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輕輕拍拍房門,在外面叫著︰「師娘,師姐,是妮。」林蔭清笑著說︰「自個推門進來。」倪妮笑眯眯的進房後,林蔭清笑話她︰「幾時我家妮這麼有禮貌?會問過才進門?」倪妮有些不好意思對師娘說︰「師娘,四舅舅和十哥剛剛來院子里,他們在師傅房間里說話。我要表現好,才不會給師傅師娘丟臉。」
林蔭清听倪妮的話,伸手扯著溫雅嫻要一起過去問好。倪妮扯住她們倆人說︰「師傅說,要師娘過去說話。」溫雅嫻笑著停了腳步說︰「師娘,那一會我再過去給舅舅問好。」林蔭清笑著點頭,往房外走去,倪妮跑前幾步拖著她的手,她有些奇異的望著倪妮說︰「妮,你也要過去嗎?」倪妮肯定的點頭說︰「嗯,十哥在師傅的房間里,我去陪陪他。」倪妮回過頭對房內的溫雅嫻眨眼,溫雅嫻笑著點頭。
林蔭清帶著倪妮進到房間,見到林四哥正同雲錦說著話,小十在一旁小桌子那里玩著積木,他抬頭見到林蔭清和倪妮後,笑著叫︰「姑姑好,妮,快點過來,我舅舅帶來的積木,我帶過來同你一塊玩。」倪妮抬頭望向師傅和師娘,見到他們倆人都笑著點頭,她便笑眯眯的望著四舅說︰「四舅,我先去陪十哥一會。」
林四哥瞧著倪妮小孩子說大人話,他笑著對倪妮說︰「好。」倪妮同小十兩人靜靜的擺著積木,耳朵听著大人說話。只听到四舅說︰「你四嫂遠房有一親戚,家境尚好只是兒子眼光高,一直未瞧到合適的女子。昨日父子兩人有事到京城來,順帶幫你四嫂家送來節禮,做父親的感嘆兒子親事難成,這已近二十年紀的人,親事還高不成低不就。你四嫂瞧著那男子人不錯,試探過那做兒子的想法,他說,其實他不要求女子如何,只求兩人互相能順眼,將來小日子才能過得好。」
雲錦見到林蔭清微微點頭,就知溫雅嫻同意嫁遠地方的法子。他眼帶微笑的深瞧一眼自家娘子,而林蔭清笑意盈然的望向他。林四哥說完後,抬頭見到妹夫和妹子兩人當著他的面,眉目傳情起來。心里自然歡喜妹子伉儷情深,可是同時也想抹一把臉上給這兩人的熱情,激出來的熱汗。
雲錦瞧見四舅子的神情,就知他心里的誤會。他笑著說︰「听四哥的意思,這男子是一定要見到女子人後,才知此事成與不成?我為著雅嫻著想,其實也希望他們自個先瞧瞧,兩人見後相互感覺好,自然是一樁良緣,要是不成,我希望此事不要傳出去。」
林四哥笑起來說︰「錦,你四哥性子粗,你四嫂子可是精明人,她自然想到這一出。你們點頭,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四嫂下午就會陪著他們過來,借著給母親請安的機會,讓兩個年輕見上一面,如兩人有眼緣,再讓小十和妮婄著他們,一起到院子里觀賞下新開的花。」林蔭清听著自家四哥說的話,笑起來說︰「行,我們听四哥和四嫂兩人的話,這事不管成不成,我們都多謝四哥和四嫂的心意。」
林四哥笑瞧一眼林蔭清說︰「得了,這誰跟誰的事,這事要能成。溫姑娘那樣的人才,能有個好的良緣,是皆大歡喜的好事。」林四哥望一眼明顯不肯走的兒子,對妹子說︰「說起來,我和你四嫂,要同你們夫妻道謝才對。這小十自從同妮玩在一塊後,性情沉穩許多,人也懂事許多。昨天還知對你四嫂說‘娘親,我以後不會沖著你大聲說話,那樣會娘親耳朵痛。’喜得你四嫂說,‘老天有眼,有個倪妮來收服我家小十。’」
林四哥如尋常父親一樣,提及兒子眉眼開懷,眼光轉到雲錦夫妻臉上時,才想起還有大事未辦。他對雲錦夫妻點點頭,陣風一樣刮出房間。房內雲錦夫妻兩人笑著搖頭,林蔭清同雲錦說︰「我四哥粗中有細,四嫂識人功夫不錯,她認為不錯的人,這人一定相當的好。四嫂家里富足,來往的人都是家境富有之人。我同雅嫻打下招呼,一會人來後,她也可以心里有數。」
林蔭清說完便想同溫雅嫻通氣一聲,她一站起來,雲錦趕緊捉住林蔭清的手,輕輕搖頭說︰「這事不忙著跟雅嫻說,要是不成的話,對她打擊太大。不如我們先瞧下男方的態度,再說下面的事情。」林蔭清听雲錦的話,緩緩的坐下來,慢慢的說︰「雅嫻這孩子如果換做別人家,這年紀正是上門求親人多時。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個父親,活生生的阻截了她的機會。」
雲錦笑瞧一眼林蔭清說︰「遙想當年,我家娘子家中門檻兒都換了好幾茬。」林蔭清臉紅的瞧著雲錦,直到听著小十輕聲音說︰「妮,你起的是啥?」倪妮同樣低聲說︰「雲門的大門啊。」林蔭清才從雲錦溫柔深情的目光中醒來,臉紅的瞪一眼夫婿,輕聲音說︰「你亂說啥,誰人不知,我那時早早許了你。」
雲錦夫妻出門時,小十和倪妮妮兩人低頭擺著積木,嘴里應付著這夫妻兩人的吩咐。雲錦拉著林蔭清出門,林蔭清示意院子里的人,多多留意在自已房中的兩個小人兒。夫妻兩人到林母處,林母同林嬸正說著話,林嬸向這夫妻兩人行禮後,林嬸要退下時,林蔭清伸手扯住她說︰「你留下來,我們同娘親就說說話。」
林蔭清把四哥同自已說的事,同林母一一道來後,林母想想後,雙手一拍笑起來說︰「錦,清兒,是有這麼一個人,去年他們父子來過,我私下同你林嬸說,不知要啥樣的人,才能讓這小哥瞧在眼里。雅嫻這般容貌性情,這小哥要是有眼光,準會選中她。這小哥兒好,早幾年就跟著父親做生意,大江南北的跑,眼光廣見識好,再說兩家隔得遠,這事要成的話,溫父在他們手里也討不了好,他們反而能護了雅嫻的周全,再說能嫁過去後,那邊也有你四嫂家人護著她。」
林嬸笑著附和說︰「小姐,姑爺,這男子相貌好,對人態度端正,言行有禮有節。我上次送他們出門,這一路上有許多美貌的丫頭,悄悄抬頭打量著他,他眉眼都不抬下。那時我回來同夫人說,四少夫人家中,家風好。」林母笑著點頭對雲錦夫妻說︰「你們倆人先不要同雅嫻提,讓他們兩個自自然然的見面,成不成都算我們盡了心。這事一提我怕反而會先壞事。」
雲錦笑著說︰「我們听娘親的話。」林蔭清笑起來說︰「要是成事的話,娘親和四嫂可是大媒人。」林母笑著點著女兒說︰「這叫做善事,我只希望自個多做得些,你們兄妹人人日子好,我這心就安穩下來。」
雲錦夫妻陪著林母又說一陣子話後,兩人回到院子里,房間里兩個小人兒,早已到溫雅嫻房間里。雲錦夫妻兩人走到打開的房間時,瞧著溫雅嫻一臉笑意瞧著兩小人兒擺積木,听著他們的童言童語。她抬頭望到師傅和師娘兩人時,站起來問好︰「師傅好,師娘好。」雲錦對她笑著點點頭,笑著進房間看著兩小人兒擺的積木,林蔭清對溫雅嫻說︰「一會家中有客人來,你們師姐妹陪著我們見見客人。你多注意點倪妮,別讓她太淘氣。」
溫雅嫻听後笑起來說︰「好,師妹性子好,不用盯著她不放,她也不會在外面淘氣。」林蔭清听溫雅嫻的話,笑著說︰「也是怪事,在雲門時,常常可以听到她的淘氣事,又能瞧到她在我們面前,大哭又大笑的。這到京城來後,是風水變了嗎?人人都夸她,小小年紀有大戶小姐的好作風,為人處事懂事有禮。初初听人說,我還以為別人提的只有你,听人一再申明說,我們大小兩個姑娘都是如此,我才敢相信的確如此,是我錯看她嗎?」
溫雅嫻捂嘴笑起來說︰「師娘,師妹一心想替你和師傅爭臉面,她說不能讓師傅和師娘為她操心。」林蔭清瞧一眼低頭的倪妮,再望一眼眼前懂事的大女孩子,笑著說︰「我和你師傅有福氣,你們師兄妹個個都爭氣。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們在我們面前,個個都可以放松下來。也喜歡妮在我們面前淘氣。」溫雅嫻笑起來說︰「師娘,只要回到雲門,妮就會恢復原樣,到時師娘會想念她現在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