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樂,回答道︰「曉偉你就瞎猜,呵呵,我笑,又不是因為戚韶光,你看看窗戶外,就知道了。」
趙曉偉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瞪了半天眼,都沒看到什麼稀奇的東西,說︰「什麼也沒有啊。」
我說︰「嗨,好玩的東西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下次再有了,我看的時候瞬間提醒你。」
「姐姐不厚道,給我講講吧,你看我這滿頭都是汗的幫你打下手呢,你就當講笑話一般給我輕松一下氣氛,我會更有動力地受你指揮,我還知道看景不如听景,你講了,一定更好玩。」
「呵呵,曉偉你辛苦了,可是我真的沒騙你,剛才窗外就是有兩只鳥兒在打架,我正看著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過來另一只,站在前面兩只的中間,結果,這兩只鳥不打了,開始和第三只打起來了,你說好玩麼?」
「真的啊,K市的鳥兒都這麼勢利啊,哈哈哈,有趣!」
我被他這麼一說,也逗的哈哈樂了。
我呵呵地樂,這個趙曉偉最近和我聊得很多,可能是出于辦公室寂寞吧,一個屋子,出了辦公室的門,大多數都是劉姥姥的年齡或者老學究式的官僚,關上屋子,就我們兩個,如果整天不說話,各看各的書,各做各的事,大眼瞪著小眼,要麼,閑暇時望望窗外的丁香,開花了,還是長葉了,或者,落葉了,還是掛了霜了,這一天就熬過去了。
這種日子,純屬憋屈。
這是我的心里話。
我想,趙曉偉一定也是憋的。
說到「憋屈」這兩個字,在市委這個大院里,除了熱衷于向上攀爬,將腦子和行動每日用于勾心斗角事業上的一類人之外,其余的,幾乎都是憋久了的類型。
但凡關上各自房間的門,就需要找到一種發泄的方式,像老周那些老點的,愛喝個茶,下個棋,要麼看個報紙,聊聊新聞,不痛不癢的,從早上開始,一直混到黃昏結束,一年里,從院子里那株杏樹開了花,混到秋天結了杏子,再混到冬天飄黃了干枯的葉子,反正年齡也大了,再混,也怕是混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了,就混個退休前,明哲保身,也算功成名就一件了。
可趙曉偉不同,他才二十多歲,他好不容易進了這個大院,需要混的事情太多了,總被憋著,必然要促進思想意識的發達。
從羅匡書進市委以來,我就發現,趙曉偉對我的態度和從前不同了,說話辦事,總不似從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