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余亢一臉凝重地看著那疼痛的愈發劇烈的夭夭,他倒不是替夭夭感到擔心,而實在是再一次地為龍易的實力而感到震驚。不說別的,就算是讓他余亢與龍易此時身份換上一換,若是夭夭吞食下去的不是龍易而是他余亢的話,那麼余亢自問沒有可以從夭夭月復中逃生的手段。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什麼極為特殊的手段的話,想要從夭夭這饕餮一族的胃中逃出,簡直就要比登天還難!但是很不巧,余亢所不知道的是,龍易恰恰就是這麼一個擁有著極特殊手段的存在,偽源血的消耗,從一開始注定了夭夭的悲劇!
「啊——」悲戚到極點的慘叫聲從夭夭的口中發出,這個時候的夭夭再也看不出半點嫵媚妖嬈的模樣,原本靚麗的臉龐早就因為疼痛而呈現出猙獰的青紫色,晶瑩的貝齒死死地咬著櫻紅的嘴唇,已經有些發黑的血液流淌下來也是渾然不覺,充滿魅惑的嬌軀劇烈的抽搐抖動著,一層層丑陋的黑青色鱗片若有若無的從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之下浮現出來,看這模樣,似乎龍易在她體內搞出來的動靜竟似乎要將夭夭打回原來的饕餮原型!察覺到這一點,余亢心中更是警惕萬分,看來,自己所做的準備還是不夠多,龍易的成長實在是太快,按照這個速度下去,那麼等到五百年後神魔城一役,就算是好不容易請動的神天將,也難以制服得了龍易了啊!
「不,絕對不能這麼下去了!」此時此刻,余亢已經下定了決心,此番回去,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將神天將請出山來,這個時候,余亢心中早就已經是心知肚明,現在自己手下的這些強者,要說能夠給龍易帶來麻煩的像夭夭這樣的還算不少,但是真要說能取龍易性命,除了當初請到的神天將,也只有那個人了,但是那個人可不是什麼余亢的手下,即便是余亢這樣自負的人,在與那個人之間的關系也只是盟友而絕非下屬,在同級之中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不過,這樣也間接的說明了,那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麼的強橫了。但可惜的是,每次討論誅殺龍易的事情的時候,那個人便是一臉不耐地離群而去,因此余亢一直就沒能把那人爭取到自己誅殺龍易的計劃中來。不過到了這時,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神天將肯出山,那麼龍易的未來,就必將只有死亡一途,到那時,余亢心中的結,也終于可以解開了。
「哞——」夾雜著夭夭的慘叫,那充滿了威嚴的奇特吼聲也是清晰地從夭夭的胃中傳到了外界。只見一點輝煌的燦金色光芒驀地從夭夭小月復處閃亮而起,緊接著,點就變成了線,夭夭整個人從頭到腳,幾乎都被這金色的光芒切割了開來。隨即,沒等余亢等人又任何的反應機會,夭夭很突兀的就爆炸了開來,漫天血雨灑出,迫于月復中越來越強的氣勢與威脅,夭夭無奈之下竟然選擇了自爆,雖然這樣,讓夭夭千年修行的功力大減,但是也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月復中的鋒銳切斷所有的生機,險而又險地撿回一條命來。
「這是什麼?」余亢此時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疑惑,他看到了什麼?夭夭那爆炸開來的身軀之中出現的竟然不是余亢心中所想的龍易,而是一頭渾身上下都閃耀著輝煌的燦金色光芒的怪獸。怪獸一身燦金,就好像一尊神一般,從那九天之上降臨下人間凡塵,落入了凡人的眼中。圓潤光澤的菱形鱗片,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瑰麗華美的藝術品,將這怪獸襯托的無比的高貴、無上。一對近似于扇形的翅翼從怪獸的兩肋處向外伸展開來,兩只宛如金剛打造而成的翅翼就像是兩柄天刀,拍擊之間將虛空混沌都切割的斷裂了開來。不過,最最引人矚目的卻還是怪獸頭頂上方那沖天而立的獨角。相對于怪獸那五米高、十米長的黃金身軀,將近三米長短的獨角定在頭顱上方乍看之下顯得有些不太和諧,但是細細品味,卻是能夠發現怪獸最值得稱道的地方竟然似乎就是這麼一根沖天的獨角。如果說怪獸本身是一位王,那麼,加上這沖天獨角,怪獸就是帝皇!
不過,怪獸出現的時間似乎並不是很多。當夭夭選擇了自爆而將被困在她胃中的龍易與這怪獸放出來的時候,金色的怪獸好像就已經失去了攻擊的。一雙燦金色的大眼楮睥睨地掃視了余亢與面具男這兩個周圍僅存的生命,就像是一尊帝皇俯視腳下的螻蟻一般,連動手的想法都沒有,好像攻擊他們就是髒了這怪獸的手一樣。雖然這般的作態讓余亢這種一向冷傲的人忍受不了,可是不管怎麼說余亢卻還是覺得十分的幸運。好在這怪獸不屑于攻擊自己,余亢心中萬分僥幸地抱著這樣的想法。沒錯,怪獸的賣相是很不錯,可就算如此余亢也並不知道怪獸的真正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余亢他也有很多的保命手段,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怪獸的第一眼,余亢的心中立刻就浮現了不可抵抗的想法。他明白,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既然在有了這麼多保命的手段之後卻依舊得出一個不可抵抗的答案,余亢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這一次他遇上的,是完全超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不可抗爭因素,此時此刻他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
想到就做,余亢從來就不是那種做事情還拖拖拉拉的人,最後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怪獸身後接踵而至的金光,他知道,龍易就在那金光之中,這個時候絕對是他發動偷襲的最佳時機。但是余亢沒有動,也不能動,在那金色怪獸的一雙黃金瞳的冰冷注視下,余亢實在無法拿出用命一搏的勇氣去賭那二分之一的機會,畢竟,誰知道在他去襲擊龍易的時候怪獸不會也來上一個襲擊?是,或否,二選一而已,有的時候卻偏偏就是這麼的困難,余亢就是其中的一個無法做出選擇的人。因此,在不甘地嘆了一口氣後,余亢選擇了退走,連帶著那面具男和好不容易再次凝聚身體的夭夭,一起快速地消失在了這個還算錦繡的小世界中。
金光之中,在龍易的一滴偽源血引動了那未知的龍刀神魂,現出了那只神秘的奇特怪獸的時候,一層鍍金的燦爛光芒就籠罩了龍易的周身,似乎是在防護著龍易的安全。隨即,隔著那一層金色光罩,龍易便清晰地看到金色怪獸就像是漫步在自家的後花園一般,隨意地朝著上方邁出一步,頭頂的金色獨角就像是化作了這個世界上最為鋒利的刀刃,剎那間沖破了夭夭胃中世界的囚禁,踏著金色的電光雷霆,就像是一尊從天地盡頭走來的神明,在那最最黑暗無助的深淵地獄,生生地開出了一條可以讓任何人暢通無阻地行走的康莊大路,一條通往美好天國的廣袤平原。即便已經是一個不弱的修士,即便他也深深地知道能夠做到這些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但是這一切,在龍易的眼中卻依舊是那樣的不可思議。可是放在那怪獸的身上,卻就像是喝一杯茶那樣的簡單。為什麼?龍易很想問這樣的一個問題,但是同時他的心中卻早就有了答案。因為他是神!很怪異,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修煉者,尤其是不該出現在龍易腦海中的字眼,卻就是這麼理所當然地冒了出來。是的,因為他是神,真正的神明,無所不能的神明,永生不朽的神明!一切的一切,只能用這一句話來解釋,他是神!
「他到底是什麼?」逃遁中的余亢已經暫時闊別了面具男與夭夭,獨自行走在生死域的各各世界之間的虛無亂流之中。他根本就不怕迷失,有那個干爹送的寶貝在身上,再混亂狂暴的虛無空間也對他余亢奈何不得,正推敲著那怪獸的身份究竟為何物時,身前的空間亂流突然的就出現了詭異的波動,一圈圈漩渦狀的波紋在余亢的正前方擴散出來,在余亢驟然間變得恭敬甚至諂媚的目光注視下,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頭像緩緩地從虛無亂流中浮現出來。男子一頭銀色的長發,就像是在頭皮上面鍍了一層亮銀一般,格外的炫目。蒼白的有些顯出病態的妖異容顏上,點綴著兩顆邪到極點的眸子,一顆白中帶黃,另一顆黃中帶白,只在瞳孔的最中央顯出一點深邃的漆黑。額頭中央一道詭秘的紋路好像第三只眼楮一般橫亙在那里,這般模樣,不是那十數年前從紫衣人手中逃得性命的玄黃又是何人?想不到余亢竟然是跟玄黃扯到了一起。
「父親,您還沒能將那失去的玄氣修煉回來嗎?」看到玄黃的眼楮顏色,余亢就知道玄黃的閉關似乎又以失敗而告終了。玄者,黑氣也,可是兩顆眸子里慘淡的蒼白,卻是這十數年來玄黃用盡了一切手段也無法彌補的大傷。這並不是十數年前與紫衣人一戰留下的暗疾,而是在億萬年前的大戰中就徹底的被廢去了所有的玄氣,玄黃二去其一,這也是他不敵那紫衣人的重要原因。雖然說這十幾年來玄黃已經是用盡一切辦法的去重修玄氣了,可是,前途卻依然是一片黑暗。不過,玄黃此時的出現可並不是為了要和余亢拉家常,沒有理會余亢的問題,玄黃直入主題,「為什麼擅離職守?第七旗度軍的訓練與調配,需要你的指揮!」
臉頰兩旁的肌肉抽了抽,余亢面容上那原本看起來就已經很假的諂媚與恭敬頓時變得更假,「父親大人,我發現了一種奇特的生物,正要請您為我解惑!」就像是玄黃忽略了余亢的問題一樣,余亢也忽略了玄黃的責問,而是用這樣的一種婉轉的說法將玄黃引上了這個余亢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上來。
「哦,奇特的生物?說來听听!」果然,玄黃被余亢的言辭引出了興趣,深吸口氣,余亢一股腦地將自己所見一字不差地描述了出來,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之下,玄黃的眼前似乎就能親眼見到那金黃色的怪獸,每一條輪廓,都漸漸地在玄黃的眼前清晰了起來。
終于,在余亢吐出了口中的最後一個字之後,玄黃帶著深深震驚的聲音便以一種回聲的形式出現在了這虛無的空間亂流之中,「翼角麟,竟然是古前的生物翼角麟,天啊,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那個人的出現和他的回歸,就已經讓我很驚訝了,沒想到,就連古前的翼角麟現在也露出了影跡,難道,是他……」
玄黃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哪怕是余亢豎起耳朵想要听清卻也捕捉不到只言片語,無奈,余亢只好詢問,「父親大人,翼角麟,是什麼?」
淡淡地掃了余亢一眼,玄黃的口中吐出了讓余亢不敢置信的話語,「他是神,翼角麟,還有所有的古前生命,他們,都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