繯首四望,一副讓典韋瘋狂而又懊悔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僅剩的一百多兒郎們將典韋守護在中央,為其當下一次次敵軍的偷襲,卻賠上了自家性命,一條條長矛刺穿肉身的悶響清晰入耳,挑撥這典韋的神經。
「啊~~哧~~~」就在典韋走神的瞬間,一條長槍從側面刺了過去。
一股熱血濺射在典韋臉上…嘴邊,腥咸的感覺遍布全身,典韋條件反射般轉頭看去,卻見距離自己頸部幾寸遠處,一柄寒光閃閃的槍頭杵半空,槍身上洞穿這一名軍士,陌生的相貌,熟悉的穿著,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
那軍士雙手按住槍尖,使勁往後撤,這才止住長槍攻勢救了典韋一名。
「吼~~~」典韋牙齒欲裂,抬手一鐵戟照著那敵將腦袋砸了下去。
典韋何等神力,此刻含怒出手,雖然那將領帶著頭盔,可典韋一戟下去,如同舉著大錘打西瓜一樣,腦袋頓時炸了開來,紅的白的在空中亂飛。
「走!」典韋咬著牙,向一旁沖了過去,雙戟大開大合走在前方開路。
因為自己的莽撞沖動已經害死了上百手下,這些手下忠心耿耿每一個都是性情中人,典韋不想圖的一時痛快卻害死這些難得的手下,于是果斷退走。
西涼大軍中,徐榮看著典韋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贊一聲︰「好一個勇武之人,只怕比我家呂將軍也差不了太多,可惜卻明珠暗投,跟隨了一個無名之輩。」
「算了,先生吩千叮嚀萬囑咐,此次是滅曹的絕佳機會,想當日曹操辜負相國信任,居然狼子野心圖謀行刺,此事相國時刻不能忘記,每每提起曹賊必要咬牙切齒,若是我等今次誅了曹賊,提其首級往長安覲見相國,到時必然加官進爵一步登天。」徐榮眼中閃過激動,情不自禁握緊長槍。
徐榮自認各項才能都不在李傕郭汜之下,卻偏偏被兩人壓著一頭,如今總算找到了翻身之機,做起事來非常積極,為確保萬無一失,親自率領三萬大軍前來,若不是李儒擔心被人所趁,留下一萬人守著要道,說不定徐榮要傾巢而出。
徐榮帶領大軍到來,前後相加足有四萬人之多,而曹軍僅有一萬兩千多人,且騎兵僅僅兩千,再加上被前後夾擊,截斷了後路,形勢岌岌可危。
與此同時,陳到與典韋已經帶領人馬來到一處道路上,此處距離董曹交戰之地大約二十幾里,隔著一道山林的另一條道路上。
由于陳到所帶領的是騎兵,所以先一步抵達與卓逸夫回合,當典韋帶著殘兵敗將趕到時,卓逸夫等人齊齊吃了一驚,連忙上去詢問來龍去脈。
典韋也不欺瞞,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到最後虎目中霧氣升騰,聲音不自覺顫抖起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哥,都是俺害了兒郎們,請大哥治罪。」
卓逸夫連忙上前將典韋扶起︰「快起來,此事錯不在你,而是我考慮不周,才有今日之失。不過今日之事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要百倍奉還董卓。」
雖然卓逸夫臉上沒有透露出多少表情,可典韋卻感覺到大哥手掌有些冰冷,顯然是心痛之極,想想也是,此次一下就損失了四分之一的人馬,這種損失對于沒有根據地沒有兵源的卓逸夫來說何其沉重,手下的兵是死一個就少一個。
卓逸夫背著雙手,目光極眺看向遠處,那里正事有隱隱的喊殺之聲傳出,遠遠看去,上空塵土滾滾翻卷,如實質般的殺氣四處激蕩,可見戰況之激烈。
「主公,如今所有計劃已經完成,我等是否要離開這里前往泰山郡,暫時依附劉岱,慢慢積攢勢力?」陳到來到卓逸夫身前輕聲詢問。
卓逸夫搖了搖頭︰「不,現在完成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之事才是我此次追擊董卓的主要目的,否則損失如此之大,為的卻是損人不利己之事,豈非虧了?」
听聞此言,眾人面面相視,具是一副不解之色,心想︰「主公的心思越來越深不可測,巧妙設計曹操已經是一件值得自豪之事,難道還有什麼神來之筆?」
卓逸夫高深莫測的一笑︰「根據探馬匯報,西涼軍前後出兵約四萬人馬,而營寨內還留守了一萬多人,這一萬人包括了運送輜重的雜役,生火造飯的火頭軍,拋開這些人,真正的軍士能有多少?」
陳到頓時從卓逸夫的話語中听出了一番含義,不由有些驚訝︰「難道主公想要趁機偷襲西涼軍大營?」說罷鄭重一抱拳︰「主公三思,就算西涼主力大軍都去圍剿曹操,可所剩之人亦不是我等區區三千人能夠拿得下。」
「我豈會如此愚蠢?」卓逸夫笑容不變,從親衛手中拿過那副草圖放在地上展開,手指在地圖上指了指︰「這里是西涼軍駐軍之地,你等看,佔據要道前方,且周圍沒有高地讓敵軍佔據,確實是個短暫防守的不錯地形。」
隨即手指在另一條道路上一指︰「而這里是軒坊畫出的一條隱秘捷徑,能夠從這里直接繞到西涼軍後方,不過道路十分難行,且山路曲折隱蔽,旁人進去很容易迷失方向,就算能走出邙山也未必能恰好繞到西涼軍身後。可這一點對于我等並不難,而且我此次並非要偷襲西涼軍,而是要劫取其後方的糧草。」
說到這里,卓逸夫吐了口氣︰「曹操手中握有我等軍糧,前日僅僅送來幾日的口糧,就算加上我等原本的余糧,也只能支撐三日,三日後我等便彈盡糧絕,而此次前往泰山郡路途遙遠,就算加緊行程也要半月有余才能趕到,況且誰也不知道泰山郡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不論何時都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卓逸夫的一番話使得眾人都沉默起來,不當家永遠不知道材米油鹽貴,自己等人只管打好仗,可其余瑣碎之事都要主公操心,俗話說軍無量自潰,這糧草緊缺恐怕才是主公心頭最要緊之事,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西涼軍身上。
卓逸夫收起草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中閃過一抹睿智︰「根據叔至先前傳來的消息來看,想是李儒做了不少戰前準備,也把我與曹操之間的關系看的一清二楚,這才順水推舟故意派軍配合我等。」
「不過起初應該不確定,只是猜測我或許要對付曹操,抱著萬一的心態,所以派軍跟隨時做了許多防備,直到兩軍對上才真正確定下來,隨後必定有軍士將消息傳回,得悉具體情況,于是惡來引兵對其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這才放手追殺,導致我白白損失上千軍士。」說到這里,卓逸夫不由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些陰冷︰「此人果然不俗,不愧是知名謀士。」
陳到瞳孔驟縮,隨即露出恍然之色,而典韋則完全一副不可置信之色︰「這是不是太神了,李儒此人怎會猜出大哥的想法?」
「謀士的職責本來就是料敵先機,沒什麼可驚訝的,況且我與曹操的關系並非秘密,只要得悉盟軍中發生的事,也不難猜出會有這種結果。」說到這里,卓逸夫冷哼一聲︰「不過到底誰是漁翁還未可知。」
也不管幾人懂不懂「漁翁」二字的含義,卓逸夫立即下令︰「時間緊迫,我等立即啟程,必須在懂曹大戰落幕之前結束一切。」
軍糧,乃是重中之重,行軍之時一般都是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而最安全的地方無疑便是軍隊大後方,且與大軍不能距離過遠也不能太近,遠了容易被敵軍劫取,近了則有可能被戰斗波及,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因此,西涼軍的糧草安置在距離主力軍五里外之處,平日里有將近一萬軍隊押送,可如今大軍出征,營寨空虛,不得不把護送糧草的閑暇軍士調回七層,用來守住前方道路,畢竟再李儒想來,守住了要道,就等于守住了一切。
這也並非李儒的疏忽,而是在李儒看來,只有通過要道才能抵達存放糧草的地方,或者繞過邙山也行,可那得幾天時間,到那時大軍早已回歸,所以這種安排基本上萬無一失,所以此時李儒美美的躺在營帳中,飲著茶水哼著小曲,腦海中想象著回到長安後,董相國要封自己一個什麼樣的官職。
「曹操可是相國的心頭大患,此次被我擒下,不但能彌補當日犯下的過錯,就算封個御史大夫都有可能。」李儒越想越得意︰「這卓逸夫真是個送財童子,初次見面就送上一份如此大禮,嘿嘿,幸虧呂將軍當日大戰回來後,我仔細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了卓逸夫此人,經過細細調查,挖出了許多隱秘,今日曹操落得個身首異處,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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