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任逍遙才歸來,手中還拿著兩瓶酒跟幾斤肉,臉上掛著微笑,顯然心情不錯。
「死小子,中午本大爺親自下廚,給你煮餐好的,保證你從未吃過!」
任遠本想對其昨晚離家嘮叨上幾句,可聞言他要親自下廚,頓時眼楮一亮,「今天大陽打西邊出來了?嘖嘖…」
「去你的。死小子,給我去一邊站著。」任逍遙抬腳一踹,將任遠踢到一旁。
這一腳,讓任遠暗自心驚,那踹來的速度竟然沒能捕捉到!要是平時,他還不會有多大反映,可飲鳳血,食猴腦之後,他的眼力提高了數倍,從昨日二蛋子打來的動作就能看出。
他剛欲開口詢問是怎麼回事,卻被那幾斤肉給吸引了目光。
咦?這肉上怎麼有毛?而且不是豬毛也不是牛毛,看樣子好像見過…啊?!是猴毛!跟昨天被我切開腦袋瓜的六臂仙猿一樣的毛!
任遠再次震驚,怔怔的望著這個跟自己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任逍遙,心中浮想連連…
他本想開口詢問,誰知任逍遙又是一腳踹來,直接將其踢出門外,還說道︰「想要偷師?沒門。」
被踢飛門外的任遠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可又不敢確定,或者是今天有人販賣猴肉…
望著那高大而消瘦的背影,任遠多麼希望,這人是自己的父親,是血脈相連的關系,而不是只有養育之恩。
從任逍遙的口中,任遠得知,自己是在一座廢城中被拾得,隨後被帶這里,一生活就是十六年。
他有詢問過自己父母的事,可對方卻一口咬定,二老已經身亡,還說若是不信,待到任遠學會那一套動作後,自己去尋找真相。
如今學會了那一套動作,他想要把這件事告訴任逍遙,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不願意說,似乎怕說了之後,就要與這個養育了自己十六年的‘父親’分離…
養育之恩,重于泰山!
很快,午飯在這個頭發蓬亂的中年男子手上完成,桌上擺放著三盤菜,都是肉類。
「來來來…死小子,陪我喝兩杯。」任逍遙倒著他買回來的酒,自己先飲了一口,隨後嘖嘖兩聲。
任遠望著這男子的動作,心中升起漣漪,這讓他原本到了嘴里的話又隨著酒水下肚而回到心里。
「快,吃吃這些肉,我敢保你從未吃過如此美味!」說著,任逍遙給任遠夾了一大塊猴肉。
「死老頭,你真的不是我的父親嗎?」
「額?當然不是了,我才不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個死小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趕緊給我吃肉。」任逍遙罵咧道,還用手上的筷子敲了下對面少年的頭。
任遠哎呦一聲,佯裝齜牙咧嘴的回罵道︰「死老頭…我才不會有你這樣的爹…」
「那你以後別在外面說是我兒子。」
「……」
不得不說,這頓飯確實是天下美味,尤其是這些肉,不軟不硬還頗有彈性,很有嚼勁,又不塞牙縫,從咽下的開始,嘴巴到喉嚨再到肚子,每過一處都有不一樣的味道。
而且到了肚子後,一股熱感傳遍全身,令人舒服不已,連毛孔都張開呼吸著空氣般,任遠還感覺到似乎有一道散發著微亮光芒的東西停留在自己的下月復,貌似是叫丹田的地方。
食過午飯之後,很快就到了晚飯時刻,吃飽喝足後,夜幕已經來臨。
這一老一小正坐在木屋前,賞月觀星。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喂,死老頭,別又在發你的酒瘋,還念什麼詩…」
「嘿嘿,你個死小子。」任逍遙拿著酒瓶子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笑罵一聲後不再理會他。
任遠心中有很多疑問,可不知要從何說起,也不知該挑哪個說,「死老頭,什麼是修仙者?仙,是不是真的能長生?」到最後,他選擇問這幾個問題。
「額?」任逍遙轉頭看來,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訝色,隨後冷笑一聲道︰「仙?你知道什麼是仙嗎?」
「可以御劍飛行,取敵人首級于千里之外,能做到凡人做不到的事,這就叫做仙。」
「哈哈哈…仙?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一介凡人匹夫,又怎會知曉仙呢?」任逍遙仰天大笑的同時,眼角似乎滑落了兩滴晶瑩的水珠。
感知得到不可思議提升的任遠並未察覺到,他搖了搖頭,心想或許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這邋遢老頭又怎麼會是修仙者。
二人相繼沉默下來,片刻之後,還是任逍遙打破了沉寂,「死小子,昨天中午到下午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在桃花山上?」
「桃花山?」任遠心中嘀咕一句,嘴上說道︰「我是去了桃花山…」
話未說完,卻被打斷,「什麼?你真的在桃花山上?!」
「怎麼了?我天天要上山砍柴,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任遠隱隱猜到了對方聯想到了什麼,可自己就是不說,想看對方會道出什麼。
任逍遙瞪大了眼珠,隨後恢復了平靜,沒有繼續說下去,起身走進木屋,到了門口處,留下一句道︰「死小子,有些你如今看似美好的事,並不如你所想象。前方的路,不好走啊…」
啊?!
什麼意思?
任遠想不明白,苦思了一晚上,都未能明白。
黎明來的很快,似乎只在眨眼的功夫,眼楮睜開後便看到了那縷陽光,一道紫氣從天際邊飛來,是那般的真實。
一夜未眠,在這紫氣的繚繞下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毫無困意與疲憊。
「死小子,我有事情可能要出去兩三天,你好好在家看門,別到處亂走。」任逍遙一大早就起來,對著還坐在外面的任遠說道。
「去你的,死老頭,我又不是看家犬…對了,你要去哪里?總得交代一下,免得讓我擔心你…」
「小孩子那麼多話干嘛?好好在家呆著!這幾天若是有不平凡的外人來桃源鎮,你也不要去看熱鬧。」說完這句話,他就離開了這間木屋。
任遠望著這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綻放著微笑,「這死老頭,真是稀奇古怪…從小到大竟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大道在心、尋覓之路,需直指本心。」
他此時還不能體會到這幾句話的意思,但由于心境在之前桃花山下來後改變了不少,因此有些莫名的感悟,可就是想不清道不明。
對于任逍遙三天兩頭離家的事,任遠早已見怪不怪,還有他的為人處事也堪稱奇葩。
自己是他所收養的,當時懂事後,叫他一聲父親,誰知被吊在屋梁上…
後來喚他大叔,又在屋梁上呆了幾天…
那幾日,過的生活極其辛苦,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就被倒吊。
經歷了這兩次挫折後,任遠膽大的叫他‘喂’…誰知不單單倒吊,還與木棍近距離接觸了了…
尊敬不是,沒禮貌也不是,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最後干脆隨心所欲,罵出一句死老頭。
結果…結果就被放了下來,從那以後,任遠就叫任逍遙為死老頭、老頭子…
「今天怎麼沒見到劉雲成那小子了,不知又在搞什麼東西,騙哪家的閨女。」任遠食過早餐後覺得無所事事,就去尋找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伙伴。
二人年紀相仿,劉雲成較大一歲,二人由于出身一樣,都是被撿回去養的孩子,所以有很多地方興趣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二人在一起,干過很多壞事,偷偷把鄰居家的家禽給蒙了,然後上山烤著吃…挖別人家的地瓜,還把那些瓜藤給打成了結…玩過泥巴仗,打過架,感情之深,堪比親兄弟。
很快,任遠拐過幾畝田,來到距離他家數百米外的一間茅屋,見門前無人,猜測到大人們都去干活了,便大聲嚷道︰「劉雲成你個混小子,快快出來受死!」
「嗎的!劉雲成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看老子不拆了你的骨頭。」身穿麻木衣,皮膚黝黑,體型健碩的劉雲成大步從茅屋內走出,卷著衣袖嘴里還罵咧道。
「任遠?原來是你…」他看清來人後,這才放松架勢。
「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見我這麼一吆喝,就拿著木棍走出來,是要干架啊?」任遠對他了如指掌,眉頭跳動的打趣道。
「嘿,別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劉雲成皺著眉頭,做出一副惆悵的表情,陶醉其中,不過很快就恢復,問道︰「你沒事?」
任遠知道他所問何事,前日被趙曉琳王玉郎等人嘲笑之時,他就在場,本要出手教訓那幾人,卻被任遠攔下。
「嘿,別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哈哈…我沒事,那勢利小人,早點看清更好。」任遠這話說的確實如此,他前日被嘲笑一番後,才如夢初醒,對于趙曉琳的好感並不是愛慕,而是受了他人影響。
桃源鎮的年輕小伙子們都說這趙曉琳如何美麗,如何動人,任遠早已耳熟能詳,當這女人靠進自己時,從別人訝異的眼神上得到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因此才錯認為這是喜歡。
「看你的樣子也是沒事,我就說嘛,一個大男人何須為一個女人神傷?嘿嘿,要不我帶你去大街逛逛,幫你物色物色幾個媳婦。」劉雲成把手搭在任遠的肩上,眼楮微眯眉頭一跳一跳地,臉上還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小年紀,就這麼無恥,認識你真是我一生的敗筆。」
「你就裝,任遠,我還不知道你那心思?听見有唱戲的美貌女子經過桃源鎮,你就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美其名曰是看戲,真正的目的還不是看女人…」
任遠一陣無語,不過這話…還真是。
劉雲成接著說道︰「走,別傻愣愣在家看書了,大好時光,應該出去走走。我今天帶你去醉香風流一次…」
「無恥!你才多大?」
「哈哈,英雄不問出路,流氓不看歲數!」劉雲成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兩眼透射著精光繼續道︰「對了,你听說了沒有?昨天有人看見了仙人!見他從空中御劍飛行而過,就在那十里坡上,我們去看看如何?」
說著,不等任遠拒絕,他就拉著他往十里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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