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恩琪不甘不願地走了過去,眼楮紅得像兔子,頭發還有些凌亂,像從草堆里爬出來一樣。丑!若心在心里嗤,丑死了!
「若心……他們欺負你,我們不呆這了,我們回去找張婆婆……」
「還說?」
若心壓低聲量瞪眼,一拍她腦袋道︰「常常說自己聰明,怎麼遇到大事就變笨了?你是一國公主殿下,是萬民仰望的楷模。這麼任性,當什麼公主?你想回家踩葡萄嗎?!」
柳鳳無意識地听著二人的談話,縱使她已拉低聲量,卻還是听到她一聲聲的數落。面色不知為何緩和了許多,對她是詫異是驚訝說不出話來。
「若心,你凶我……」
若恩琪委屈地苦著一張臉,皺巴巴地就要哭了出來。
「若心怎麼教你的?做人要頂天立地,要吃得苦,挨得痛!」
「十條家訓你都忘了嗎?」
小恩子脖子一縮,撥浪鼓一樣地猛搖頭。她無奈地白了女兒一眼,才正著臉色看緊殿上的人,臉色竟無懼色,很是坦然。
「若心本就沒打算帶走恩琪。縱使我奪得了她一時,卻磨滅不了她是公主的事實。皇室既然能提供她更好的條件,若心不挽留,但卻有一事相求……」話到這里,她稍整余音,似要抹去那點悲戚淒苦的意味兒,深吸一口氣道︰「請您們好好……對待她,好好……撫養她成人,讓她…快快樂樂成材……」
柳鳳的神情定格在那瞬間。
母女連心她深感同受,就如同季顏汐再怎麼任性難搞,終究是她心頭上的一塊肉。她疼,母親跟著疼;她笑,母親跟著笑。
「你舍得嗎?」
幾乎是出于好奇,皇後悠悠問,斂去方才的咄咄逼人,倒多了幾分無奈。
若心語塞,那一刻淚水幾乎奪出眼眶。
她知道女兒在流淚,女兒怕得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她听到了女兒在抽著鼻子,強壓哽咽……
媽媽不要她了!她難過吧?難過得要死了吧?
以後沒人給她說故事了,沒人給她蓋被子了……
幾乎是刻意拉開抓著她衣角的那只小手,若心狠下心,臉色一派堅定︰「女兒安好,若心便別無所求。」
「是嗎?」
大殿外,那人眯眼冷問,聲音如冰刃劃破烈日下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