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起是沒力氣爭辯了,現在的他體內極度空虛,而且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種反噬的力道不斷地在侵蝕著他的身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葉起的臉色微白,死死咬牙忍著。
「此時我已知曉,你且回去。」刑罰長老淡淡道。
陳文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一愣之後便有些不甘心,不過刑罰長老不是陌上黛,陳文良不敢跟刑罰長老扯皮,只能恨恨地咬牙退開,卻並沒有離開。
「陌上黛,無怪乎掌教至尊稱你的天賦無人能及,看你模樣,已經凝練出了世界雛形,而後便是打造屬于你自己的世界,等你的世界孕育出生靈之時,天降大氣運大福祿,便是你突破神通進入長生密境的時機。」刑罰長老語氣溫和了一些,朝陌上黛道。
此言一出,陳文良臉色大變。
長生密境,陌上黛竟然已經模到了長生密境的門檻。
「刑罰長老抬舉了,我現在不過神通五重之境,所凝世界也全憑運氣,況且還很薄弱,經不起磨煉,凝練世界說來簡單,但卻是舉步維艱,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了。」陌上黛不悲不喜道。
「修真本就是與天爭壽,與道爭力,你的表現一直都很不錯,而未來的成就,也不可限量,所以要好好明哲保身才是,徒增的麻煩與煩惱,還是不要去管的好。」刑罰長老意有所指道,皺眉看了看葉起,道,「此子到有些意思,體魄境九重修為竟能使出大神通術,這可是驚動了傳功,妄法,殺戮三大長老,若非如此,我也懶得過來。」
「葉起是我水暖閣門人,無論有什麼,我都該為他出頭才對,更何況,今日之事,禪于峰挑釁在先,死也是死不足惜,並不是葉起之錯。」陌上黛求情道。
「你水暖閣的規矩還能凌駕道派鐵律之上不成!」陳文良出言道。
「手下敗將,也配說話?」陌上黛冰冷道。
「你!」陳文良氣得臉色發白,之前如果不是葉起的忽然爆發牽制住了他,陌上黛縱使修為比他高也不可能這麼快擊敗他,而被一個小小體魄境九重的葉起牽制住甚至吃了點悶虧,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好了,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今日發生事情一切都在妄法長老推算之中,的確是禪于峰找上門去,身死道消也活該他不長進,天心境修為竟然死在體魄境修為的葉起手上,該死便死去。至于你的事情,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洪荒廢墟做的那些事情嗎?只要對道派忠心不二,那道派就會為你撐腰,否則你真當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還能安然無恙地從洪荒廢墟里出來?對你如此,對旁人也是如此。還有得幾月就是新人論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好好教門人,不要整日挑撥是非,給人恥笑你金榜弟子的名頭。」刑罰長老不耐道。
陳文良臉色僵硬,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並不多說什麼,朝刑罰長老拱了拱手,轉身電射千里而去。
「至于你。」傳功長老望向額頭上大汗淋灕,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的葉起,微微訝異,仔細一瞧,便瞧出了葉起身上的門道,淡淡道,「受法則之力的反噬了,也活該你該吃這份苦頭,小小體魄九重一日之中連續使用兩次神通,一次還是大神通術,若非經過了煉仙池的淬體,你早就化作了飛灰。」
葉起只是朦朧地听見刑罰長老的話,此時他正苦苦地忍受這反噬的痛苦,體內的法力不斷地萎縮,崩滅。
「刑罰長老,葉起是我水暖閣參加新人論道的門人,不可有失。」陌上黛忽然道。
刑罰長老兩道花白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今日之事雖情有可原,但不可不罰,你身已受反噬之苦,也是因果輪回自由報應,其他便等你參加完新人論道之後再說,若是立了功就將功折罪,否則秋後算賬。」刑罰長老略作沉吟,說完便離開了,身影漸漸虛化,徹底消失。
刑罰長老一走,陌上黛便細細地打量在地上死死咬牙堅持忍受反噬之痛的葉起,似要看出什麼秘密一般。
良久,悠然嘆息一聲,隨手揮出一片青色光澤,「彩兒,帶他回去藏經閣休息,我用神通護住了他心脈,卻無法幫他免去反噬之痛,剩下的,便看他造化。」
青色的光澤飄落到葉起身上,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一周,最後從胸口鑽入皮膚,潛進了葉起體內,化作兩道,一道保護著葉起的心口,一道保護著葉起的大腦。
仙彩兒騎鶴而來,應了一聲是,帶起葉起往藏經閣而去。
陌上黛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天空中。
藏經閣二層,仙彩兒把葉起帶到了他的房間里,看著葉起額頭不斷地冒著虛汗,身體也抽搐起來,皺起眉頭,思量了許久,從儲物戒里拿出一瓶丹藥,拔掉瓶塞,頓時滿室生香。
奇異的香味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煎熬在劇痛中的葉起神智也稍微清醒一些,剛要說話,就覺得自己被一個人抱進懷里,周身都是軟綿綿的香味,和令人神清氣爽的藥香不同,此時鼻尖縈繞的都是讓人體軟骨酥的女兒香。
一粒丹藥被送進了嘴里,入口即化,成了一道清流化進了葉起的喉間。
而幾乎要被劇痛給折磨死的葉起,也終于找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這道清泉進入體內之後,開始不斷地修復他因為反噬力量而被折騰得千瘡百孔的五髒六腑。
「小子,你到是不怕死,小螞蟻一般的身軀都敢強行使用大神通,也虧得你的功法絕世,否則你的身體早就崩滅了,按照現下你的狀況,就算是有人保你一命,你最多也就多堅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縱使不會死,但一身修為廢掉是板上釘釘的,而且若非仙界的仙丹,你絕對沒有重修的可能。」葉起的腦海里,響起一個老人深沉的聲音,帶著一點驚訝和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