緊了鐵棍子。
「媽的,問你話呢。」慕容鶴身邊的曾慶立刻罵道︰「聾了嗎?還是被鬼迷住了?韓漠在哪里?不是讓你看著他嗎?」
慕容鶴快步上前來,伸手搭著韓漠的肩膀,沉聲道︰「人在哪里?」
韓漠轉過臉來,月光之下,笑得甚是詭異,陰**︰「大人是在找我?」
慕容鶴陡然看到韓漠的面孔,饒是他曾經從死人堆中爬出來,此時卻也是嚇得魂飛魄散,「哎呀」叫了一聲,身體向後連連退了幾步。
曾慶和韋離見情況不妙,立刻握刀在上,分左右站住,刀鋒直指韓漠。
韓漠轉過身來,淡淡笑道︰「不必怕,是我。」
慕容鶴已經握刀在手,順了順氣,沉聲道︰「莫思遠在哪里?你帶的兩名弓兵呢?」
「莫思遠膽子小,不敢上來。」韓漠平靜如水,淡淡笑道︰「至若那兩名弓箭手……嘿嘿,慕容大人覺得他們有上山的必要嗎?」
慕容鶴鎮定下來,冷冷看著韓漠,淡淡道︰「韓漠,看來你很聰明。」
「大人過獎了。」韓漠笑道︰「只是不知大人所說的和尚在哪里?大人不是要令我等前來捕捉敵寇嗎,我卻看不到敵寇究竟在何處。」
慕容鶴冷笑道︰「韓漠,到了這個時候,再說這些有用嗎?你既然很聰明,當然知道今天我想要做什麼?」
韓漠故作驚訝之色道︰「莫非……莫非大人是想在這里除掉我?」
慕容鶴嘿嘿笑道︰「看來你很清楚。你既然知道,今天還敢來,我還真是佩服你。」他一使眼色,曾慶和韋離拉開距離,三人呈三角形站定,將韓漠圍在了中間。
「雖然知道你要對付我,但是我這人好奇心很重,卻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如何對付我,所以……我就來了。」韓漠看起來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如同閑話家常一般︰「只是你區區三個人,未必能除掉我?」
慕容鶴吹了一個口哨,就听「嘎嘎嘎」之聲響起,禪院內那幾間小屋子的屋門打開,五六名身手矯健的黑衣蒙面人已經從里面竄出來,每個人身手都拿著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的映射下,寒光幽幽,冰冷無比,六名刀手在外面圍起來,韓漠那是插翅也難飛了。
「韓大人,單打獨斗未必有人是你的對手,但是你看這麼多人,夠不夠殺你?」慕容鶴冷冷笑道,眸子里盡是殺機。
毫無疑問,在他眼里,韓漠今夜是必死無疑,自己內心無窮的仇怨,今日是可以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了。
韓漠嘆了口氣,點頭道︰「足夠足夠」望向禪院正殿,月光之下,正殿匾額寫著「月光寺」,倒還真是應景的很。
「慕容大人,你今日借這個機會殺我,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韓漠緩緩道︰「你我之間的對立,京中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的……,你在這個時候殺我,就不怕麻煩?你該知道,這個時候我隨著你出來執行軍務,卻死在這個地方,稍有智慧的人便第一個要懷疑到你的頭上,到時候查起來,你可是難辭其咎的。你如此莽撞行事,倒顯得你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啊。」
韓漠這番話,听在慕容鶴的耳朵里,還當韓漠是膽怯在求饒,很是得意地道︰「你放心,我們這次出來是圍捕敵寇,你要是死了,不過是因公殉職,與我無關。」
「哦!」韓漠迷茫道︰「大人能不能說清楚些,我听得不大懂。」
慕容鶴勝券在握,在他心里,輕易殺死韓漠只是手到擒來之事,一刀殺了反而沒有趣味,這貓捉老鼠,戲弄一番才有趣味,所以淡淡道︰「折子上我會說清楚,這月光寺的和尚與魏國的黑旗是有勾結的,此處原來是魏國黑旗的一個據點。我等前來抓捕匪寇,正巧遇上潛伏在這里的黑旗,所以拼死相斗,韓大人勇猛殺敵,最後卻壯烈殉國……我一定會為你向聖上討要死後的封賞……!」
韓漠呵呵笑道︰「多謝多謝,多謝慕容大人讓我死後能成為壯士……不過我卻有些奇怪,慕容大人說這月光寺有黑旗,是不是會有人相信呢?你手里可有證據?」
慕容鶴陰陰笑著,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幾件東西來,亮在韓漠眼前,道︰「韓廳長,你該認識這個?」
韓漠凝神細看,看得清楚,那是幾枚黑竹,「黑竹」便是魏國黑旗身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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