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余後面的三名修士只見數里外的遁光一緊,急速轉入了那座百丈來高的小山,等緊追了過去後,卻是再也找不到那戴銀色面具之人的身影,一絲痕跡都沒有。
望著遠處尋找,上下飛來飛去,滿頭大汗卻徒勞無功的三人,李余不禁有些莞爾,不過這些小插曲沒能讓他多耽擱,他深呼吸一下,真元涌動,土遁之術展開,便是黃光一卷,再無影蹤。
依李余相當于築基初期的修為,這土遁之術卻是能遁深三丈多,而且一次回氣能遁行兩里之遠,比起以前擁有相當築基中期的法力才堪堪遁入三丈深,一里距離就要出來換氣,已是了不起的進步。
李余所學的土遁之術,並非修仙界那種平常的五行遁術,而是傳自遠古的秘術。一旦煉至爐火純青,便可以土行如魚得水,任意翻騰。而五行遁術中的土遁就差得遠了,只是可以簡單在土表層遁行,一旦潛得深一些,遇上岩層之類堅硬石頭,便是寸步難行,只能依靠真元法力開路。
乾坤道人留下的兩法訣,每種看似容易上手,簡簡單單,其實皆是易學難精,獨一無二的神法。當時李余有元嬰境的修為,法力雄渾可追一般的元嬰中期。只不過是將土遁之術練至穿岩如入水,進出自如,所及之深,約二十來丈的樣子,遠遠沒有法訣上所說的至高境界︰出入無阻,意之所至,體之即到,在土下處處皆等閑。而無漏法,李余不過是練到控制兩百六十個主要穴道罷了,距離煉成三百六十五個,貫通一氣,激發神秘潛能,還差得遠。
其實乾坤道人留下這兩種法訣與修煉乾陽聖火的法訣是息息相關,相輔相成的。乾坤道人本來的意思就是要李余修煉乾陽聖火,從而增強身體,再而使用兩種法訣,自可以相得益彰,威力更上一層樓。豈知李余半路身不由己,改弦易轍入了劍宗,從而修習了不輸乾陽聖火的訣法—玄天道劍,卻是因此將乾陽聖火的修煉進度放了下來。
煉體有成,可以更加發揮出兩種法訣的超強威力,從李余現在施展土遁之術勝出之前同一修為時效果便可知道。土遁之術愈是身體強壯,所能承受土靈氣的重壓之力就更加大,所潛下的距離就愈深,這也是李余在同境界為何能比以前潛得更深更遠的緣故。
李余現在重新恢復煉體之路,將來也可自成一家,擁有威力不小的神通,或許成就未必在玄天道劍之下。玄天道劍煉到諸多道劍意出來,可以布下劍陣,玄妙無比,威力無儔,煉出的劍意愈多,布下的劍陣更加凌厲,殺傷力倍增。想其時,左劍一手天罡劍陣,折服群英無數,那是何等的雄風。
而李余現在所練之法,只要乾陽火龍一成,也可橫掃天下,當年乾坤道人一條乾陽火龍,足足要左劍祭出一十九道劍意才能抵擋,並將其降伏。幾乎相當于一十九道玄天道劍的神通,李余修習過玄天道劍,知道那是何種的境界。師尊左連城元神境大成,也不過是煉出了六道而已。照此看來,若是煉出乾陽火龍,只怕將是如同陽神境的修為,甚至相當或超過于太陽仙境的修士。日後有此修為,當可傲世睥睨,又有何人能欺壓一頭。
不過,這一切對于李余來說,有些遙遠了,他現在才是奠基有成,就連五氣朝元的五氣境界都沒有修煉到。
李余連番換氣,用土遁之術遁出了二三十里,轉過一個小坡,才是偷偷顯出身形,以提縱術繼續往客棧回趕。
一路小心翼翼,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終于趕回客棧之處。
這里這間客棧是在一小鎮上面,是一間很普通的小客棧,略顯破落,李余就貪它不在鬧市地界,能僻靜無擾。
與在一層的店主打了個招呼,李余徑直上房。到了門口,便是捏了個法訣,將布在上面的迷陣去掉,才是推開門進去,進去又是打出兩道氣勁,化解門外所布的幻陣。陣外套陣,自可迷惑一般的煉氣期修士,要是連過這小兩個法陣,小混混就可以出擊將來者殺掉,因為李余對店主叮囑過,任何事都不可上門打擾。要是連過兩個法陣,必是有心前來行歹事的修士,滅之無錯。
過了幻陣,就見到了在榻上安睡的佳人,唐小燕的臉色看起來比起之前是好了許多,上品鹿血丹果然是活絡氣血的好東西。不過依舊如初,她還是在安然甜睡,沒有一絲外感之像,清心丹的藥力未讓她受傷的神魂有幾多好轉。
李余暗嘆一口氣,便是上前坐下將她微微扶起,從儲物袋中取出在丹鼎坊所買來的安魂丹與凝神丹,各倒出一粒藥丸,撬開唐小燕的朱唇,捏碎送了進去。再度過一絲真元,將那兩粒碎藥暖化。
做完這一切,李余輕輕放下她起身,走到窗戶前,打開窗,再到大廳中間圓桌旁坐下,一時無言。小混混這小頑皮跳了上來,在他面前滾來滾去,看著它那討好樣,李余才是嘴角一翹,從儲物袋中模出一瓶火屬性丹藥,直接就放在它的小手上。
「啵,」它立是打開瓶塞一聞,它平時將丹藥當飯吃,也就吃出經驗來了,便是知道這丹藥的品相不差。立是小嘴大眼微彎,笑顏逐開,接著是一下子跳到李余的肩上。接著「啵啵」在李余的臉上狠狠地親了兩下,「噠噠」搖頭晃腦地叫著,以示對主人大方之舉的表揚,以資鼓勵。
李余終是笑了出來,伸出手來撫模這肩上這可愛的小家伙。對于這始終對己身不離不棄的小家伙,李余早就當是親人一樣看待,每每相處,都有一親切的感覺生出,只能疼愛有加之。
他一笑之後望向窗外,窗外藍天依舊,他卻是心思有漾︰這一路來,坎坎坷坷,彎彎折折,人生際遇反復無常,得意復失意。前方將如何,怕有無邊的黑暗,無底寂寞,無盡凶險,只是,胸中有本心如日月恆耀,又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