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模著下巴道︰「真是想不到,閣下竟然是賀學之的人……風國人竟然與賀學之走在一起了嗎?這還真是意外的發現啊。」
阿迪冷然道︰「韓漠,本來今夜約你前來,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人如其名,真有無上武技,但是……某實在想不到你就是韓漠,你既然知道了一些事情,某自然不能再留你了。」
阿迪今夜在這里等候韓漠,那是賀學之一手安排,在于阿迪而言,只是要找個不為別人注意的地方,好好與韓漠做一場較量。
他對于武技,很是痴迷,對于高手,那總是充滿著挑戰的**。
賀學之大夸韓漠的武功,甚至隱隱透出一絲阿迪不如韓漠的意思,這讓心高氣傲的阿迪心中很是不滿,定是要與韓漠比個高低。
他師承高人,對于自己的武技,那是很為自信,素來也少遇敵手,所以對于擊敗韓漠,是很有信心的。
賀學之將對決的地點安排在陰陽谷,阿迪也不並深究賀學之其他的用心,只是來到從縣城徒步來到這里,靜候著韓漠的到來。
他當然不知道關于陰陽谷的各般鬼怪之說,即使知道,那也是不會害怕。至于山谷里的野狼,他更是毫不畏懼,在他的國家里,遍地山林,狼蟲虎豹多如牛毛,他自幼屠熊搏虎,區區野狼可是不放在眼中,入股谷之後,倒有兩匹野狼想襲擊于他,被他輕松解決掉。
從內心來說,他反而對這個對決地點很是滿意。
雖然心中充滿著與韓漠對決的**,但是他也明白,韓漠並非普通人,身份高貴,在燕國有著極高的地位,自己在風國雖然地位很高,但是風國與燕國素來和睦,絕不能被外人知道自己向身為燕國世家子弟的韓漠挑戰。
陰陽谷雖然陰森恐怖,荒寂蒼涼,但是話說回來,在這個地方對決,那反而悄無聲息,不被外人所知道。
只要戰勝韓漠,便可悠然而去,何其痛快!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等待的韓漠,竟是在羊肉館里認識的熟人。
阿迪也在瞬間就反應過來,如果是其他人,今夜或許只是一決高下便可罷手,但是面前這個年輕人,卻是已經知道自己乃是風國人,而且對方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自己和賀學之有勾結,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可能放活口出去。
與賀學之的暗中合作,雙方都不能公布在外,這是一種對雙方有利但卻對雙方國度沒有利益的合作,所以這種暗中的合作一旦被公開,對于燕國的賀氏家族以及風國的阿迪一族,都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所以阿迪已經改變主意,絕不能讓韓漠活著離開。
他慶幸賀學之是將對決的地點放在了陰陽谷,這里荒寂蒼廖,了無人煙,月黑風高之時,殺人悄無聲息,在這里殺死韓漠,應該沒有人會知道。
而阿迪內心並不願意因為殺死韓漠,而讓燕風兩國長久的和平出現破裂。
他心中清楚,自己若真是殺死了韓漠,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毫無疑問,賀學之肯定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並不擔心賀學之會泄露出去,因為殺死韓漠,顯然是符合賀學之的利益,更何況賀學之也是牽扯在此事之中,所以賀家是肯定不敢輕易泄露這件事情的。
這些思緒,在阿迪的腦海中瞬間飛過,他那本就漠然的眼眸子,此時更是殺機浮現。
韓漠淡淡道︰「雖然不知閣下在風國是何身份,但是能與賀學之糾葛在一起,看來閣下的身份不低。你應當知道,我是韓族子弟,是燕國大世家的子弟,你們風國偏安南疆,太平的很,你為何要淪為賀學之的工具,來與我為難?你……實在不聰明!」
阿迪淡然道︰「無論你是誰,今夜……你必定出不了陰陽谷!」
韓漠笑道︰「閣下還真是很有自信。我知道,既然我發覺了你們暗中勾結,你必定是要殺死我的,只是……你有這個能耐嗎?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你私下與我燕國世家接觸,圖謀不軌,我身為御林軍護軍參領,卻是要將你拿下,綁回京中受審,看看你們究竟要搞些什麼鬼……所以,你即使不殺我,我卻還要拿下你的!」
他說話時,兩眼的目光卻是往四周游動,那是要看看對方在這邊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說也奇怪,這山谷里空曠寂靜,韓漠五感奇佳,雖然隱隱感覺到這山谷里定然還有其他的人存在,但是卻也能夠感覺到,在這山谷里面,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多埋伏。
雖然山谷那頭還有很長一段路,敵人很有可能埋伏在那邊,但是韓漠卻無法從那邊感覺到殺氣,那是一種敏銳的感知能力,能夠感覺敵人氣息存在的一種能力。對于暗黑人員來說,這也是他們必須鍛煉的一種能力,隨時感知敵人是否近在身邊,這份能力越強,也就能夠保證你活得越久。
最強的殺氣,就在眼前,就是發自這個南風人的身上。
听韓漠這樣一說,阿迪反而發出一陣不屑的笑聲,似乎听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樣。
苗武上前一步,刀鋒指著阿迪道︰「原來你是南風人?你可知道,私下勾結我大燕世家,一旦上報朝廷,你們風國可就不太平了。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到時候或許還能將這場危機化解掉!」
阿迪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名無法堅持自己信仰的小人而已,出賣自己的上司,還有何面目在此對某大呼小叫?你不是說要自殺嗎?大丈夫說話算話,婆婆媽媽,連自盡都不敢,還是什麼男人,莫非還要某回頭幫你不成?」
顯然,方才的一幕,阿迪竟是全都瞧見,也全都听見,知道苗武出賣韓漠,將韓漠引入了山谷中。
苗武臉色有些發白,握刀的手青筋暴突,眼眸子中又是憤怒又是愧疚,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來,長嘆一口氣,呆呆站住,整個人顯得極度沮喪。
韓漠淡淡道︰「苗大哥,此人不過是用言語激你,你若是在意他的言辭,反而是中他之計了。」
阿迪冷冷一笑,卻見他右手往腰間一拉,竟是從腰處抽下一條細長的鞭子來,那鞭子猶如靈蛇,在他腰間竟是掩藏的極為隱秘,若非他現在突然取出來,就是韓漠也沒有輕易發現他的腰間竟然帶著這樣的武器。
「韓漠,今夜,你若是能戰勝某,某自今以後,見你便退避三舍。」阿迪緩緩道︰「但是你若敗在某的手下,這條命,也就要留在這陰陽谷中了!」
苗武重新握緊大刀,向韓漠道︰「大人,我先與他會一會!」
韓漠搖頭道︰「不必。既然這位仁兄點名道姓要與我對戰,我若是拒絕,反倒拂了他的美意……而成*人之美,向來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
韓漠在這個時候,倒是起了一個心思,那便是拿下眼前這個南風人,有這個與賀學之互相勾結的南風人在手中,只怕賀學之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雖然他知道,賀學之既然處心積慮利用苗武將自己騙到這里來,進陰陽谷面對這個南風人,那麼這個南方人絕對不好對付。
不過韓漠從不會有什麼未戰先怯的心思,他有血銅陰陽棍在手,兼有《八部棍術》的本事,更加上習練下來的太極步,雖然每一項目前都不是頂尖能力,但是綜合在一起,自保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風國人雖然都很神秘,但是神秘並不代表強大。
而且雙方都是第一次交手,對手的功夫在韓漠的眼中頗有神秘感,但是在南風人阿迪的眼中,韓漠的武功又何嘗不是透著神秘感。
阿迪對戰過很多的敵手,其中自然不乏許多武技高強的人,但是使棍的對手,那還真是第一遭踫到。
韓漠手上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銅棍,似乎殺傷力並不是很強大,但是作為武道中人,阿迪真要與對手進行對戰時,在沒有動手之前,他都會保持最強的警惕性,無論對手的真實本事如何,動手之前他都不會輕視對方。
這也是他的導師給予他最重要的一條訓誡。
他的導師還教給他另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對付的,都是那些武器極為奢華的敵手,一個人如果只是醉心于兵器的華貴,那麼他的武技底子十有**會很弱。
但是若有人使用那些絲毫不起眼甚至很陌生的兵器,那麼就要小心提防,因為使用這樣兵器的武者,至少在這種兵器上,有著獨到的武技。
銅棍雖然算不得陌生,但是毫無疑問,太平常,太不起眼!
韓漠橫提銅棍,幽幽月光下,棍身生寒,冷光清涼,而阿迪已是握著蛇一樣的長鞭,兩只腳慢慢拉開,眼眸子像毒蛇一樣,直盯在韓漠的身上,他的眼楮里,竟是泛起了一絲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能夠激發他體內興奮激素的,不是女人,而是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