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種知道自己未來肯定能靠著某個行當發達的信息是有了,但是自己到底是靠著什麼書發達的呢?總不能自己就這麼直接開始瞎寫?隨便亂寫一個就能出版了?在未來,自己是怎麼走上寫作這條道路的啊?怎麼就開始寫作了呢?開始寫的是什麼呢?第一本書出名沒?之後又是寫的什麼書?
聞迅現在簡直對自己的未來好奇極了,他恨不得現在就馬上天黑,然後就可以躺倒床上再開始做「白日夢」了。不過他越想等著天黑卻就發現天黑的慢,聞迅從來沒感覺到一個白天居然都能有讓人等得不耐煩的長度。
好不容易等過了白天,吃完了晚飯之後,聞迅稍微坐著休息了會兒,等到夜幕降臨就趕緊爬到了床上,那動作快的仿佛就像是有個月兌光光洗白白的絕世美女在床上等著她一樣。
不過等到他終于進入了夢境之後,在夢中見到的一切卻讓他寧願自己沒進入這次夢境——
聞迅奇怪的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陌生的街頭,他所站的地方好像是一個丁字路口旁邊的人行道。在人行道旁邊的機動車道寬廣無比,好像單方向就能跑足足四輛車!而在這寬廣的好像是長江一樣的馬路上,則是跟長江水一樣川流不息的車輛,一輛接一輛速度還特別快,嚇得人根本就不敢往機動車道上走。而在機動車道胖的人行道上,一根根的電線桿上都插著五顏六色的小廣告旗,這些廣告旗看得簡直都讓聞迅覺得眼楮不夠用了……
在聞訊所站的人行道旁邊,則是聳立著數不過來的、一眼看不到頂層的摩天大。下意識抬頭去看摩天大到底有多高的聞迅,簡直都覺得頭發暈、脖子發酸。在某個正對著聞迅的摩天大中部瓖嵌著一個巨大的露天屏幕,屏幕里仿佛正在播放著美國職業男籃的比賽。此時好像正好是暫停十分,巨大的屏幕上正好開始顯示近期的日程——6月20號,總決賽第一場,費城……
「6月20號?」聞迅這時很敏銳的發現了這個信息。但是看到了這個信息的他卻是迷茫了一下,之前他能預見到的場景都是醒過來後會馬上遇到的。但是這次怎麼夢到了6月20號的事情了?在現實里,那可是已經都8月25號了!
而且,這夢境中的地點也那麼的奇怪,完全不是聞迅所熟悉的環境——這格老子的到底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就在聞迅迷茫的時候,一陣自行車鈴聲鑽入了他的耳朵。他下意識的向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副讓他震驚不已的畫面!
聞迅只看見一個長得很像他老爹的老人推著一輛裝滿了木板的三輪車從轉交轉了出來。雖然他看起來很像是聞迅的老爹,但是看起來比聞迅的老爹蒼老多了,也瘦多了。他臉上布滿了坎坷的皺紋、頭發花白,微微佝僂著身子,瘦的讓人感覺只要使勁一掰就能把這老人的胳膊掰斷似的。
就在聞訊驚訝于這老人跟自己父親長得像的時候,只見那老人問路邊一個雜貨鋪的老板道︰「老板,看到附近有人找貨木得?」這老人的一口有點像是遵義口音的川普一出口就震驚了聞迅!
因為在整個蜀川里,只有他老家渝慶人才會有這種口音——渝慶人的口音不似川東、川西、川南,而類似遵義口音!另外,雖然這老人距離聞迅比較遠,但是他的口音為什麼听起來如此的熟悉?就像是,就像是……父親的聲音?
震驚了的聞迅不自覺的慢慢走向那老人,他瞪大了眼楮觀察著這老人。只發現這老人好像看起來真的越來越像是自己的老爹,不過為什麼這人看起來卻如此病態?他身體羸弱,頭發花白,臉色還非常蒼白,時不時還會來一陣撕心裂肺一般的咳嗽?
就在聞迅慢慢走近那極像是自己父親的老人的時候,之間突然從老人剛剛走出來的轉角處奔出來了一個中年保安。那保安一邊叫嚷著一邊跑像了那極像是聞迅老爹的老人,等保安跑到了老人身前,他大聲說道︰「老渝慶,儂是在尋貨主弗啦?阿拉小區里廂有個業主講伊上個禮拜跟運裝木模板額人失散了,儂要去看看弗?」
聞迅听著這吳儂軟語,勉勉強強听懂好像是那個保安想讓老人去看看他們小區里的業主是不是老人正在尋找的貨主。而就在這時,就只見那老人一下眼楮亮了起來,一邊大聲說著︰「要得,要得!」一邊從瘦弱的身體里爆發出來了驚人的能量,馬上風風火火的推著三輪車就「領著」保安往回走。
聞迅這時不知道怎麼,眼楮有點失神的看著那老人,然後仿佛是失魂了一般跟在老人後面往拐角處走去。當聞迅跟上去之後,只見那老人一路歡快的退著三輪車,然後在保安的帶領下,他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哎呀,貨主,我可算找到你咯。這是你的貨,來看看對不對,看看受潮了木得?」這老人頓時馬上興高采烈的拉住那穿西裝的男人說道。
「受潮了也不要緊,說實話,我本來都以為找不到這批木板了,所以又重新回去買了一批……師傅,謝謝你……我這位保安師傅說,您好像都在附近找了我一個禮拜了?」這中年人卻是婉拒了老人要求他驗貨的請求,滿臉感動的說道。
「這有啥子?你的貨丟了,你肯定著急,是不是?行有行規,我雖然缺錢,但是我不缺德……」
听著這句听了十幾年的話,聞迅只覺得眼角好像進了一粒沙子,弄的他眼淚都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轉。「爸!」他大聲的對那個長的很像自己父親的老人喊道,一邊喊著,他一邊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他聞訊的老爹,那以前可是一個像鐵塔、像參天大樹一樣的鐵漢子啊,那身板厚的連運動員看到都自嘆不如的。但是現在,在重病的妻子積蓄用錢的壓力下,在青春期的兩個孩子上學、營養費用的壓力下,在同時幾份工作的壓力下,在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的壓力下,他迅速衰老了,衰老到了自己的兒子第一眼都不敢認他的地步……
可是,就在聞迅剛剛喊出來那聲「爸」之後,他卻見到父親一邊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他,一邊雙腿發軟的慢慢向地上倒去。當父親最終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時,聞迅瘋了一樣的跑上前去。這時旁邊的貨主和保安也趕忙來看聞迅父親的狀況,「這是你爸?前幾天下雨的時候就見到他冒雨出來找貨主,不是因為淋雨結果身體受不了了?」
這時,那貨主听到了這話,感動的馬上拿出手機來要叫救護車。但是聞迅等不及了,他直接把父親抱了起來就沖著身邊的兩人問道︰「最近的醫院在哪里?」他打算直接送父親去醫院……
……
當聞迅醒過來的時候,盡管枕頭早已被淚水浸濕,但是他並沒有起床的意思,而是反常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頭頂的木板。現在他腦子里充滿的只有一個念頭——他的父親將會在某個夏天,在江南那個國際大都市的街頭去世……
昨天的聞迅還在為自己有了一個可以夢到未來的能力而高興,但是現在他簡直恨不得自己夢到的都是假的!不過,聞迅並不是個逃避現實的人,在失神了一會兒之後,他坐了起來,開始細細的回顧昨天晚上夢中的時間細節。
現在他不管自己昨晚的夢到底是不是會實現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算把夢當成真的來努力,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是的,他準備要努力,準備要分擔父親身上的重擔,準備讓快被家庭的壓力壓垮的父親輕松點,甚至完全接過父親的重擔,讓他可以好好的修養幾年……不過在努力之前,聞迅想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努力。
他努力的回憶著,好像在夢里的場景中,那個街頭的露天屏幕里在轉播著NBA的總決賽?雖然現在家里並沒有電視機,但是前些年的經驗告訴聞迅,NBA應該是在6月左右進行總決賽的。
然後好像轉播里面提到了總決賽中有幾場是在費城,不過費城76人隊這種球隊好像一直不怎麼樣?不過不管怎麼樣,不管到底是那年費城才能進總決賽,聞迅打算就當成是明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當成明天6月份的話,那離現在還有10個月的時間。在這10個月里面,聞迅得快速達到每個月至少能賺到4000元收入的水平——這還是最低標準,還是在自己和妹妹有了有人贊助,一家老小吃飯穿衣不用愁得基礎上,只賺給老媽做透析的錢!
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多賺些最好,最好能賺多點,然後讓老爹回家來好好休養幾年、去醫院檢查檢查……這一切的一切,現在都變成了重擔壓在聞迅的肩膀上。他絲毫沒有像逃避的念頭,這是他的親人,他的爸媽!
下定了決心要默默的承擔起養家責任的聞迅馬上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賺到那些錢,他甚至又把彩票、股票等東西給放到了自己的待選選擇里。不過經過了一番分析之後,聞迅還是覺得放棄這些不成熟的待選選項。本來股票這東西他都不懂,連最基本得常識都不懂,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這該死的能力還是不定時預知的!
做股票的話,那要是預知到1年後什麼股票翻了幾倍,但是開始漲的時間是在他聞訊老爹身體跨了之後呢?要是到時候絕大部分股票一路跌,一小撮股票小跌呢?那聞迅還在股票這棵樹上吊死了?
而彩票同樣不靠譜,現在縣城里面的彩票那可跟國外的彩什麼的不一樣,現在還是刮刮卡的年代。買卡的時候所有人都一哄而上的,連個隊都不排。難道在夢里預見了張家阿三買的彩票能得夏利,就去搶阿三的彩票?這搶得到麼?萬一手快點手慢點,彩票被旁邊的幾十只阿貓阿狗給買了怎麼辦?這樣一來自然也不能在彩票這玩意兒上一棵樹吊死。
想來想去,聞迅還是覺得寫書靠譜點。不說別的什麼,只要書能過出版社的審核,能拍定出版,這稿費肯定能實打實的拿到手上?而且就算稿子一次沒過審,也可以千百次的改麼,改好了還可以在送去審麼。
寫作本身又不用投入多少金錢,這不就是窮人最好的發家模式之一麼?只要一只筆、一本稿紙,只要自己腦子會幻想,這門檻多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