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金丹境,李余的土遁術的威力也是隨著提升,他能遁入地下足有五丈多深。wWw.
土遁之術相對其他的遁術,遁速雖然不快,但是有獨一無二的優點︰施展開來,不會留下一絲氣息與味道,而且尋常手段也不能發現其施展之人的遁去方向。不像風遁雷遁等,雖是可以快速從容無比,但是氣息味道都可以留下一些,厲害一點的對手完全可以據此追蹤而去。而且風遁雷遁還不能完全掩瞞自身所往的方向。
李余一口氣不知道遁去多遠,直到那粒火陽丹的藥力全部散了開來,感到有些氣悶了才停下。
就在這時,放出的靈識在前面數丈之處忽然松了一下,完全沒有了在土地中伸探時所遇到的些許阻力。靈識在地底掃到空處,前面定是有岩洞,李余心中是一喜。
一路上譚究的氣息像風中的殘燭,固然因為火陽丹藥力的作用期間強漲起一些,但回光返照之後卻是隨時可能熄滅。李余心中除了焦急外,只能是將靈識伸展到極點,以便尋找到在地底下的岩洞之類,得以放下譚師兄渡功扶元,及時用自己的本命精元,吊住譚師兄的一口氣,再輔以靈藥,看能不能扭轉這情況。
「嘩啦」一聲輕響,李余背著譚究從洞壁中跳出,一跳出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咸腥味。他四周略為打量了一下,再用靈識掃了一遍,確定這洞里二十余丈左右沒有那些毒蟲才作罷。
這是一個深在地底的岩洞,時不時有「滴答」的滴水聲傳來,他挑了一個略為高一點地方放下譚究。
譚究這時已是昏迷了過去,李余一放好他的身體,甩出數個陣盤,布下了一個中級法陣,這法陣有著迷幻遮掩的作用。接著又從靈獸袋中將還在呼呼大睡消化藥力的小混混提了出來,指明了任務要它護守陣盤。李余現在是越來越謹慎了,時間再緊迫也是不忘做萬全之備。
做完這一切,他立是盤膝坐下與譚究面對面,然後抓起譚究的雙手,心念催生,鼓動紫府中的金丹,金丹滴溜溜地轉了數轉,就生出一道精純之極的本命真元。
李余用心神帶著這道真元走經過脈,從譚究的勞宮**渡入,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譚究體內的經脈也是如他面容般,已是衰敗不堪,簡直就是蒼老到極點的老人才會有的脈象。不但處處堵塞,之中還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絲半毫微不可覺的真氣。
李余不敢急速沖關度**,只能是慢慢用真元滋養著譚究毫無生氣的經脈,再慢慢疏通著。
這股本命真元果真作用非常,李余只是運使著在譚究體內轉了一圈,譚究的臉上已是有了一絲血色,他人也是悠悠醒來了。
譚究借著法陣的輕微光芒,望著滿頭大汗的李余,輕輕說道︰「師弟別浪費本命真元了,我元嬰崩碎,靈識將散,已是回天無力,不值得!…那兩名魔頭還在搜尋我們的下落,听師兄的話!留著真元以備不測…咳咳…」譚究後面的話說得有些急了,不禁有些咳嗽。
听得他說己身的情況已是無力回天,李余頓時悲從心中來,淚珠已是在眼眶中打滾,立是搖頭跟撥浪鼓一般,毅然道︰「師兄不要動氣,且讓師弟全力周轉真元,一定可以將師兄的傷勢穩住,而且師弟這里有不少品質極佳的藥丹,一定可以讓師兄支撐回到東劍門,到了東劍門我們立是回劍宗找師父去,他老人家神通蓋世,一定可以讓師兄恢復如初,還有燕師叔,慕容師叔這等高人…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這時語無倫次,一連說了好幾個「一定可以」,仿佛這樣就可以說服譚究接受自己繼續輸送本命真元治療。
譚究細細听著他的一番言語,輕輕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沒用的,我元嬰既散,生機亦是滅絕,挨不了多久的。就是有你的本命真元支撐,我也只是苟延殘喘多數息而已,我有一些話,要講與你知道,希望你避過此劫後,再轉告師父他老人家。」
李余淚珠「簌簌」直下,連忙點頭如搗蒜一般。
譚究望著他淚流滿面,低低輕嘆了一聲,再而是忽然一笑,這是滄桑的一笑,隨之即滅的一笑。這笑容,李余在爺爺將逝之時亦是見過,那應是回憶起此生諸多往事後,面對死亡感慨的一笑。
李余見得這似曾相識的一笑,心中已是確定譚究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生命只在這數息了,他的心中雖是無比悲傷,但耳朵卻是豎起,生怕遺落了譚究一陣子所說的每個字。
「請師弟你轉告師父他老人家,就說當年石師兄之事,…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揪心後悔…萬分自責著。今日弟子雖無力退敵,但拼得一命,拼得一命…也保得師弟一時安然,幸不辱師命……若有來世,若有來世……」
這時譚究的話語愈來愈輕,愈來愈模糊,任憑李余如何聚神傾听,也是再听不到下面所說的。然而行走在譚究體內的本命真元也是忽然愈來愈生澀,最後「」的一聲,這股本命真元竟是在譚究的身體一處**竅上輕輕爆了出來,還好李余及時控制住,沒有毀壞譚究的身體。
若無生機,就是擁有再渾厚的真元也是不能起死人肉白骨,除非擁有雷霆生氣,陽和道元的陽神高人出手相救,或許才能讓尸體起死回生吧。
師兄死了!!他死了!!
李余慢慢地癱軟在地上,一時心傷若枯槁。這是除了爺爺逝去,又一次面對另一位親人般的長輩離去,如何不叫他苦痛。
「 」一聲巨響,李余一拳砸在旁邊的地上!隨著他這一拳而出,識海中的終日如常的乾坤鼎在此時是加快了運轉的速度,道道紅光從鼎口溢出來,綿綿不絕,滲入識海中,經脈中,無處不在。
「 」「 」「 」「 」……李余像是瘋狂了地提拳往地上狠命砸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余才慢慢站起,他旁邊有一不淺的拳坑,在法陣的幽光下,他的垂落的雙手竟是滴答流著鮮血。顯然他之前沒有用上一絲真元護住拳頭,從而致使自己**受傷。
或許,此時此刻,只有疼痛,才能減輕心中的悲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