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趁著敵軍短暫陷入混亂之時,卓逸夫立即抽身而退,口中連連大喝,因為此次戰斗規模不大,眾人距離不算遠,听到自家主公的聲音,所有幸存的親衛全部且戰且退匯集到卓逸夫身邊,最終殺出一條血路向遠處逃去。
當陳留軍的副將使勁渾身精力整治好軍中的混亂時,卓逸夫一行人已經逃出一段距離,加上天黑,能見度不超過二十米,早已找不到人影。
「卓逸夫殘部受傷極重,定然不會逃出太遠,等候步軍到來派出大量探馬嚴密首查附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副將面色鐵青,看著損失的上百騎兵立即咬牙切齒下達命令。
行出大約一里地左右,卓逸夫感覺全身疲憊不堪,在看其他人,連走路都搖搖晃晃,想想也是,為了趕時間,卓逸夫一行人一路來到尉氏幾乎沒怎麼休息,再加上尉氏城中打了一場,出來後又打了一場,如此折騰幾番鐵人都軟了。
想到這里,卓逸夫選了一處野草旺盛的地方下令休息,透過草叢縫隙能夠清晰看到遠處舉著火把的陳留軍,此時對面已經止住混亂,不過卻並沒有追擊,而是靜靜等候後方的步兵匯合,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動作。
趁著這點時間,卓逸夫轉身看向周圍一干親衛軍,臉上肌肉瞬間抖動起來。
來時一百多人,此刻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患,就連典韋都不例外,狂牛更是身中數箭,此刻依舊血流不止。
雖然早料到損失會很大,可真正面對之時,卓逸夫還是感覺心頭在滴血,對曹操以及尉氏所有官員的恨更加深刻,恨不得立即翻身殺回去。
可卓逸夫知道,如此做不但于事無補反而會把所剩不多的部下全部葬送,身為統帥,尤其是勢力薄弱的統帥,做任何事都不能隨心所欲,必須保持理智考慮各種後果,如此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降到最小。
這二十多人中有三人受傷極重,傷口深可見骨,卓逸夫立即從外套上撕下一條布條親自給幾人包扎傷口︰「先在此處休息片刻,都用衣服把傷口包扎上,防止流血過多,此時敵明我暗,只要不發出過大響動,對方應該發現不了。」
一次性損失怎麼大,所有人心中非常沉重,全都默不作聲靜靜包扎傷口。
「主人受傷了,我來。」石頭習慣夜間行動,所以在夜晚的視線要比別人強,立即注意到卓逸夫左臂上插著一支箭矢,沉默寡言的他立即上前幾步。
卓逸夫看了看有血跡滲出的傷口,點點頭,石頭立即有樣學樣,從自己的身上撕下布條為幾個重傷的親衛包扎傷口。
典韋粗獷的臉上透著濃濃關切,連忙撕下布條給卓逸夫包扎起來。
同時因為石頭的提醒,所有人此刻才注意到主公同樣受了傷,想到主公在這種時候竟然首先給自己等人包扎傷口,全都激動的熱淚盈眶。
可想到死去的兄弟們,眾人再次沉默起來,一個個垂頭喪氣毫無斗志。
卓逸夫掃了眾屬下一眼︰「身為軍士,袍澤兄弟戰死,可以悲傷,這是好事,說明彼此之間已經有了深厚情誼,已經有了絕對信任,如此配合起來才能更加圓潤自如,可若因悲傷而失去了必勝的信心,那就趁早棄甲歸田,免得在戰場上白白送掉性命。」
隨即話音一轉︰「親如兄弟的戰友死在敵人手中,身為袍澤不該因此喪失斗志,而是要想著為兄弟報仇,如此才能讓死去的英靈安息,你等可明白?」
听了卓逸夫這一番話,所有人打了個冷顫,這些親衛也不算新兵了,自然知道戰場之上有了畏懼之心是一件多麼凶險的事。
想到這里,所有人振作起精神,轉而變得凶狠,如同餓狼一般盯著遠處火光圍繞的敵軍︰「今日如此多兄弟不能白死,我等定要讓陳留軍血債血償。」
「對!一定要殺回尉氏,把那些龜兒子殺個干干淨淨。」
看到眾屬下斗志昂然渾身上下散發著仇恨氣息,卓逸夫緊緊握起拳頭︰「兄弟們絕不會白白犧牲,那些手染我軍鮮血之人全部都要死!」
就在這時,卓逸夫突然抬起手示意眾人不要說話,凝神靜听片刻,壓低聲音︰「有人向這里靠近,定是陳留軍散布出來的探馬,正在向此處搜查。」
「沙沙沙!」片刻後,右前方傳來響動,而且越來越近。
卓逸夫轉頭看了眼石頭,對方立即心領神會,如一條靈蛇般潛身離開,僅僅十幾個呼吸後,石頭帶著一股血腥氣返了回來︰「主人,周圍只有一人。」
石頭話音剛落,一名親衛突然附耳在地上聆听片刻,一臉凝重匯報︰「回稟主公,西北方向有大隊人馬正向這里趕來。地面震動輕微緊湊,聲音雜而不脆,應該是步軍,大約千人以上。」
說話之人名叫田濤,卓逸夫對此人有些印象,陳留校場第一次選兵時,田濤便已經跟隨,只是沒發現田濤居然還有听聲變物的本領,絕對是個老道的探馬。
卓逸夫暗暗記下田濤,只是此刻身處險地沒時間談論其他,心中暗暗思量正在向此處趕來的到底是何方人馬︰「根據方向來看,這隊人馬倒像是從飛虎寨趕來,上次來尉氏之時,飛虎寨聚集了數百人,如今過去將近一個月時間,再加上岳父暗中扶持,又有足夠錢財,想必擴展到千人不成問題。」
「看來定是尉氏城中大火引起了瘦猴大黑的注意,再加上我入城之人派人去傳信,看來有八成可能是飛虎寨的人。」想到這里,卓逸夫靈機一動,眼中殺機閃現︰「來的正是時候,看來要好好布置一番,不用三天,今夜我便要拿下尉氏!」
卓逸夫拿起地上的倚天劍對屬下吩咐︰「你等現在此處等候,我去查看一下。」
「主人有傷在身,不如讓我去。」石頭上前幾步請命。
卓逸夫拍了拍石頭肩膀︰「你還有任務,敵軍若是發現探馬少了一個,必定會猜出我等並未走遠,從而派出更多探馬,你的任務是不斷變換方位截殺敵軍探馬,一方面讓其猜不出我等所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別人敵軍撤離。最少要兩個時辰。」
「主人小心!」石頭話不多,也不是個拖拉之人,說完後立即轉身離開。
見典韋幾人同樣要開口,卓逸夫擺擺手︰「此事有我一人足夠,況且我另有打算,惡來,你帶著親衛們再次休息片刻,然後前往飛虎寨,不必等我!」
典韋對自家大哥非常自信,既然如此說了必然有重要的事,于是點點頭︰「大哥保重,我先帶人去飛虎寨給大嫂報個平安,免得大嫂久見大哥不歸做出傻事。」
陳青青離開之時,那種絕然的表情就連典韋都看得出來,若是卓逸夫真的一去不歸,恐怕真要做出殉情的舉動,到時可真就後悔莫及了。
對于陳青青的情意,卓逸夫感覺得到,可越因為如此就越要盡快拿下尉氏救出岳父,陳青青身子弱承受力更弱,要是因為痛失父親把抑郁癥的病根引發起來,再想治好可就難上加難了,同時就算為死去的親衛報仇也必須冒險。
不再浪費時間,卓逸夫抽身鑽入草叢,向著西北方向快速行去。
大約疾行兩里左右,終于看到前方大片火把快速移動著。
「根據火把顯示出來的路線看,確實是從飛虎寨下來,定是瘦猴等人無疑。」卓逸夫認真觀察片刻,終于確定下來,心中同時松了口氣。
再次前行一段距離,卓逸夫已經能夠清晰看到人影,騎馬走在最前方的正是瘦猴虎頭以及何曼,前兩人神色匆匆不斷催促部下加快腳步,而何曼倒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顯然對卓逸夫的生死不怎麼在意。
「瘦猴大黑!」卓逸夫縱身跳出草叢來到隊伍前方。
突然草叢中蹦出個人影,瘦猴等人著實嚇了一跳,剛準備把刀,可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家公子,兩人連忙跳下馬上前幾步跪在卓逸夫身前,激動地嘴唇顫抖︰「公子平安無事太好了,老天保佑啊!公子果然福大命大。」
卓逸夫將兩人扶起來︰「起來說話,不必如此拘禮。」
兩人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瘦猴這才說起了前因後果︰「天黑時小的見到公子派來的人後,立即讓兄弟們隨時準備下山,並且讓人嚴密觀察尉氏的情況,前不久見到城中起火知道定是有大事發生,便立即帶齊人馬趕來,行到半路之時遇到四人,听說了公子的事,這便一路跑著來了。」
卓逸夫點點頭︰「那四人如何了,另外整個飛虎寨共有多少人?」
「回公子的話,小的已經命人帶那四人去山寨中休息。」瘦猴一如既往的恭敬︰「如今整個山寨有一千三百多人,大多是附近山寨歸降的,其中有六百人一直由元廣訓練,這一個月下來也算有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