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物蘇醒,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緩緩的升起,將這個世界慢慢的照亮,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顯得旖旎而美麗,寧靜又安詳,很是靜謐。
突然間,一聲極其不和諧的謾罵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女乃女乃個蛋的,老子終于回來了!」
透過逐漸消散的薄霧,只見一只破爛不堪,仿佛遭受過重大摧殘,蹂躪的小船停靠在了海邊,從小船上下來了一位衣服破破爛爛,滿頭長發,胡子拉碴,根本看不清容貌與年齡的男人,男人光著個大腳板,一邊走,一邊吐著唾沫,略微沙啞的喉嚨里念念有詞,依稀好像在詛咒著某個倒霉的老頭子,至于如何詛咒的,這里就不一一敘述,總之頗有些惡毒。
這里是清遠市,華夏國南方的一個臨海城市,在華夏國屬于二,三線的城市,經濟比較發達。
看著海邊一排排新建起的豪華別墅群,男人滄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只是大略的瞥了一眼,絲毫也沒有多加留意,就快速的向城市的東北方向狂奔而去
奔跑著的男人像只矯健的獵豹,速度甚至還要快上幾分,破爛不堪的衣衫已經不足以遮掩那因為發力而凸起的健壯肌肉。百米的距離,也就眨眼間就掠過去了
紅旗小區,清遠市最早的一批住宅小區,建造于九十年代初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區。
由于歲月的侵蝕,風雨的無情,紅旗小區早已是破爛斑駁無比,破碎的瓦片,綠色的青苔,小區牆壁上那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歲月留下的痕跡。
而此刻,一個乞丐般的男子如一桿標槍般矗立在紅旗小區前。男人深邃的眼神中透著濃烈的思念之情,終于又回到這里了。
五年了,這里看起來更加的破舊了。恍惚間,男人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衣,扎著個小馬尾,背著個花書包,嘴角邊始終掛著一抹甜甜笑意的清秀漂亮女孩。男人的眼眶一陣紅潤。哎,物還在,人已非。男人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就快步的走了進去
熟門熟路的,男人來到了17單元402室。當男人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忽然間房間里傳出的輕微聲響讓男人的警惕一下子提升到了極致。
是誰?男人的腦袋中迅速的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輕輕的將鑰匙插進鎖孔內,當房門無聲無息的被打開之後,早已蓄勢待發的男人像上了發條的玩具車一樣,「嗖」的一聲就沖了進去
柳向南今天可開心了,終于離開了那個讓她厭惡,讓她感到窒息無比的家,重新開始自己嶄新的生活。
今天是她來到清遠市的第一天。
一大早她就東奔西跑,忙著租房子。在選了七八處房子之後,這不總算是找到了一處位置不錯,環境還行的住房,雖然房子稍顯老舊了些,面積小了些,或許整個房子面積都比不上原先她的臥室那樣大,但柳大小姐卻很滿意,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這樣可以達到躲開家人的終極目的。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家人對自己的了解,他們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跑到清遠市(因為清遠市與她原先所在的江東市相接壤),絕對想不到一個天之驕女會住在這個連個物業都沒有的破爛貧民窟小區之中。
柳向南暗暗為自己的高明抉擇而得意。
由于房子明顯好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雖然房東阿姨經常過來打掃,但向來有潔癖的柳大小姐還是親自將房子從里到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
這不剛剛打掃完,天色儼然黑了下來。
平時基本上與家務活無緣的柳大小姐那是累得腰酸背痛,一邊用粉拳捶著自己的小蠻腰,小嘴巴中更是不停的詛咒著顧家那個該死的敗家子,若不是因為他的緣故,堂堂的柳大小姐怎麼會淪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
足足罵了有半個時辰左右,柳大美女有些累了,準備去沖個澡,卸去一身的疲憊,然後到外面吃點飯,順便喝點小酒慶祝一下,忙碌了一整天,柳大美女幾乎一天都沒吃過東西,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一邊哼著範曉萱可愛俏皮的洗澡歌,柳大美女心情愉快的在歌聲中完成了洗澡的任務,在梳妝鏡前審視了一眼那讓男人噴血,讓女人艷羨的完美身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自賣自夸的贊嘆了兩句,裹上了一條潔白的大浴巾,心情放松的準備到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
忽然間,一道黑影從柳大美女的面前飄過,柳大美女下意識的揉了揉眼楮,四下一看,啥都沒有。恩,一定是自己勞累了一天,身體過于疲憊,所以出現了幻覺,柳大美女很快的得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準確的結論。
只是片刻之後,柳大美女發現自己的結論是錯誤的,而且錯得很離譜。因為此刻自己那粉女敕粉女敕的脖子上多了一條堅實有力的臂膀,而那條臂膀像個枷鎖般緊緊的勒著自己的脖子,讓柳大小姐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搶劫啊,救命啊」柳向南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大叫大嚷了起來,只是男人一聲低沉的嗓音卻是讓柳向南瞬間乖巧的像個小羊羔似的,安靜的閉上了小嘴巴。
「你若是再叫上半個字,我就殺了你!」
男人的話語冰冷得毫無半分感情,听得柳向南一顆小心肝「砰砰」直跳,因為不知道何時男人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大約十四五厘米,散發著陰森寒光的刀片,而刀片正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柳向南絕對相信,只要自己再哼上一聲,這個恐怖的男人絕對會立馬割破自己的喉嚨。
柳向南突然很後悔,早知道如此,自己絕對不會住在這保安措施幾乎是處于絕對真空狀態下的破小區,這簡直不是租房子,這是租的自己的命啊!
柳向南很害怕,身體顫抖的厲害,想想自己還沒有做過愛,還沒有生過小孩,還沒有逛夠商場,還沒有吃遍天下的美食,賞遍天下的美景,就要香消玉隕。難道古人常言的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就是對自己說的?
「你是誰?為何住在我的房子里面?」男人冷冷的開口詢問道,語氣很是肅穆,很是冷淡,仿佛只要柳大美女稍微撒下謊,手中的白刃就會毫不猶豫的割下去。
「我我」柳向南牙齒打顫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半句話出來。
「我什麼我,快說!放心只要你說實話,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不過看到這個小女人害怕無比的模樣,男人還是給她下了個定心丸。因為男人感覺到這個小女人並不是什麼壞人,所以身上的煞氣也是消退了一些。
「咳咳」柳大小姐艱難的咳嗽了兩聲,心中默念著他不會殺我,他不會殺我的口號,大約在十來遍之後,才緩緩的開口道︰「大大俠,這這房子是我今天剛租過來的,哦,對了,那位租房子的房東是位長相不錯的中年婦女,好像名字叫林哦,對,叫林文珊。大俠,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要殺我,求求你」
男人听到林文珊的名字,全身的警惕盡去,布滿滄桑的眼神中快速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很快就被冷漠的眼神所取代。輕輕的松開了早已嚇壞了的柳向南,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你可以住在這里,這個房子你隨處都可以去,但是我的房間你最好別進,否則後果自負。」
柳向南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一聲「砰」的關門聲,身體下意識的跟著顫動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鼓鼓的胸膛,柳大小姐一癱坐在了客廳新買的沙發上,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一股怪怪的味道將柳向南從驚恐中召喚了出來,柳向南有些納悶,自己剛剛洗得雪白白,香噴噴的,這味道不可能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柳向南四下搜索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最終順著怪味的散發路線,柳向南的眼神最終定格在自己那雪白fen女敕的脖頸上。只見一道黑黑的貌似污垢的玩意出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柳向南忽然間全明白了,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閃現出男人邋遢的模樣,柳向南「啊」的尖叫一聲,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快速的向浴室狂奔而去
對于客廳外傳來的女人的河東獅吼,男人絲毫也沒注意,甚至連眉毛都沒挑一下。在男人看來,女人只要不觸犯自己的利益,即便她將房子拆了,跟自己也沒半毛錢的關系。
哦,不對,這房子是那無情的父母給自己留下的唯一財產,雖然男人很恨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但這套房子是自己應得的,既然是自己應得的,那男人從來也不會客氣。男人在心里小小的糾正了一番。
來到房間的寫字台前坐下,看著鏡子中呈現出來的「尊容」,男人嘴唇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如果要選丐幫幫主的話,自己這體格,這副行頭,這副模樣,那絕對是當仁不讓的最佳人選。
發型雜亂如雞窩,眼神憂郁滄桑,胡碴子唏噓,衣服破得壓根找不到一塊巴掌大小的完整布片,兩只大腳丫子烏漆抹黑,光溜溜的,跟兩條黑魚似的,原本穿在腳上的一雙破運動鞋,早已不知道飛到哪個旮旯里睡大覺去了。
女乃女乃個蛋的,自己這套行頭若是往街頭上一站,那絕對是萬人聚焦的焦點,絕對是犀利哥中的戰斗機,名副其實的「大號犀利哥」!男人自嘲的笑笑。
五年來,男人唯一的愛好就是偶爾上上網,當然次數可以達到罕見的一年一次,甚至有一年那唯一的一次也被那萬惡的老頭剝奪了,理由是他要欣賞一下芙蓉姐姐那「風華絕代」的玉姿,起初男人還以為芙蓉姐姐應該是個非常美麗的御姐,因為這個名字一看就讓人產生了無邊的遐想,只是在看到老頭打開的網頁上的那位所謂的「美女」之後,男人險些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而讓男人稱奇的是,老王八蛋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嘴巴還唧唧的咽著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男人記得那次自己直接被老頭雷倒在了地上。所以五年的時間,男人準確的說只上過四次網。不是男人不想上,而是因為男人幾乎沒有多余,哪怕是一會會的空閑時間,所有的時間完全被那個無恥的老混蛋安排的妥妥當當,即便是上廁所,洗澡,吃飯,那都是有嚴格的時間規定的。記得那個老不死的光給自己制訂的規章制度就高達一千零八條,整整在牆上貼了一整面。倘若自己違背了其中的任何一條,那個該死的老混蛋對自己不是罵就是打,罵罵打打也就算了,最讓男人無法忍受的是,那個該死的老混蛋每天都讓自己給他洗內褲和那臭得能燻死一頭牛的襪子。
之所以知道犀利哥的大名,那也是男人偶爾的一次上網時從一條彈出來的花邊新聞中認識的。這也是男人五年來唯一在短暫的休閑時間里所能讓自己偶爾笑笑的珍稀素材。
想起那個老混蛋,男人就一陣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根根暴起,雙目通紅,目眥欲裂,一雙如缽大的拳頭捏得「嘎巴嘎巴」響,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熬其骨。自己之所以被弄成如此這副光景,那也是拜那個老王八蛋所賜。
整整五年時間,自己在老混蛋的安排下出生入死,完成了無數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的艱難任務,終于五年後,老王八蛋總算是「寬宏大量」的同意放自己回家。
原本男人以為這些年為老頭賺了數不勝數的錢財,在自己離開之時,好歹也分自己一杯羹,可是讓男人失望的是,老王八蛋眉毛一挑,胡子一豎,一副道貌岸然,極度無恥的大言不慚道︰「看在你小子多年辛苦的份上,我就送你一條豪華小游輪作為獎勵,省得你一路游回去。」
男人起初听到老頭的話,心中一陣大喜。即便是一條再小的小游輪若是賣了,也能值個幾百萬。何況還要加上豪華二字,看起來這老王八蛋還沒壞到骨子里去。
男人破天荒的在心頭給老頭贊美了兩句,只是當男人看到老頭口中所說的「豪華小游輪」的時候,氣得吐血的心都有了。因為在他的面前,停放著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木船,長兩米五,寬一米五,連個遮雨的棚子都沒有。而所謂的豪華,只是老頭象征性在船身上題了幾個歪歪扭扭跟蚯蚓爬似的大字,上書︰泰坦尼克號。編號︰皇家一號。
男人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那該死的老王八蛋在自己的上揣了一腳,將自己準確的揣到了距離岸邊大約三米遠的破船上,僵繩一放,對著自己擺了擺手,裝作一副依依不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小子,一路順風。哎,以後沒人幫我老頭子洗內褲和襪子了!」
男人直接被老頭後面的一句話給雷得暈過去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周圍一片漆黑,耳邊除了波濤撞擊的聲音還是波濤聲。
無巧不巧的是,這夜海面上下起了暴風雨,小船就像一片樹葉似的在驚濤駭浪中穿行,若不是男人藝高人膽大,或許早就淹沒在汪洋大海中,葬身魚月復了。這也是男人剛剛登上岸,為何要詛咒那老王八蛋的緣故。
雖然男人很想反抗,但每每自己實力提升的時候,那老王八蛋總是能穩穩的壓制住自己,每次都揍得自己鼻青臉腫,開花,結果很是慘烈。
男人心中有股堅強的信念,總有一天,自己的實力一定可以超過那個該死的老頭,到時候自己一定殺上門去,讓那該死的老王八蛋嘗嘗桃花朵朵開的滋味。男人心里暗暗的發著誓,嘴里恨恨的詛咒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老王八蛋兩句,才站起身來準備去梳洗一番
柳大小姐在浴室內迅速的將自己的玉體重新清洗了一番,尤其是粉脖處更是打了N遍天然香皂,直到完全沒有一絲味道之後,這才罷休。
想想那個邋遢恐怖的男人,柳大小姐沒有敢在浴室里多呆,幾乎用了平時四分之一左右的時間,就匆匆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內,重重的關上房門,順便保險上,然後噴香的玉體靠在房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哎呀,糟糕!」柳大小姐忽然間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小嘴,美目睜得跟鴨蛋似的,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似的。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將那麼重要的東西忘在浴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