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起槍,板著一張臉,想要把他剛剛的話都溫習一遍,卻始終沒辦法專心.大
她賭氣地回過身,對準槍靶上的紅心,扣下扳機的那一刻,手居然不由自主地顫了顫,然後砰一聲響——
幾乎擦槍走火地飛了過去,若心猛受重力反彈,指甲關節疼得無法言語,身體也癱軟地跌在鐵箱邊,後背地燃燒了起來。
「呀,若小姐!!」
侍內官與幾個守在一邊的皇家警衛圓眸驚呼,奔了過去把她扶了起來,緊張地問道︰「沒事吧,若小姐您起得來嗎?」
她忍痛地咬牙,視線投向玻璃鏡外的人。季承煜連看都不看她的方向,與閔思穎不知說了什麼,他突然張手,將她納入懷里!那動作與眼神一致地輕柔,仿佛難舍難分,柔情蜜意……
心里什麼東西像是碎了,她冷冰冰地看著那緊緊相擁的二人,生氣地自己站了起來,再痛也不肯哼一聲道︰
「沒事!我沒那麼嬌弱。」
「這一定傷得不輕,你們馬上通知皇子殿下!」
「不用了!」若心突然丟下一句話,把身上的防彈衣隨意月兌下丟到一邊道︰「沒心情練了!」
說完就不等其他人制止,自己越過一大片沙場,推開玻璃門。大
外面的人听到聲響隨即回身,看緊她一臉番茄般火紅的臉,瞳孔一縮問︰「你去哪兒?」
閔思穎也同時回過頭來,在見到她時柔柔帶笑地叫了聲︰「若小姐。」
這一眼,倒覺得站在自己前面的一對金童玉女很是般配,若心不知為什麼今天脾氣一上來,冷冰冰地掃了二人一眼,不帶一點風度道︰
「課結束了,我想回去。」
然後還真真地跺著步,面無表情地越過二人。
殘陽映黃了整個蒼穹,雪又簌簌而下。這一年,特別多雪,總是溫濕了悵然的心;瓊枝玉葉,粉妝玉徹,一派華麗,卻又一派清冷。
她將雙邊發凍發紫的掌心摩挲幾回,剛剛一氣上來居然忘了戴手套,如今又餓又冷,想想真是自作孽。大想著眸光一下黯淡了幾圈,正想飛速地轉回側殿取暖,卻不料迎面而來那碩大的身影籠罩著大地般將她嬌小的身子全然覆蓋——
「若心,是你嗎?」
「是不是?」
那人不確定地站在幾米處,腳下踩著時尚的男性雪地靴,一貫閑神淡雅的臉上浮現不屬于他的恍惚和劇烈的疼痛。
「我……」
「是你對不對!!」邵風隔著一大片冰冷的空氣,痛楚地問!
「是我。」
她心里一酸,看著他淒絕帶淚的雙眸時,身子狠狠地震了一下。那眼中的紅點是什麼,對自己的關心,愛護,還是加倍的不舍與苦楚?
不等她再說下一句話,邵風已風一般疾速奔了上來,驟然將她扯入懷里。她無力地倒在他高漲蓄熱的肌理,抵著他胸膛抗拒的雙手終于在那一份暖意下慢慢歸附柔軟,攀著他,淺淺一笑。
「我沒事。」她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緊張地托起她的小臉,平日清雅的嗓音此刻不知是寒是怕顯得破碎沉重,在確定她全身上下好好地之後,終像打了一場大仗喘息地癱在她肩上,喃喃地自言自語著︰「活著多好,多好?」
若心被人這麼一關心,方才的陰霾散去,含笑地推開他道︰「我當然沒事!你忘了嗎?嵐兒福大命大,能連續二次逃過死門關,第三次自然沒事。說不定還有個四五……」
「不許這麼說!」他劇烈地打斷她,全然忘了自己的手還在握著她的縴縴玉指,黑瞳下的綿綿哀傷在她震鄂的神色中才緩緩轉化平靜。
「別這麼緊張。」她動手推推他的胸膛,嘟囔著不以為意。
「不是緊張,」邵風定定地看入她的美眸,在風過樹梢的微音中低喃地承認︰「是放不下,再如何努力都放不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時候,我……」一抹傷痛乍然揉入眼眸,他低語︰「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若心怔怔地看著他,眼眸不詳地縮了一下。
「Lnus……」
他沒有說話,只是很輕柔地把玩著她胸前的發絲,那一瞬的親昵讓若心大失所措地退後幾步,眼神閃躲四方投道︰「小恩子課結束了,我該回去一趟的。」
邵風人高馬大地站在一片柔雪中,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恍如前世今生地張唇,就這麼自然地叫道︰「若心……」
她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過頭來……
「我愛你。」
愛得心疼,愛得絕望,愛得無助。
他平靜地說完,在寒風中看著她一點一點地轉頭,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甚至流光瀲灩愧疚錯愕交錯,原以為是鐵制的心原來不如此,原以為一生漂泊放蕩不羈,原來不是的。只有自己的內心知道,Lnus對這個答案是有多在乎,多他媽的在乎!
若心怔怔然地看著他,沒有玩笑沒有喜悅,深邃的清瞳橫掃著他的面孔,找不出發聲的力量,直到櫻唇微啟時,傳來的不是她的答案。而是身後那道冷得如寒劍出鞘的警告……
「風少向我皇子妃說這話,合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