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的第二天,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了,生活還是照常,匡書早早去上班,我,還是和小禾呆在家中,焦灼地盼著他的歸來,度過頹廢的一整天。
但我不想如此繼續沉淪,就這麼過下去,總會有一天,我還是如草芥一堆,隨時被棄。
孤獨地呆著的時候,我不斷琢磨如何給自己拓寬一條光明之路,為此,我也不再整天關閉自己,在公公婆婆和匡書出門之後,我總是抽出閑暇來,有時去書院之外的道路上散步,有時,干脆就一個人再步行下山。
很多時候,路途的遙遠,是因為你對它的陌生,而當我逐漸熟悉了這條通往書院的山路後,書院,便距離市區不再遙遠了。
我偷偷買了雙遠足鞋,靠著這雙鞋子,我幾乎把書院外的世界熟悉了個遍。
書院的後山,靠著綿延的明朝古長城,那段段土坯的城牆上,縱橫荒草,猶似訴說歷史的滄桑。
第一次發現它,我倍感驚異和蒼涼,卻又有種穿越千年的渴望。回去的那晚,我躺在床上,夢囈了無數,甚至,有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直撲我的身體。
于是,我從恐懼中驚醒。
匡書一把摟著我,「honey,別怕,別怕了,媽不會再趕你走了,子君都安排好了。」
我確信,那天,子君那番話,一定是他杜撰。
我滿身汗津津地,追問匡書︰「怎麼安排啊?」
他模著我的腰,說道︰「honey,你這里,像什麼?」
「什麼啊?」我閉著眼。
「snake啊!」
「那又怎麼樣呢?」
「傻瓜,到時候你就明白了,現在告訴你,會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的!」
「這麼神秘啊?」
「嗯,睡吧,寶貝兒,你就是我的小福星,明兒,趙市長找我談話,說不定又有好事了。」
匡書說著說著,鼾聲就均勻地再次發出,我卻再也不能平靜了。
第二天,我便再忍不住了,我要找子君,親自問個明白,我不要被蒙在鼓里。
接到我的電話,子君就立即趕來了。
為了避免小禾看到,我特意跑到了那片土坯城牆下等他。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它的腳下,不知為何,到了那里,我不由落淚,仿佛看到了這段段城牆下,無數金戈鐵馬,戰死的英魂,在扶植了他們心中的帝王將相後,悲愴地離開這世界。
我看到子君把車開到了山腳下,向我走來的時候,如牽馬而行,我的心,突兀地被生生牽動了般,說不清是喜是悲,是歡樂,還是痛苦。
他向我走來了,我的心,卻揪成了一團,為什麼?我絲毫找不到這個答案。
「嫂子——」站到我面前的時候,他叫著,但我卻似乎听到他在呼喚︰「玉樓——」,我猛地問道︰「子君,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