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來!你等死的冤枉!」卓逸夫心中在咆哮,懊悔萬分,若是死在戰場上,那是軍人的命,既然參軍就要做好戰死的準備,卓逸夫也不會如此自責悔恨,可如今這些出色的軍士卻死在了自己的狂妄自大中,卓逸夫如何能不痛惜?
「夫君,到底發生了何事,說出來會好受些,你這樣青青很擔心。」陳青青一臉的焦急,先前還是卓逸夫安慰陳青青,此時卻反了過來。
卓逸夫強行打起精神,指了指火焰通天的知客︰「惡來等人怕是已經葬身火海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疏忽大意,造成了這種禍事!」
「什麼?」卓逸夫話音落下,陳青青與陳冬兒幾乎同時驚叫起來。
「那個憨厚的傻大個死了麼?我不相信。」陳冬兒雙目失神喃喃自語,想起在陳留卓府之時,典韋端著酒杯傻傻看著自己的模樣,吃飯之時不是偷偷瞥自己的滑稽樣子,還有……還有很多,就這樣結束了嗎?
陳冬兒如今已經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之時,對于愛情懵懵懂懂,可典韋的情意還是能夠感受的到,她說不上什麼感覺,可總覺得典韋憨憨傻傻很可愛。
經歷了卓逸夫與陳青青之事,陳冬兒原本有些觸動,對典韋的感覺也清晰了一些,可就在這時卻傳來典韋死了,對于一個女孩來說,這時何等殘酷的事。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卓逸夫三人經歷了連連磨難,似乎上天在故意捉弄他們。
原本卓逸夫在得知形勢不妙之時,就想到知客可能會被圍攻,不過他帶來的都是精銳,雖然僅有一百人卻力戰五百敵軍不成問題,就算打不過逃還是可以的,況且以典韋狂牛等人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事,可萬萬沒想到對方施陰招,居然放火,瞬間絕了所有人的退路,就算有人能僥幸突破火勢沖出去,又如何能經得起等待已久的敵軍圍殺?
卓逸夫緊緊握起拳頭後又慢慢松開,眼中嗜血光芒幾乎形成實質,欲要將人生吞活剝︰「三天之內,我卓逸夫若不能取下尉氏屠盡所有官員,此生再不爭霸!」
帶著滔天怒火,卓逸夫再次拉起陳青青與陳冬兒向外行去。
走出民居不遠,城門方向隱隱傳來喊殺聲,而且越來越激烈。
卓逸夫停下腳步,冰冷的眼神閃過疑惑︰「城中為何會有廝殺,難道是瘦猴帶領飛虎寨的人殺到了?不對,就算發現城中火光,可也不能如此快速。難道…難道惡來等人並未喪身火中?對,定是如此。」
想到這里,卓逸夫瞬間激動起來,急忙就要帶著兩女向城門方向行去,隨即又突然停下腳步,反而轉身向陳府方向快速行去。
這一下可把陳青青兩人下的不輕,一把拉住卓逸夫低聲抽泣起來︰「夫君,你莫要沖動,為惡來報仇有的是時間,千萬別做傻事啊!」
卓逸夫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兩女焦急的表情,冷峻的臉上微微浮現笑容︰「你夫君我還沒那麼沖動莽撞,惡來沒死!惡來沒死!」說著便情不自禁大笑起來。
兩女齊齊一愣,陳青青心中納悶,先前就是夫君說惡來葬身火海了,怎麼現在又說沒事,難道在開玩笑,想緩解我的悲傷?可夫君不像會開玩笑的人啊,況且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不過只要惡來沒事就好。
卓逸夫也不解釋,直接帶著兩女向陳府附近行去,來到一個拐角處之時,就見四五十人正迅速向陳府奔跑而去,跑在最前面之人身型異常高大。
雖然天色漆黑,可卓逸夫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典韋。
「惡來!」卓逸夫不顧場合不顧環境,直接大笑起來,笑得格外開心。
听到這個熟悉之極的聲音,典韋狂奔的身影瞬間站定,隨聲望去,當看到卓逸夫之時,頓時狂笑一聲,大步流星跑了上去,直接來了個熊抱,差點把卓逸夫勒的喘不上氣︰「哈哈哈!俺就知道大哥絕不會有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原本以為是生離死別,卓逸夫哀痛之極,甚至發下誓言要血洗尉氏官員,此刻突然相見,心情自是激動萬分,竟然在這種時刻放聲大笑,笑得格外猖狂,哪里管你周圍有沒有敵軍。
這時,後方的幾十名親衛跟了上來,以石頭為首齊齊跪在地上︰「主公安好!」
這些人可是真激動啊,自從知道事情有變,自家主公被困在陳府,所有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可因為被上百敵軍圍著,只能先殺出去。
卓逸夫之所以沒有前往城門,而是選擇在陳府附近找典韋,完全是因為了解典韋,若是典韋沒事,第一件事定會來找自己,卓逸夫非常確信這一點。
這里猖狂的大笑聲自然傳到了守在陳府外的敵軍耳中,立即有一隊人馬向這里行來,想要探個究竟,要是到普通百姓听到城中的廝殺聲早就躲在屋中大氣不敢出,哪里還敢有人瘋狂大笑,這不是純粹找死嗎。
卓逸夫自然注意到陳府那邊的動靜,眼中寒光閃現︰「找幾個人照顧好夫人,惡來,你帶人從另一邊繞過去殺入府中,定要將我岳父救出。」
說罷從石頭手中接過倚天劍,盡然獨自一人朝著那一隊人馬迎了過去。
石頭本來想跟上去,卻被卓逸夫攔下,只留下淡淡兩個字︰「我來!」
今日發生之事讓卓逸夫都快憋瘋了,若是不發泄出去恐怕真要憋出事來。
「什麼人,停下!再敢前行殺無赦!」對面傳來警告。
卓逸夫不聞不問,手握倚天劍一步步走去,就當對方準備列陣之時,卓逸夫終于動了,倚天劍出鞘,借著月光,倚天劍如暗夜中得流星劃過,顯眼之極。
因為天色昏暗,在倚天劍的襯托下,根本看不到卓逸夫,就像夜晚拿著一個手電筒,別人只能看到一道光柱來回晃動,根本看不到後邊的人一樣。
卓逸夫如月兌弦之箭,直接竄入敵軍中,倚天劍來回晃動不斷改變著方向,每一次跳躍都會伴隨著一聲慘叫,甚至會傳出金屬被分割的聲音。
因為要發泄心中的怒氣,卓逸夫的殺法非常野蠻凶殘,借著倚天劍銷金斷玉的鋒利,招式都是大開大合,不論是人還是兵器,凡是被斬中基本都是一劍兩斷的結果,一時間地上殘肢斷臂飛的到處都是,血腥味濃郁讓人作嘔。
對于別人來說,夜晚做事很不適應,可對于卓逸夫來說,夜晚才是他得天下,一是視力強過別人,二是以听力精準定位,再加上速度極為快速根本讓人琢磨不透,剛看到劍光,下一刻已經身首異處。
基于這幾點,這一隊敵軍幾乎被卓逸夫完全蹂躪,短短不到三分鐘,除了有幾個大喊著妖怪發瘋般逃跑的人外,其余人全部成了劍下亡魂。
倚天劍殺人不沾血,卓逸夫隨意一揮,其上的血珠全部飛出,寶劍入鞘,卓逸夫長長吐出一口氣,心境總算平靜下來。
此時,陳府傳來打斗聲,想是典韋帶領著親衛已經于敵軍對上。
卓逸夫腳下輕點,如靈猴般急速跳躍,很快便來到陳府內,卻發現打斗已經將近尾聲,原來尉氏大軍已經撤離,只是留下一百多人在此收拾殘局。
區區五十名普通軍士,又怎麼經得起卓逸夫精挑細選出來的親衛沖殺,況且其中還有典韋這種狂戰份子,以及從不正面戰斗只懂偷襲的石頭。
戰斗很快結束,卓逸夫找來一名活口︰「告訴我,陳長史如何了。」
這名軍士早已被這群「野獸」嚇破了但,听到卓逸夫詢問,連忙如實交代起來︰「陳長史被章將軍帶回了府衙,大人饒命啊!」
「沒事就好,只要還有命在,我早晚會把岳父救出來。」卓逸夫心里終于寬松了些,立即轉頭命令︰「我等快些趕往城門,想必狂牛在那里非常吃緊。」
典韋一愣︰「大哥如何知道狂牛正帶人攻打城門?」
「既然你等沒事,狂牛等人應該同樣安然,城門處又有打斗聲傳來,除了狂牛等人還有誰?」卓逸夫一邊說著,一邊集合陳青青陳冬兒,以及數十名親衛快速向尉氏城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