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的裙裾掃過石階,帶起幽香一片。(www.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這帝都最為出名的酒肆百花園內竟然無一人走動,看樣子是被人包場了。而百花園最為出名的便是這天下名花聚集的園中白玉桌,文人騷客大可在此飲酒賞花,甚至于對月小酌,好不風雅好不奢華。
虞美人冷靜地走過了石階再轉過回廊,終于看見了正中的白玉桌,桌上早已擺上了幾味可口小菜和一壺逸香清酒,而桌邊站著一位錦衣的公子,正執扇笑望著她。
「在下恭候多時,虞姑娘請坐。」
虞美人嬌柔地福了福禮,笑道︰「就叫我虞兒吧。」待坐下後,虞美人低垂眼簾,微笑著問道︰「如果虞兒未曾眼拙,公子當是紅塵鴇媽的恩客,怎的今日會約了虞兒出來相見,可是有些不符醉紅塵的規矩了。」
「倒是祀風唐突了。」
「哪里。」虞美人的臉上仍然保持著淡淡的卻有些疏離的笑容,道︰「祀風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之姿,虞兒這等姿容自是入不了公子的眼。公子此次特地約了虞兒在此相見又遣去了這些個百花園的客人,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虞兒幫忙的?」
祀風折扇輕搖,一派瀟灑溫柔之姿,笑道︰「虞兒你自謙了。醉紅塵秋閣里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天姿國色?而虞兒你又位列秋閣之首,若是你這樣的姿色都入不了眼,那在下可是真真不知趣了!」說完後那風煜便上前為二人斟酒。可虞美人卻伸出柔荑按住了酒壺,並輕輕地接了過來,柔聲道︰「既然虞兒是青樓女子,此等事情當是虞兒來做的,哪里需要公子的屬下動手?」
斟酒後那虞美人便雙手將酒杯奉到了祀風的面前,雙眼直視著他,道︰「祀風公子破了紅塵不踫不留不問的規矩,如今又這般大費周折地請了虞兒出來••••••呵,虞兒自知與那紅塵鴇媽毫無可比之處,公子若是有事,但說無妨。(請記住)」
祀風接過了酒來淺酌了一口,笑道︰「不愧是讓國子監六小生之一的良歡神魂顛倒的虞美人!柔婉卻又直爽!」
虞美人的笑容僵了僵,卻听祀風繼續道︰「在下幾日前曾在醉紅塵前踫見了一位公子,他的手中拿著這樣一枚玉指環••••••」說著,祀風便稍稍挽起了左邊衣袖,解開了那系在左手手腕上的青色錦帶。只見虞美人臉色一片蒼白,直直地盯著那枚取下的戒指,淒涼地勾了勾唇角,卻始終笑不起來,「他竟然將這指環也送人了••••••呵!也罷,本就是青樓女子,本就是落魄公子,誰求誰付出?誰又求誰回報?」
祀風將那枚玉指環拿在手中把玩著,卻不說話。
「公子,」虞美人神色頗為凝重,正色道︰「實不相瞞,這枚指環乃是虞兒母親所留之物,對虞兒意義頗深,希望公子能夠將其讓出,需要多少銀兩公子盡管開口,或是有什麼是虞兒能夠辦到的,虞兒定然不會推辭。」
「哈哈哈哈!」祀風笑道,「虞兒你倒是有些心急了,當日我看到的那位便是良公子,可他手中所拿的卻不是這枚指環。」
虞美人眉頭一皺,不明所以。卻在看到祀風將那枚玉指環側身對著自己之後陡然神情愣怔,接連後退了兩步方才站定。一萬個念頭在一瞬間一個個地流過她的心腦,卻是讓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只見那冰玉指環的里側刻有一個小小的篆字,魅。
難怪•••難怪當年母親要她拿出憑證的時候她只是搖了搖頭說拿不出來•••原來,原來竟是••••••
「公子,恕虞兒冒昧,您這枚玉指環是友人所贈還是他處購得?」虞美人笑了笑,道︰「還真是與虞兒當初那枚一模一樣呢!」
祀風唇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挑了挑眉,眼光迷離地看著那枚指環,道︰「是別人寄放在我這里的,說是若他死了便將這指環毀去••••••我怎會容忍他死去••••••我怎會容忍他死在別人的手里••••••」說到後來,那聲音卻已接近囈語,虞美人幾乎沒听清他究竟在說什麼。
回過神來,祀風一如既往地溫柔笑著,道︰「因著上次見到了那良公子手里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玉指環,所以想向虞兒打听打听這指環的來歷。良公子那里的指環上刻著的便是虞兒的‘虞’字,可在下的這枚刻著的是‘魅’字,不知虞兒可否告知其中的意義所在?若是有機會,在下還想找到當初那寄放的人,將這枚指環交還給他,算是此生的承諾盡了。」
虞美人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想法,听這祀風如此說來當初應該是她親手交到他手里的,而且以她的功夫一般人也休想從她手里搶走什麼。而且••••••她的身份一直成迷,若是能夠攪起一些波浪來看看她那萬年不變魅惑眸子里會重新裝些什麼東西進去,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想到此處,虞美人柔柔一笑,道︰「虞兒的那枚指環是娘親留給虞兒的,據說當年娘親和姨娘二人一人一枚,娘親的那枚上面刻著的是一個虞字,便傳承姓虞。而姨娘那枚刻著的便是這個‘魅’字,傳承姓魅。」
祀風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虞兒你可知你姨娘後來又將這枚戒指傳給了何人?」
「呵呵呵,公子真是糊涂。」虞美人盈盈笑著,靈動的眼輕輕地看向了祀風,道︰「祀風公子都已經打破了紅塵鴇媽那不踫不問不留的規矩了,難道連鴇媽的名字都不知道麼?紅塵鴇媽啊••••••她本就姓魅,她名為••••••魅紅塵。」
「哎呀呀呀!怎麼那麼難啊!」這邊廂,傅石生猛抓著腦袋,吼叫著︰「那個什麼什麼亂紅的!搞那麼多名堂干什麼!!」
司馬安平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卻冷靜地道︰「良歡負責監視的禮部尚書王亥和石生監視的刑部尚書劉裕都沒有什麼動靜,兵部侍郎黃堠也不像是盯上了••••••」
良歡的眉頭一直淺淺地皺著,問道︰「那都察院左御史左卿楓呢?柄華侯已經回京,他是柄華侯的女婿,你的人不是說他要去東門迎接麼?」
司馬安平的眼漸漸眯了起來,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一般,「他沒接成•••路上被阻攔了。而與此同時,柄華侯剛剛回京便在自家門前收到了亂紅的恐嚇。」
「你覺得二者有關聯?」
司馬安平點了點頭,道︰「監視的探子回報,左卿楓是因為馬發瘋了在街上亂撞而後差點撞上一位紅衣的女子,而在柄華侯丞相府房頂上送去亂紅帛書的則是一個穿著青綠色衣裙的姑娘。」
「那可有查到那兩人究竟是誰?」
「紅衣的是醉紅塵的老鴇,綠衣的根本不知來歷。」
傅石生突然跳了起來,吼道︰「我就知道那個老鴇有問題!走!直接去把她抓來,倒吊著打!我就不信她不說實話!」說著還作出一副凶狠狠的模樣。
司馬安平及其鄙視地瞥了眼傅石生,道︰「若是真的抓來了,我看你一個頭兩個大,更不知道怎麼辦!要是再那麼柔聲軟語地哭上幾句,你還不立馬繳械投降了?」
傅石生撇了撇嘴,乖乖地不說話了。
此時,廳外一個穿著布衣的男子恭敬地走了上來,而後跪下道︰「稟告將軍,二隊傳來消息,左卿楓今夜邀了醉紅塵的老鴇在白鶴樓一聚。」
司馬安平擺了擺手,「知道了,吩咐二隊繼續監視,盡量隱秘些,讓左卿楓發現了沒關系,不要被另外的人知道了。」
「是!」
那人退下之後,司馬安平與良歡傅石生三人對視幾眼,而後冷哼一聲,「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