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放心,十合之內必取其首級!」小將頗為自信,催馬沖了出去。
陳到心中一喜,面上卻大叫一聲︰「你是何人報上姓名,我手下不死無名之輩。」陳到是吃了稱砣鐵了心,打定主意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
「修得嗦,將死之人也配知曉我之名諱?你納命來!」小將與王肱一個脾性,根本不把陳到放在眼里,也懶得多說廢話,來到近前探身就是一槍。
陳到目光一閃,看準對方右肋間的漏洞就要一槍將其擊殺,可隨機想到了什麼,立即轉換手勢,改攻為守,以槍身架開對方的攻勢。
盡管陳到以及收了五層力道,可力量還是有些大,那小將吃力不住身子頓時傾斜了出去,眼看就要落馬,這種時刻,陳到有一百種方法將其斬殺,可卻用了一招最笨的方法,立即提槍橫掃,速度力道把握的極為精準。
小將情急之下連忙以槍阻擋,兩桿兵刃踫擊,發出清越交鳴聲,原本要落馬的小將借著兵器傳來的反彈力瞬間坐回馬上,免去了落馬退敗之難。
雖說放水,可陳到做的極為隱蔽,幾次攻擊毫不停歇卻盡是無用功,偶爾會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如同初次上戰場,根本不懂把握時機。
那小將坐穩身子,臉上不由露出不屑︰「原來僅僅是力氣大卻沒有絲毫實戰經驗的黃牙孺子,那麼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說不定還是第一次上戰場,嘿嘿,看來連老天都幫我,想要讓我立此首戰殺敵之功?」
帶著這種心思,小將攻擊越加賣力,而陳到則漸漸露出不支之色,形勢險象環生,隨時可能被一槍刺中,不過每每關鍵時刻都是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五十回合已過,小將漸漸露出疲憊之色,而陳到則更加不堪,盔歪甲斜滿臉通紅,口中直喘大氣,連騎在馬上都搖搖晃晃。
「快了,這黃牙小兒眼看著就支持不住了,再加把勁一槍便能將其挑落馬下。」小將咬著牙發著狠,雖然對方每每都能躲過致命一擊,可小將卻認為這已經是陳到的極限了,只要再加把勁就能斬殺對方。
沒辦法,陳到表演的入木三分讓人不得不信,別說小將如此認為,就連王肱身後的部將都一個個為己方將軍擂鼓助威,因為戰況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又是五十回合過去,雙方依舊纏斗在一起,可小將的心態已經完全轉變了,不認為對方已經到了極限,恰恰相反,對方恐怕才剛剛開始熱身,就算是傻子見到自己的致命一擊每每被對方躲過,如此巧合發生幾次勉強能算是運氣,可每次都是一樣的險險避過,這也太巧合了。
「該死的黃口小兒,竟敢戲耍于我。」小將心中大罵,卻已經生出退意。
就在這時,一旁觀戰的王肱終于開口︰「你等一同上前將此人拿下!」
四名將領猶豫了下,雖然覺得如此做有些不光彩,可既然統領下令,幾人不敢再遲疑,立即各自操起兵器沖殺上去。
見到對面又有四人上前,陳到沒有絲毫驚慌,反而一改先前的狼狽,提槍重重一拍,身前小將頓時感覺雙手發麻,連帶著身下馬匹都嘶鳴著連連後退。
勉強穩住身形,與身後四人匯合,再抬頭看向對面敵將之時心中不由一驚,這還是先前被自己逼得狼狽不堪的之人嗎?大戰百十余合,對面之人竟然面部紅氣不喘,盔甲扶正腰桿听得筆直,一股無法形容的剛毅氣息散發而出。
「果然是在拖延時間!」小將怒哼一聲︰「眾位不必留手,此人難纏之極。」
到現在,幾名將領哪里還不明白,一個個面色冰冷縱馬圍殺上前。
陳到看著這一幕,表情如同石刻沒有任何變化,可眼中隱隱透著急迫,大戰將近兩刻鐘,可天氣依舊沒有任何轉變︰「眼看著對方已經失去了耐心,若是大軍沖殺上前我等根本阻擋不了多久,主公一項料事如神,難道偏偏今日出錯?」
感受著平靜的空氣,陳到握緊槍桿,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變得蒼白。
「無論如何,一定要拖下去!」暗暗提醒一聲,陳到雙腿一夾戰馬立即奔騰著沖了上去,這一刻,陳到使盡全身力氣不斷抵擋各個方向的攻擊,卻並沒有用殺招斬殺敵人,因為擔心地方將領戰死,王肱會下令大軍沖擊。
如此一來,陳到頓時陷入危險境地,畢竟敵方有五人,幾乎四面八方都有兵器攻擊,而陳到卻只能防守不能殺敵,就像一個活靶子任敵將攻擊。
轉眼間半刻鐘過去,此時陳到已經狼狽之極,防守之時左右支拙有幾次只差一頭發絲的距離就要被擊中,可就算面對這等困境,陳到依舊沒有還手,腦海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拖時間,一定要拖到風起時,為主公守住梁甫。」
「哧」一聲皮革破裂聲響起,緊接著一股鮮血飄出,陳到左肩中刀,雖然隔著皮甲可依舊傷可見骨,鮮血與力量不斷順著傷口流失。
後方的三百騎兵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呀呲欲裂,雙眼一陣陣發紅。
「將軍把自己置于死地,誓要拖延時間,若再耽擱片刻,定然有性命之憂!」
「我等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將軍身死,不行!定要救下將軍!」
「將軍有令,不論發生何種事情都不許我等上前,我等若動手,對方大軍必然行動,如此一來主公所有計劃將破滅,將軍不惜一死都要拖延時間,我等豈能壞事!」軍侯紅著眼楮,雖然阻止了沖動的屬下,可身子卻不斷顫抖。
所有人握緊拳頭,眼中霧氣朦朧,全身的肌肉因為激動幾近痙攣。
「若將軍身死!就該我等上陣,縱是一死也要為主公拖上片刻。」軍侯聲音沉重,看著天空白雲︰「我等死不要緊,只希望我等忠心能夠感動上天賜下狂風。」
听了這番話,所有人面色堅定默默看著天空,這一刻,一股悲壯充斥四周,那是一股抱著必死之心,意志凝合所爆發出的精神波動,足以影響任何人。
戰場上,盡管此時已經傷痕累累,鮮血幾乎遍布全身,可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一陣陣的疼痛沒讓他瘋狂爆發,雖然阻擋越加困難卻依舊沒有反攻。
「噗嗤」一桿長槍刺入陳到月復中,盡管陳到反應及時以左手死死握住槍桿,可槍尖依舊入肉三分,劇烈的疼痛不斷挑撥著神經,冷汗順著臉頰滑下。
攻擊之人正是先前與陳到單挑的小將,此刻一臉的快意,再次使勁推動槍桿。
陳到眼中寒光一閃,左手握緊槍桿猛力拔出,那小將如同一個木偶般飛了出去,直直掉落在馬下,可卻並沒有進一步行動,而是艱難抵擋著其余敵將攻擊。
這一刻,陳到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大小傷口不下十處,感受到力氣越來越弱,陳到始終默默沉受,沒有爆發也沒有後退,始終維持著心中信念。
突然間,陳哥感覺周身一涼,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微微一清醒,腦後長發在眼前瘋狂搖擺,似乎預示著某種信號,陳到麻木的神經頓時一顫。
「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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