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老太君的壽宴就要開席了。
這些天，沈如顏忙得都沒合過眼。就在一個時辰前，才去把宴席的廚子請進門來，雖然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待天亮。但沈如顏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吩咐著芸香。
「芸香，你再去廚房看看，一定要確保食物干淨。」
芸香將沈如顏按在椅子上坐下，說道。
「我的好二少女乃女乃，您就休息一會兒吧，二爺听說您這些天通宵不睡覺，已經把我們都訓斥了一頓。現在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就先好好地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才好主持大局啊。」
燕兒這次，也和芸香站在了統一戰線。
「是啊，小姐，您就休息一下吧，家中的事，不是還有我和芸香在嗎。」
「是啊，為了鋪子上的事，二爺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休息了，今晚特意為了小姐你回來。您不休息，那我和燕兒又得挨罵了。」
沈如顏拗不過這兩個丫頭的苦苦相求，只得答應了去休息。這些天忙碌下來，倒的確有些吃不消，這才幾天的功夫，她就已經腰酸背痛了。
「燕兒，你去為我備水，我想洗澡。」
燕兒這才露出笑顏，忙下去吩咐了。
就在這時候，程文軒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正好與燕兒擦身而過。燕兒向他簡單地行了一個禮後，就跑出去了。
「這才對嘛，女乃女乃的壽辰固然重要，但累垮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程文軒徑自在沈如顏的身邊坐下，看著她雙眼中掩飾不了的疲憊，沒由來地涌上一陣心疼。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對這個妻子，他虧欠得太多。
「回來了。」
沈如顏淡淡地問候了一句，就像是相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盡管，真正算起來，他們相處的時間連一個月都還不足。
「近些日子鋪子里事多，今日才把所有的事都整理好。你放心，女乃女乃壽辰的這幾天，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沈如顏看了程文軒一眼，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這麼體貼的一面，但只要想到他曾經做的那些事，心中還是有些殘存的怨恨。
「謝謝。」
這一聲謝謝說得極為小聲，小到連沈如顏自己都沒覺得，可是程文軒卻听得真真切切的。
雖然對她的生疏有些不滿，但是一句謝謝就代表著兩人關系的軟化，他也樂見其成。
沈如顏素手滑過藏在袖子中的玉鐲，心中藏著許多事。嫁進程府來的這幾日，所發生的種種，一幕幕地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見沈如顏陷入了深思，程文軒也沒有打擾的意思。從桌上拿了一本《資治通鑒》隨意翻看著。
沒多久，燕兒已經把熱水都備好了，掀開門簾，叫道。
「小姐……」
「噓！」
程文軒小聲地提醒著燕兒，擺擺手，示意燕兒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