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顏正在廠房里和工人一起趕制茶葉,燕兒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說是沈如庭去而復返。
她走出茶莊的時候,就見沈如庭正在外面候著他,恭恭敬敬的,精氣神與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沈如顏正在納罕呢,就听見沈如庭說道。
「二哥,我想回來做事。」
沈如庭居然會主動提出來要回來做事,這是連沈如顏都不曾想到的事,燕兒則是早就驚掉了下巴,愣愣地望著沈如庭,就是他是個陌生人一樣。
沈如顏一笑,既然已經達到了她想要的結果,又何必去計較過程是什麼樣的呢。
「既然是這樣,那好,換身衣服,廠房里正缺人手。」
換衣服?沈如顏的話把沈如庭弄糊涂了。
「二哥,換衣服干嗎?」
燕兒則是在沈如顏的指示下抱來一套茶莊工人的上工服裝。沈如庭一看見這服裝便明白了。
「二哥,你是讓我……」
「你以為你能一步登天,一開始便直接管理茶莊啊。你現在連制茶的過程都不懂,先好好跟著師傅學習一段時間再說吧。」
巨大的反差讓沈如庭一下子適應不過來,不過沈如顏已經被工人叫走了,他就算想抗議也沒有人願意听他的了。
燕兒將衣服交到沈如庭的手上,說道。
「三少爺,你就听二少爺的吧,二少爺也是這樣子過來的,他不會害你的,你放心吧。」
燕兒的話成功堵住了沈如庭所有的不滿,他望著沈如顏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還以為她就只懂得看賬本,談生意呢。」
……
沈如庭本就聰慧,再加上肯認真學習,進步自然是神速,沈如顏漸漸地將一些賬目上的事交給他做,他雖然還是像往常一樣會叫苦不迭,但做起事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就連燕兒都說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在這幾天,鎮子里面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父母官換了人,是新科榜眼,原籍就是在這鎮上。故特向朝廷申請,在家鄉任職。
而沈如銘的假茶一案,便是他上任之後接手的第一件案子。
這也就是沈如顏不急于救出沈如銘的原因,她早就料到,以前任縣太爺那種貪生怕死的個性,這件案子,一定會壓給這位新科榜眼。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關于沈家茶莊以次充好一事越傳越開,茶莊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茶莊上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沈如顏卻是胸有成竹,只管讓他們趕貨,自己則去了公堂出庭。
出庭那天,里里外外的人把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近年來,在沈家二少的打理下,沈家的茶莊,綢緞莊,酒店還有當鋪都辦得風生水起,勁頭甚至超過了白手起家的沈老太爺。眾人對沈家人又是眼紅又是佩服,現在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都想看看這個被傳得無所不能的沈家二少怎麼擺平,又怎麼給眾人一個交代。
因為考慮到沈家的勢力,沈如銘在牢獄里還是沒吃到什麼苦,只是在見到沈如顏的時候,涕淚交加。
想來也是,他從小到大,哪里遇見過這麼大的事,還鬧到進監獄。
沈如顏只寬慰著他,這時,升堂聲響起,一位身穿官府,二十出頭,相貌堂堂的男子走出來,坐上了首座。
新科榜眼,姓葉,名立輝,字紹元。出身田畝,因針砭時弊,直言進諫被當今皇上看中,若不是礙于權貴勢力,他定是金科狀元。
「堂下所跪何人?」
沈如顏雙膝著底,跪在堂前。
「小民姓沈,是被告之二弟。」
這葉立輝之前也听過沈哲翰的名聲,對這個年齡不大卻聰明機智的沈二公子甚是欽佩,不過在這公堂之上,還是未敢明露敬佩之心。
「沈如銘在掌管沈家茶莊期間,以劣質茶葉充當上等茶葉賣出,欺騙眾人,可有此事?」
就在眾人都以為沈如顏會千方百計找借口搪塞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昂首挺胸,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確有此事!」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