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用罷早膳,隨即登船上路。臨行前慕容復見阿朱已經亡故,而接下來的舉事急需人手,故此將听香水榭的家人各抽調一半跟隨一同前去燕子塢,而只留下五六個奴僕留在原地料理家務。
眾人出得听香水榭,小船一路往東劃去。「以彼之道,還是于彼身」向來是武林中最為神秘的武功,而慕容家族所棲身的燕子塢參合莊也是武林中極為隱秘的場所,故此段延慶和鳩摩智二人也不禁極為好奇,這兩日見得琴韻小築和听香水榭已是如此隱蔽,此時想到此行即將到達傳聞中的燕子塢參合莊,不禁更為好奇起來。
二人立于船舷,目送遠方如迷茫遠天,數燕鳥翔于近水,不覺胸襟頓開。環顧左右,不禁四處碧波蕩漾,那旭日之金紅色光芒照耀在水面之上,更是滿目生輝。
如此在那大湖之中,行得將近有兩個時辰,眾人眼前又展現出一片荷海,只見那碧葉粉藕,煞是動人,極目望去,滿眼盡是荷花綠葉,漂浮于湖中,哪里又看的到盡頭。
鳩摩智二人參照前面的經驗,知道這里應該已是到了燕子塢的範圍,只要穿入這天然的荷花陣勢,必能找尋得到燕子塢的所在。
二人盡管知道從這荷花陣勢里穿過,到達那燕子塢至少也要半個時辰以上路程,但為了能夠一睹傳聞中燕子塢的風采,哪里還顧得了許多,雙雙站到船頭,極目望去。
那小船駛進荷花池內,左一彎右一折,曲曲直直,猶如棋盤交錯,縱橫之間,不知盡頭在哪里。就這樣,在這荷花、蘆葦叢中,小船行駛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鳩摩智、段延慶二人極目遠眺,隱隱發現前面荷花盡出似有一溜山脈,這山脈之間似連非連,時斷時續。
曲折之間再往前行進約莫有半個時辰,眾人方才看清遠處之山實非山脈,而是一座座高愈十丈的危崖,此危崖乃石灰常年堆積而成,相互交錯,連綿不絕。
小船又向內行駛了約莫有近半個時辰,小船驀然穿過了荷花陣勢,眾人眼前頓覺豁然開朗。眼前,呈現危崖一座,乍看就像一只臨空飛翔的燕子,正向湖邊眾人迎接而來。
船至塢下,四面湖中暗流簇擁著漩渦拍擊著危崖,怪石驚濤,卷千堆雪花,瀉萬千珠玉。
眾人上得塢岸,只見此塢四面環崖,崖與崖之間緊緊相連,綿延不絕,形成一個天然之屏障。眾人只得眼前這唯一通道直向前行,徑直向前行十數丈,只見一處方形翹角碑亭矗立眼前,此碑高三丈,上鐫「燕子塢」三個描金大字,下面題字為慕容龍城。
鳩摩智、段延慶二人雖不知道這個慕容龍城是誰,但內心猜想此人不是慕容復的先祖就是這燕子塢的創始人。
這一猜二人猜了個正著,這慕容龍城實乃大大有名,慕容復本為鮮卑族大燕國後裔,大燕國最後滅國後,代代不忘復國大事,但復國一事,豈是如此容易,故此這一遺願雖然代代傳承,但卻極為渺茫。
輾轉之間,慕容家族到得中原,偶一機會覓得此燕子塢這一絕佳的天然屏障,故此慕容世家就在此地定居下來。待到傳到五代時期,慕容世家出了一位了不得的武林高手,名叫慕容龍城,即為這題字之人,這慕容龍城武功極高,當世打遍天下無敵手,更是將這燕子塢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為興復大燕打下了極深的根基。
但是這復國一事畢竟乃有天數定論,非人力可及。慕容龍城雖然武功蓋世,當世無敵。但畢竟勢單力薄,極難成事。更何況其時大宋國主趙匡胤雄才偉略,極得人心,慕容龍城雖苦心經營,最終仍是一無所獲,郁郁寡歡之下無疾而終。
待得傳到慕容博父子手中,這父子二人繼承了慕容龍城的雄才偉略和武功,更是將這燕子塢發揚光大,因這慕容世家始終在圖謀復國一事,其觀念和行事與中原武林何難融合,又為了復國而單獨行事居多,因此久而久之,給外人的感覺極為神秘,甚至近乎與邪派另類的家族,故此燕子塢參合莊給外人的印象也是極為神秘。
段延慶、鳩摩智久聞燕子塢參合莊的大名,只是無緣得見。今日初到此處,更是不住地左右觀望,心下不自禁地暗暗嘆息,二人一路行來,先是看見渺渺碧波,極目無垠。然後更是看到阿碧、阿朱二人的住所附近的天然荷花陣勢,已是覺得極為隱秘,如見到了燕子塢,才方自覺得阿朱等人的住所與這燕子塢相比,實在是不堪一提。
別的不說,光看外圍的荷花陣勢,燕子塢就要比阿朱等地的大出數十倍不止,而且此塢危崖連危崖,天然生成,從橫交錯之間,卻又綿延不絕,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將這燕子塢屏蔽在內,猶如一個鬼斧神工的天然堡壘,守護著堡內的慕容世家。
段延慶、鳩摩智二人對望一眼,心中均不自禁地暗道︰「這慕容世家真是代代英雄,如此絕妙的易守難攻,卻又風景絕佳之地,卻又是如何讓他們尋到,此地慕容世家恐怕已有十幾代的經營,在如此漫長的經營之下,這里更是猶如銅錢鐵壁一般,易守難攻。更何況。此處如此隱蔽,又佔地極廣,豢養個一兩千名死士,面積也應足夠。此地確為最好的培植第三方勢力的絕佳場所。
二人心神激蕩之下跟隨慕容復緩緩而行。慕容復帶著眾人在危崖之下的小道穿行,約莫又走了數十丈的距離,剛穿過山崖,眾人眼前驀然一亮,只見眼前一片開闊地帶,方圓數百畝,四周錯落著數十棟大大小小房屋,唯獨中間一棟樓宇極為高大雄偉,鳩摩智二人運目瞧去,只見那棟大屋之上有一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鐫刻著「參—合—莊「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