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底,我是那樣的女人?」夏以悠抬頭,一雙清冷的眼楮盯著駱慶揚,平靜無波。
可她越是這麼平靜,駱慶揚心底越發緊張。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邊,好不容易才承認了對他的感情,他怎麼會因為懷疑而錯過?懶
更何況,他媽咪向來都喜歡掌控人,從來都不喜歡夏以悠。
「媽咪,我要娶以悠!」一句話,足以表明駱慶揚對夏以悠的信任。
駱立東面色復雜地凝望著夏以悠,終究欲言又止。
一旁的季舒婷沒料到駱慶揚居然會如此無條件地信任夏以悠,氣得不輕,抬頭看向夏以悠,卻恰好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笑意,頓時只覺得一股熱流直沖腦際,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地上栽倒。
「媽咪!」駱慶揚連忙扶著她,神色有些慌亂,對著門外的佣人大喊,「快叫司機開車來!」
季舒婷給他的感覺從來都是一個女強人,在這個家里佔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沒有見過季舒婷如此氣憤的模樣。
「不能送去醫院!」見駱慶揚慌了神,駱立東當即阻止準備去叫司機的佣人,然後盯著駱慶揚,「現在家里的事情已經夠亂了!」
「我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一旁的夏以悠沉默了下,主動說道。蟲
她以前生病的時候,駱慶揚都是請他們的家庭醫生給她看病。
曾經的種種,如今浮現在她眼前,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她試圖勇敢地邁出腳步,以一種決絕的姿態,讓駱慶揚娶她。
她以為,駱慶揚會毫不猶豫。
可是,當季舒婷問出那句懷疑她人格的話時,駱慶揚沒有在第一時間打斷季舒婷,反倒是松開了緊握著她的手。
好不容易牽起的手,居然這麼容易就松開了。
是因為她太卑微,所以,連帶著人格,都會遭受質疑麼?
看著駱慶揚和駱立東為季舒婷忙得手忙腳亂,沒有人注意到她,夏以悠默默地獨自離開。
連駱慶揚,直到很晚才發現,夏以悠不知什麼時候竟悄然離開。
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卻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看著氣得昏迷的媽咪,又想著夏以悠的倔強表情,駱慶揚從心頭忽然生出了一種極為強烈的疲倦感。
愛夏以悠,不知不覺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
所以,哪怕三年前,夏以悠那樣地羞辱過他的感情,三年後,再次見到夏以悠,他還是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再次向她靠近。
終于等到她交出了她的心。
听到她許嫁,他當時真的很高興。
可是現在……
他真的覺得好累!
一方面是養育自己多年,素來都極為寵溺自己的媽咪,一面是自己深愛多年的女人。
她們卻是如此的水火不相容。
今天慶幸的是,他媽咪只是氣得暈了過去。
但有心髒病的她,如果今天被他氣死了,他這一輩子只怕都不會安心。
「爹地!」駱慶揚很嚴肅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駱立東,「媽咪之前所說,是真的嗎?」
駱立東不敢相信地看著質問自己的兒子,半晌都沒有開口。
駱慶揚從小都是一個很獨立的孩子——這一點,像極了季舒婷。
他對季舒婷的不喜,自然地延伸到了駱慶揚身上。
可是,听到駱慶揚的質疑,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淒涼。
他已經走了人生的大半輩子,錯過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換來自己光明的前途,這讓他懊惱半生。而現在,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會認為自己是那種不知廉恥的男人,更令他感受到自己做人的失敗。
這段時間他已經焦頭爛額,如今,駱慶揚的質問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奈地長嘆了口氣,他上前,有些遲疑地拍了拍駱慶揚的肩膀︰「慶揚,爹地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親,但是,最起碼的倫理道德還是有的!」
或許是因為夏以悠給他的感覺太像是他曾經愛過的那個女人,所以他總會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但僅此而已。
「是嗎?」駱慶揚低下頭,淡不可聞地問道。
駱立東苦笑著︰「你問出這句話,便已經是懷疑了,對不對?」
駱慶揚倏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駱立東。
「好好照顧你媽咪!」駱立東叮囑一句,頗有些沉重地邁開步伐離去。
看著駱立東離開的背影,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駱慶揚的心底浮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是他的質問傷害了他嗎?
忽然之間想到了夏以悠。
她是那麼敏感要強的一個人!
連駱立東都被他的問話刺激傷害到,那麼夏以悠,豈不是被傷得更深?
駱慶揚連忙喊來佣人,正準備離開時,季舒婷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慶揚,不要走!不要和你爹地一樣離開,丟下我一個人!」
看著季舒婷從來沒有過的柔弱模樣,駱慶揚有些遲疑,最終卻還是留了下來。
而夏以悠卻坐在他們的房子里,看著手中那枚駱慶揚送給她的,象征著奴隸身份的戒指,一夜未眠。
天快亮時,她有些失望地看了眼敞開著的門,那個人仍然沒有回來。
她,終歸還是沒有等到,拿婚戒換下這枚奴隸戒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