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悠,你今天是怎麼了?」米莉錯愕不已地看著夏以悠將書本倒拿著,可雙眼卻盯著書本,看起來像是看得帶勁,實際上卻在發呆,她忍不住問道。
早晨的時候,夏以悠給她打電話,說要和她一起到圖書館看書。可到了圖書館,她不是撞到桌子就是撞到書架,那本書都倒拿著。懶
這麼明顯的不對勁,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我怎麼了?」夏以悠緩緩抬起頭,看著米莉的眼楮里帶著不解。
她渾然未覺自己的不對。
「你的書!」米莉無奈地努了努嘴。
夏以悠這才發覺自己的書拿倒了,她不在意地將書放到桌子上,撫了撫額道︰「這些書還真是無聊,你怎麼看進去的!」
無聊她還看那麼久!
米莉見她嘴硬不肯承認,便將自己的書也還了︰「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夏以悠跟著米莉到了校園里的一家咖啡店。
米莉要了杯卡布奇諾,夏以悠要了一杯黑咖啡。
米莉幾乎是瞪著眼楮看著夏以悠面不改色地喝著黑咖啡。
「出什麼事了?」米莉原本只是想陪她散散心。有些事夏以悠不說,她也不好問。畢竟她曾經做的那些事,令她的身份有些敏感。
可是,看到夏以悠如此反常,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蟲
「我今天早晨,去了駱慶揚的家!」夏以悠沉默了片刻,終于說道。
早晨的那一幕,仿佛在她的心頭壓了一塊巨石,她整個人都覺得悶悶的,難受極了。
本來不想說,可她現在真的想找個人傾訴。
「然後呢?」米莉配合地問道。
「我看到,他的房間里有別的女人!」
「所以,你的心情不好?」
夏以悠咬了咬唇︰「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心底怪怪的,有些難受!」
米莉為她嘆了口氣。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覺得難受。
可是,既然在乎,為什麼就不能接受駱慶揚呢?
駱慶揚有多愛夏以悠,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矯情?」夏以悠苦笑道。
駱慶揚做出那種事,她無法責怪,因為是她將他逼到了那種地步。
如果她像那種以愛情為天的女人一樣,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所謂的自尊,或許她現在和駱慶揚就好好地在一起了。
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她是夏以悠,窮到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尊能夠堅持的夏以悠。
如果連自尊都沒有了,那她就真的太可悲了。
她不願意做男人的附屬品。
她要愛,但也要保留自己。
「以悠……」米莉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不懂夏以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羅慶揚,但她卻能夠感覺得到,夏以悠這樣的堅持,有著她自己的目的。而她自己堅持得,也很辛苦!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夏以悠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通,里面傳來禮貌卻有些生硬的聲音︰「您好,這里是A市警局,請問是夏以悠小姐嗎?」
夏以悠緊張地回答道︰「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駱慶揚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我們傳喚到警局了。他要求見你一面!」
夏以悠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可能,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故意殺人?
駱慶揚怎麼會殺人?
可電話那端分明不像是在開玩笑。
「Lily,我還有事,下次再和你聊!」夏以悠急匆匆地離開。
米莉看著夏以悠匆忙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能夠讓她如此慌張,心生不寧的人,恐怕也只有駱慶揚了!
如此在乎,卻又互相傷害,到底是為什麼呢?恐怕,也只有夏以悠自己知道了。
夏以悠打車,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警察局。經過詢問之後,她終于在訊問室見到了駱慶揚。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顧不上擦頭上的汗水,面色急切地打量著他,「他們沒對你怎樣吧?」
看著她通紅的臉龐,額頭和鼻尖上還沾著汗水,呼吸仍有些急促,駱慶揚的心頭不由一動︰「你來這麼急做什麼?」
「是我先問你的!」她皺起眉,一臉的不悅。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他們沒對我怎樣!」知道她是關心自己,駱慶揚心情好轉了很多,可一想到早上的事,他的心又沉了沉,「你……早上是不是回去過?」
夏以悠的心很亂,誠實地點了點頭。
「衣服……也是你拿走丟掉的?」他在別墅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件襯衣,他知道那件襯衣是她用悄悄打工的錢買的,是他最喜歡的。
可她就那麼不在意地扔掉了。
是因為他做了那件事,令她傷心了吧?
「是!」她深吸了口氣,冷靜了不少,「我見它髒掉了!」
「是嫌衣服髒,還是嫌我人髒?」駱慶揚咬牙問道。
她厭惡的眼神,是他最不想面對的。
「他們說你涉嫌故意殺人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避而不談,反而問他。
「那個女人,對你說了不該說的話!」駱慶揚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只是推了她一把,沒有想到她會撞到桌角!」
她的血染紅了家里的地板,看來得重新裝潢一便了。
「駱慶揚!」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惹怒了她,「現在你涉嫌的是故意殺人罪名,你還這種態度……」
駱慶揚打斷了她,抬頭直勾勾地盯著她︰「你關心嗎?」
她一愣。
他問道︰「你關心嗎,關心我可能會因為故意殺人而終生囚禁?」
夏以悠抿唇,點了點頭。
他伸手想要抹她的臉,她卻條件反射地躲開,令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呈現一種悲戚的弧度。
尷尬地笑了笑,他輕聲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夏以悠卻還是不放心。
「我已經給我媽咪打電話了,她會幫我搞定這件事情的!「他解釋道。
夏以悠一听,立刻苦笑了起來。
是啊,他有一個權勢遮天的媽咪,什麼事都能夠幫他搞定。
可笑的是她,這麼心急如焚地跑過來,這麼緊張地問他。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夏以悠起身朝外走。
「以悠,留下來陪我!」駱慶揚抓住她的手。
她用力地一甩,掙月兌了。看著他受傷的表情,她找了個借口︰「我還有課,必須得回去了!」
「那你回去吧!」駱慶揚低著頭,眼簾低垂,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路上注意安全!」
「嗯!」她輕應了一句,轉身朝外走。
夏以悠離開之後,駱慶揚才緩緩抬起了頭。
眼底,盡是自嘲和苦笑。
所謂自食惡果吧!
明明知道忘不掉,可是卻還是想著要去遺忘,以一種決絕的姿態,強迫自己。
可是最終,換來她的厭惡,最後傷到的,還是自己。
他不知道,夏以悠之所以會躲避,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不願面對。
「你來做什麼?還嫌害他不夠慘嗎?」夏以悠剛剛走出警局大門,一輛黑色的賓士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了季舒婷的臉,明顯的厭惡表情。
夏以悠不想理她。
「上車!」她冷臉命令道,「你要是不想害死駱慶揚的話,立刻上車!」
現在社會網絡太發達,如果被記者拍到她到了警局,得知她兒子涉嫌故意殺人罪被關在警局,屆時掀起輿論大波,只怕就算她權勢再大,也不能難以扭轉乾坤。
夏以悠也明白這個道理,不得不上了車。
「你知道慶揚為什麼會動手打那個女人嗎?」季舒婷略帶嘲笑地問道。
她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更可恨的是,這個女人,游蕩于他們父子之間,絲毫不將他的付出看在眼底。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對慶揚下了什麼蠱,讓他這麼迷戀你,還非你不可!」季舒婷恨恨地說道。
夏以悠不想和她爭辯,但也不願意繼續被她這麼嘲諷︰「季阿姨,我還要回學校上課。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在這里下車!」
季舒婷氣得不輕︰「你以為我想載你嗎?夏以悠,你要是還有良心的話,這次你就幫慶揚付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