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那樣站在樓梯處,微低著頭,眼眼簾低垂,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但那副淡如煙的姿態,卻足以讓駱慶揚的心沉入谷底。
她,果然在怪他!
懶
沒有保護好她,是他的錯。
「讓我留下來,好不好?」嘶啞的嗓音,近乎懇求。
從出生伊始,駱慶揚的道路便已經被季舒婷和駱立東鋪好。如果不是因為夏以悠,他可能早已如季舒婷和駱立東所期待的那樣成為世界知名的鋼琴家。
但即便沒能成為杰出的鋼琴家,但成為一名全球聞名的設計師,也算是成功了。他人生的道路一直都十分的平坦。
除了夏以悠。
她是駱慶揚遇到的最大、也是唯一的挑戰,過不去的坎。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夏以悠低聲重復,似乎沒有听到駱慶揚放段的懇求。
駱慶揚眼底的光芒一點點地黯淡,最後徹底熄滅。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挺直已經僵硬的身體,頭也不回地離開。
「夏以悠,你瘋了是不是?」季語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發生,最後終于忍不住,對夏以悠大聲喊道。
夏以悠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不發一語地回房。蟲
留下米莉和徐翔飛面面相覷,季語洋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還站在干嘛?還不去找Yang!」季語洋氣呼呼地回房,打算換衣服去找駱慶揚。
徐翔飛卻撇了撇嘴,沒有和往常那樣什麼都順著她,反倒是回到房間里坐下。
「你不走?」季語洋被他沒事的模樣氣得眉頭緊皺。
「不走!「徐翔飛雙手做枕,竟在床上躺了下來。
季語洋憤憤地跺了跺腳︰「不走更好!一直跟著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想要擺月兌你!」
「那恭喜你,現在可以如願了!」要他跟著她去找駱慶揚?雖然他和駱慶揚關系不錯,但不至于將自己的女人往他身邊送。
「當然,我現在高興得不得了!」季語洋一把抓過包包,氣得連衣服都忘記換,就朝外走去。
客廳里的米莉看著季語洋穿著睡衣就沖了出去,驚得目瞪口呆。
季語洋是不是……太開放了啊?
「管教不嚴,管教不嚴!」徐翔飛拿著她的衣服出來,滿臉的不好意思,「和以悠說一聲,我們回去了啊!」
米莉擺了擺手,表示對他們離開的歡送。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來,駱慶揚就不會被發現了。
米莉不知道夏以悠為什麼能夠那麼平靜,心里一直不安。
可是過去了三個月,夏以悠依舊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反倒是更努力地復建、養傷。
「以悠,章總和程姐的婚禮,你回去參加嗎?」米莉站在廚房門口,問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夏以悠。
夏以悠身上的傷終于都養好了,幸虧她身體的愈合能力強,倒是沒留下什麼傷疤。現在仍舊留在這邊,是程易安的意思。
程易安希望夏以悠不僅身體痊愈,更希望她的心情也能夠恢復。
本來程易安是打算再考驗考驗章柏琛,打算在夏以悠回國後再舉辦婚禮,只是無奈章柏琛心急,生怕再生變故,便迫不及待地要和她辦婚禮。
因為程易安說想要夏以悠給她做伴娘,所以章柏琛便公器私用,要夏以悠回國,打算提前讓她出道。
「當然回去!」夏以悠毫不猶豫地答道。
程易安一直都對她極好,婚禮她當然要去參加。她的朋友本來不多,能夠看到程易安幸福,她也會覺得幸福的。
「你……」米莉有些急了。她想問的並不是夏以悠要不要回去,而是想知道,夏以悠對提前出道的想法。
作為夏以悠預定的經紀人,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之前夏以悠被季舒婷欺負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使得夏以悠的關注度極高,可是在這個時候出道,恐怕會讓人誤以為之前的都是不安好心的炒作。
如果季舒婷趁此輿-論對夏以悠反咬一口,屆時,只怕對夏以悠的名譽產生極為不好的影響。
如果夏以悠願意再等等的話,她可以和章柏琛商量,在她出道以前再安排一件緋聞或者其他炒作,讓夏以悠的這件事被壓下去。
「Lily,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從章柏琛發來郵件說要讓她提前出道,米莉就一直心神不寧。畢竟和米莉有很深的交情,她知道米莉的想法。
不過,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面對的,無法逃避。
「好吧!」米莉對夏以悠舉白旗,只要她覺得合適,那就按照她的意願去做吧。
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當在夏以悠的前面,絕對不會再讓夏以悠受到那樣的傷害了。
隔日,夏以悠和米莉就回國了,程易安和章柏琛親自來接機,季成浩跟在後面,卻一句話都不敢和夏以悠說。
因為程易安的強烈要求,夏以悠和米莉住到了程易安的別墅。
那棟別墅,是章柏琛分手的時候留給程易安的。後來程易安用它和駱慶揚做交易,讓駱慶揚幫助她離開A市,將它送給了夏以悠。
可是夏以悠只是幫著照看別墅,並沒有住進去。而且,在程易安和章柏琛回國的時候,她就將鑰匙還給了程易安。
本來程易安還堅持,不過章柏琛答應會再給夏以悠一棟別墅,她方才收下了。
雖然在這棟別墅,章柏琛上了她的心,可這畢竟是他們曾經最期望擁有的家。
「現在這兒住下吧!」程易安沒好氣地瞪了章柏琛一眼,他答應給夏以悠安排的住處居然到現在都沒裝修好。
章柏琛有些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不是在忙著當新郎嗎?」
更何況,有人主動攬下了那活兒,他巴不得能省些事,好好地籌備婚禮。
「一起住還熱鬧點兒!」夏以悠拍了拍程易安的手,不希望程易安和章柏琛因為她而鬧矛盾,畢竟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和好。
「也對!」程易安笑起來,忙著指揮佣人把她們的行禮搬到樓上。
「晚上我給你接風洗塵!」一直默默地跟著的季成浩終于開口說道,聲音啞啞的,沒有往常的意氣風發。
夏以悠看了他一眼,沉默。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不確定,他這句話是不是對她說的。
一時之間,氣氛忽然冷凝了起來。
「你會說話啊!」章柏琛走過去拍了拍季成浩的肩膀,「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呢!」
自從夏以悠出事之後,季成浩的性格簡直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僅不再和從前那樣風-流瀟灑,以勾-引-女人的多少為傲,反倒是對女人比如蛇蠍,極力拉開和她們的距離,平時的舉止作風也穩重了很多。
只是,得知夏以悠要回來,他又變得沉默了,好多天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季成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知道章柏琛是為了化解尷尬,可能不能換個方式?
他也想努力在她面前表現得更好,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多話都說不出來。
「以悠,晚上一起出去坐坐吧!」程易安很是同情季成浩。
「好!」夏以悠笑著點了點頭,對程易安的安排,她很少說不。
如果不是程易安,當初她被駱慶揚趕出去的時候,恐怕根本就沒有辦法維持自己的學業。
更何況,程易安在她最迷茫困惑的時候,給過她指引。
對夏以悠而言,程易安不僅是朋友,更是自己人生的老師。
可是,當他們一行人,晚上高興地一起到了季成浩特意定的大酒店,竟在酒店門口踫到了季舒婷。
季舒婷在眾人簇擁下下車,抬頭不經意之間看到安然無恙、正對著她似笑非笑的夏以悠,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