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沉默,只能夠听見車車外熱風呼呼吹過時候的聲響。
夏以悠低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有些不安地抓著包包的背帶。
她覺得,這麼些年來,自己終歸是虧欠了駱慶揚——虧欠了駱慶揚一句道歉。
可是,道歉的話明明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而駱慶揚則是將跑車開得飛快,似是恨不得立刻將她送到目的地。
「駱……」就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夏以悠不由得揚起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駱慶揚沒好氣地說道︰「怎麼?才不過三年,你就不知道我叫什麼了?」
不過三年……
說起來多麼簡單!
可是誰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過的?
他一直覺得好冷,渾身像是置入冰窖一樣冷。而比身體更冷的,是他的心。
所以,他將自己的心藏了起來。
不敢去想她。
每想她一次,他的心就更冰冷一分。
不敢想,不能想。
可是她卻偏偏愛搗亂,她的影子卻總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季成浩說中了。
對女人,不能太寵,也不能太用心。
一旦用了心,一旦太寵愛了她們,她們就會不曉得珍惜。最後吃苦受罪的,只會是男人。
他能夠找到麻痹自己的方法,就是流連在不同的女人身邊。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也不會一而再地被她傷害!
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再見夏以悠的場景。
想象著自己終歸可以對她狠得下心!
可是事實卻發現,原來是那麼地艱難!
看到她一個人孤單地走在馬路上,他終歸還是不能狠著心不管不顧。
只是,他卻再也不敢將自己的真心捧到她面前了。因為它已經無法經受起另外的一次傷害!
「不是!」夏以悠囁嚅著低著頭道,「駱慶揚……」
這三個字,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事?」她還沒有忘記啊!駱慶揚自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溫柔了不少。
然而夏以悠在滿心的害怕之下,竟沒有察覺到駱慶揚的不對。
「你……可以不要開得這麼快嗎?」車子都被他開到了180,她真的很害怕呢!
「沒想到,原來你還是個膽小鬼!」駱慶揚嗤道,可是卻不自覺地放緩了速度。
最後,竟只跑到了80.
就連後面的一輛保羅,都超過了他。
如果季成浩知道他把法拉利開成了一只蝸牛,只怕會笑掉大牙!
「我到了!」車剛剛開到市區,夏以悠就急忙說道。
看著她一副急著擺月兌自己的模樣,駱慶揚的臉色又是一沉。
「剛好,我也打算在這兒放下你!快點兒下車!」駱慶揚不耐煩地說道,「你該不是以為我會帶你去市中心吧?」
夏以悠搖了搖頭,打開車門下車。
就在關車門的時候,夏以悠終于說出來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駱慶揚像是看稀奇一樣地看著夏以悠,皺眉道︰「你說什麼?」
夏以悠無奈地笑道︰「我說——對不起!」
駱慶揚的臉色愈發難看,不屑地嗤道︰「誰要你道歉?」
說罷,竟一踩油門,車子像噴氣似的沖了出去。
看著絕塵而去的紅色跑車,夏以悠不由得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
總算是——了結了心中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