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瑤也沒有太過于計較,拉著程文雪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干什麼?」
舒亦瑤最是那種不會安分的性子,程文雪卻沒想在這個時候離開,遂不為所動。
「在這里呆著能有什麼意思啊,我們在後面擺了席,想行酒令,正差人呢。」懶
程文雪和舒亦瑤就是兩個極端,一動一靜,對于舒亦瑤熱衷的活動,她還喜歡坐在這里,抱著自己的小心事,安安靜靜地坐著。
「可是,行酒令我不是很在行,要不,你讓二嫂陪你過去吧。」
沈如顏笑了笑,剛想推辭。卻被老太君听到了,她笑著對兩人說道。
「顏兒,雪兒,你們都不用陪我了,去行酒令吧。」
和老太君正在聊天的幾位夫人也都隨聲應和著。
「是啊,有我們在,你們就放心的去玩吧。正好也讓我們和老太君好好說說話,免得她老人家還沒說到幾句,就擔心悶著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恭敬不如從命,沈如顏只得答應了隨著舒亦瑤去行酒令。老太君一時興起,招呼著年輕的後輩們都去後面耍玩。這一來,愣是把舒亦瑤的酒席規模拓充了一倍。
丫鬟們端上點心來,大家都圍坐成一團,女孩子成群結隊地坐在一邊,程文雪怕沈如顏不認識人,生疏,遂讓她和自己坐在一起。這時候,程文軒也被老太君‘趕’來了。程文雪見狀,忙將自己身邊的位子讓出來。蟲
「二哥,這兒。」
對于程文雪的心思,兩人都心知肚明。程文軒自然是不會推辭,坐在了程文雪的座位上,沈如顏的左邊。
而程文雪,則另外找了一個位子,在她剛坐下來的時候,隨著大眾過來的林城和林信也過來了。這個時候,座位都差不多坐滿了。只有程文雪身邊還有兩個空位。林城就在程文雪身邊坐了下來。和她打著招呼。
「冒昧了。」
程文雪紅了臉,微微低下頭去,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水,聲如蚊吶。
「沒事。」
林城在七夕的客棧見到程文雪的時候,她就是這番害羞不語的模樣。林城只以為這是因為她是大家閨秀,很怕見生人的緣故。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個刁蠻妹子來。
真是,光只想想就頭疼啊。
沈如庭和‘沈哲翰’也來了,剛好坐在沈如顏的對面,只稍抬眼就能望見對方。
見人都坐齊了,舒亦瑤這個東家拿了一支銀筷子敲響了酒杯。
「咱們行酒令,自然不能和市井中那些俗人相同。我這手上有一束梅花,從我開始,依次往下傳,傳到誰的手上了,就抽一支簽,再按著簽文的要求完成口令。若是誰沒接上來,就罰酒三盅。大家認為如何?」
在場的,皆是出身不凡的,吟詩作對還難不倒他們,于是都沒什麼異議。
梅花在眾人手上傳開來,一個丫鬟蒙著眼在旁邊敲鼓,隨著鼓聲越來越急,梅花也穿得越來越快。這時候,鼓聲戛然而止,最後落到了程文雪的手中。
「這第一棒,居然是我們的程大小姐。」
舒亦瑤笑著,丫鬟忙將白瓷做的簽筒遞過去。程文雪隨意抽了一張。眾人搶過來看。
「得此簽者,需賦一首詠梅古詩。」
這是極為簡單的一個題目,眾人都嘆程文雪好運。程文雪思索片刻,便吟唱道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眾人皆嘆陸游此首《梅花絕句》甚和題意。梅花繼續下傳,陸陸續續地落在了一些人手中。有隨興作詩的,有甘願自罰的。這一巡下來,有些人已經微醉了。唯獨沈如顏和程文軒兩人,還沒被抽到過。
鼓聲再次響動。梅花已經傳到程文軒的手上了,他忙傳過去,鼓聲卻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此時的梅花,穩當當地落在沈如顏的手中。
沈如顏笑著,從簽筒里抽出一簽來,舒亦瑤搶了過去看,笑著念道。
「到底是二嫂子,這題目都要比別人新奇別致得多。即興做出詠梅的上聯,由對家回答下聯。一定要意境結合。下聯的意旨不作要求,但一定要和上聯相對。做不出或是答不出者,兩人需同時罰酒。」
這個題目,新得古怪。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這位二少女乃女乃身上。
這時候,梅花因為被傳來傳去,有些花瓣禁不起折騰,已經散落了。正好有一片落在沈如顏面前的茶水中。
見到這一情景,沈如顏嫣然一笑,念出了上聯。
「茶浸落梅,花香,葉亦香。」
而沈如顏的對家,恰好就是那位‘沈哲翰。’
只見她舉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眾人還以為她是甘新服輸,自願罰酒呢。只是可憐沈如顏做出了上聯,還是要被拖累了。卻沒想到,他放下酒杯之後,下聯就伴隨著濃郁的酒香從她的檀口中蹦了出來。
「風飄飛絮,風寒,雪更寒。」
眾人一驚,這沈家二少爺果真是不同于常人的人物,這對子雖稱不上極為工整,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將這副對子對上來,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勉強對上來的對子讓兩人過了關,這時候,梅花順著鼓聲繼續往下傳,當傳到一位姑娘手上的時候,鼓聲戛然而止。
「喲,這倒是傳到了一位新鮮人手上了。」
舒亦瑤口中的新鮮人,就是程文武失蹤之前,定下的未婚妻——上官若萱。
對于上官若萱,沈如顏還是略有耳聞的,果然如傳聞般安靜嫻雅。
只見她穿著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艷欲滴的味道。
上官若萱掀起袖子,抽出一張竹簽。
「 ,這倒是個好簽。謀望遂意未先知,**青雲莫轉賒。勸君志堅方為吉,他時必定見榮華。還是個姻緣簽呢。」
持著簽筒的丫鬟忍不住驚呼起來,這簽文算得上是這簽筒里最好的一支了。
「這倒是靈驗,程大哥回來了,上官姐姐的好姻緣也不會遠了啊。」
知道上官若萱和程文軒訂了婚的人,都為上官若萱抽到了這只簽感到高興,只說她的命中姻緣到了。
沈如顏倒沒有怎麼注意他人,她望著對面那個臉色大變,花容失色的‘沈哲翰’。心中納罕不已。
他似乎從听到上官若萱這個名字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