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守桃夭 【如夢】百年滄桑再相逢2

作者 ︰ 霜未

忽然,床榻上的女子微微的‘嗯’了一聲,動了動嘴唇,後又動了動手指,擰起了柳眉,睫毛輕輕的顫抖,她緩緩的睜開了眼,對上男子布滿欣喜的眼。

張張嘴,喉嚨干澀的無法言語,冰冷的神色中摻雜著痛楚還有疑惑,艱難的轉動脖子,無聲的打量著這個屋子,再看到自己被男子捧在臉上的手,不悅的抿起了嘴。

「心•••你醒了」那個名字到了嘴邊,吐了半個,卻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女子醒來的喜悅,看不見女子蹙起的眉彎,不悅的神色,抿起的嘴,捧著女子縴手的雙手為著激動輕輕顫抖「是不是渴了,來喝點水。」一只手端來一碗放在邊上的水,抵著女子的唇,看著女子。

女子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就著碗,慢慢的喝完了一碗水,卻一點都不解渴,不過喉嚨比剛才好了些許,沒有那麼的干澀了,她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卻是徒勞,只能作罷「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心兒不記得我了嗎?」男子露出受傷的表情,那一只握著女子的手些微的緊了緊「心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影風。你看屋外的桃花開的正好,你怎麼可以將之忘卻。」男子早就忘記了自己曾不止一遍的在心里提醒自己,那不是原來的心兒,不要勉強,可是當事實這樣無可回避的擺在他的眼前時,他終究無法接受天公這邊的愚弄。

「誰是心兒,放手。」女子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難道她昏迷的時候曾發生過什麼,想來應該不可能吧,他記得那日是在明月潭上,她被那群自喻武林正道的人打下崖,那麼這里就是明月潭了,她惶然的瞪大了眼,這個被傳的神奇的明月潭竟然還有人居住。

那時候還記得有一縷飄逸而淒涼的簫音從崖下傳來,只是那時候打斗聲太過,都被蓋了過去「剛才是你在吹簫?」眼神轉向男子的腰間,正掛著一只碧玉做的簫,想來是不會錯了。

「剛才,心兒是睡糊涂了吧。」男子笑的晦澀,伸手模模腰間的碧玉簫「我已經好些天沒有吹簫了。」

「你是人?」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據她所知這簫音已經飄蕩了好幾百年,若是人,誰能活下這幾百年的歲月,若不是人,那便是仙或妖了,不過這個男人身上塵世的硝煙味太過濃烈,是那種悲傷的濃烈,亦不見妖氣,想來應該不是妖,也應不是仙吧,不過總是透著詭異。

「心兒認為呢?」男子有點哭笑不得,他只是在這與世隔絕之地待的久了一點,沒道理就不是人了吧,若為妖者,她還能完好的躺在此處,應該早被他扒皮拆骨,和酒入月復了。

「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說了誰信。」雖然渾身疼痛,但仍不減女子臉上的不信之色,她撇撇嘴,上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衣,青絲如履的男子,素來冷情的她,竟無法付之冷漠以待,不知不覺中竟說了許多。

「你說什麼?」男子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幾百年,怎麼可能,他轉頭盯著屋外的桃花,從未謝過,花開一季不是嗎,怎麼就百年已過,還開的那麼嬌艷,可他心里又好像又信了,否則他怎麼會覺得這一生漫漫無期呢。

「這崖底笙簫的一直是你吧?」

「是又如何?」

「是,那麼你應該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吧,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其實與妖無意。」

「幾百年,原來已經幾百年過去了,難怪心兒不願再等待,一個人先行投了胎去。」男子喃語,臉上盡是沒落之色,看著女子的眼神,太過直白,太過悲傷,讓人無法忽視。

「我說了我不是心兒,公子錯認了,小女樓犁蓉,不是你的心兒,還未問公子名諱是?」總是被一個男人喚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原來是一件那麼不舒心的事情,犁蓉心里好像堵了一塊石頭,叫她透不過氣來。

「樓犁蓉,犁蓉,蓉兒,好像還是蓉兒好听,我還是叫你蓉兒好了,以前蓉兒最喜喚我影,不過我想你定是忘了,我再與你一次我叫孤鴻影,蓉兒叫我影風或影,這一次不可再忘記了知道嗎?」影風打心底里認定了這就是他的心兒,舞低楊柳樓心月的樓心月,縱使輪回千百,她依然是那個讓他愛入骨髓的心兒。

「影風•••」犁蓉在嘴里輕輕的咀嚼,又在剎那間膛大了眼,不會吧,還真是個妖怪,三百多前的人吶,這個人竟然就是那個被後世廣為廣為推崇的影風,那個在失去愛人之後,放下富麗江山,隱遁山林的影風,沒想三百多年歲月滄桑過後,她竟還有幸見到他,容顏未變,還是那麼的年輕,俊逸,身上的出塵的氣質,少有人能敵,難怪能成為武林第一美男子,一身的白衣,擬仙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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