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剛毅被關在一個地下室里,漆黑密封的地下室已經多年無人打掃了。
他雙手被分開吊在兩邊,臉上猙獰著哈哈大笑。
二十六小時前。
「給你爸爸打電話!」孫剛毅用槍頂著陸肖曉的腦袋。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背叛他!」陸肖曉縮到角落里,渾身顫抖不已。
孫剛毅一把抓住她的頭發,連拖帶拽的把她帶到另一個房間里,「你仔細看看這是誰,再做你的打算!」
陸肖曉看到被打的滿臉青紫的季展暈倒在一邊,她一下子慌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把他抓到這兒的確費了不少功夫,不過你要是再不听話我就打漏他的腦袋!」
陸肖曉接過電話,看著她愛的人機械的摁下了父親的電話。
按照孫剛毅的吩咐,她把父親騙到了海灣港。
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她還是在父親和季展之間選擇了後者。然後她听到身後那個人張狂的笑聲之後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周圍滿眼都是石砌牆,她的身旁坐著季展,雖然他臉上依舊是傷痕累累的烏青,但人已經醒過來了。
「這是哪里……?」陸肖曉撐起身問道。
「不知道。倒是我該問你,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
「算了,先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吧。」
「你臉上的傷沒事吧?」
季展說︰「那個小問題,倒是這里看起來不安全,咱們得快點兒離開!」
這是陸肖曉自從出事後第一次和季展說話,她突然想到那個叫做米羅的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最愛的人是蘇陌喬。
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的,那麼久以來本來就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發什麼呆呢,快走了。」
陸肖曉被他牽著,不覺的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
就算是現在,也是在演戲吧?
出口並不難找,不知道是不是孫剛毅覺得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把他們丟到了這樣一個人煙稀少的鬼地方。
面前赫然而立著一個石砌大門,一個巨大鐵盤安置在上面。季展讓陸肖曉站在另一頭,一起握住鐵盤。
兩個人的力氣才勉強把這個巨大的鐵東西擰動。陸肖曉的手上也磨起了一個一個的小繭子。
石砌大門跟這個是連在一起的,「 當」一聲石門往後砸了去,等終于有陽光照了進來,看清外面的景象,他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外面雖然不是懸崖,但是斜度最起碼有七十多度,要下到山底還是需要費點力氣。
季展說︰「有點兒危險,不過所幸不是很高,你拉住我的手別松開,听到沒?」
回應他的是陸肖曉緊握住了他的手。
季展看準了底下不遠處的一排綠樹,樹葉茂盛的地方向著太陽。他牽著她扶住泥土慢慢的往下挪動,很快季展就單手抱住了其中一顆的樹桿,他用另一只手扶住陸肖曉,但陸肖曉沖的有點兒快就直接沖到了季展的懷里。
季展一手抱樹一手抱住她,甚是滑稽,看的陸肖曉直想笑。
「行了,再嘲笑我就把你扔下去!」季展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腰。
陸肖曉說︰「你扔啊!」
季展說︰「我松手了啊。」
陸肖曉說︰「松吧松吧!」
季展作勢要松手,然後趕緊又摟住了她。
陸肖曉笑曰︰「就說你不敢吧!」
季展在心底說,好吧,我的確不敢。把你大小姐摔了,你父親指不定怎麼整治我呢。而且……
轟隆轟隆!!!!!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思路,陸肖曉抬頭望上去,「什麼聲音?!……」
季展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從山上剛才他們出來的地方嘩啦嘩啦的有什麼東西砸了過來。
陸肖曉腦子一片空白,但是肢體卻先做出了反應。
她好像突然爆發了力氣,把季展推到了另一棵樹上,而自己卻沒有躲開砸下來的石頭。有一塊正中她的額頭,把她砸的暈眩。
季展回過神要伸手抓住她,可是兩只手卻相差了兩厘米。暈眩中的陸肖曉瞬間抓空,她的身體從山坡上跌落,順著斜坡滾了下去,越滾越快。
季展的心頓時漏跳一拍,他不顧一切的蹭著泥土跑向陸肖曉滾落的地方,中途跌到了好幾次。
他覺得自己跑了好久才來到她的身邊。
陸肖曉緊閉住雙眼,額角流下一汩汩的血來。季展突然心就痛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感覺痛,痛的要死。
這種感覺那麼熟悉,因為他記得當年陌喬告訴自己,他做的一切她根本不在乎的時候他的心也很疼。
但是卻又是不同的,因為這一次他覺得他沒了理智。
他一把抱起她,往路邊沖去!
誰來……救救她?
誰來……
可是寂靜的山底,遠遠望去,了無聲息。
季展把她放在自己背上,瘋了似的往更遠處跑去。他身上連個手機都沒有,在這樣的深山里該怎麼救她?!
刺凌的風呼呼刮過,他頗有些無助。
十年。
他直到現在才想起來他們在一起已經超過十年了。
從大學到現在。
他一直在利用她,為了得到那個虛無縹緲的愛情。
可是,明明是在利用她啊,為什麼現在他的心髒像是被絞在一起,痛的不能呼吸。
他的心里一直有個人,從還是孩子的時候到長大成人,他的眼楮里只有蘇陌喬。那個像是天使一樣的女孩,而其他人就如沙礫一般。
十年間,到底改變了什麼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
他的心底此時只有一種聲音在呼喚。
肖曉,如果你醒了我一定帶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你最想看的魯斯里海。普提望島上還有你最喜歡的普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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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蘇陌喬趴在病床旁邊,沉沉的睡去。
安靜的病房里,陸御行慢慢睜開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