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我知道自己曾經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我也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們既然已經是真正的夫妻,我自然會對你負責到底的,也希望你……。」
沈如顏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她及時打住了程文軒的話。
「慢著,你說的真正的夫妻是什麼意思?」懶
程文軒沒想到沈如顏會揪住這個話題不放,還以為她是要興師問罪呢。只得又坐近了一些,說道。
「雖然我現在還記不清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我們行了夫妻之禮是事實。你放心,我們既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往後的日子里,我就會盡到為人夫甚至是為人父的責任的。」
見程文軒表情凝重地向自己發著誓言,沈如顏也迷惑了。
那晚,她的確是險些被程文軒給欺負了,但是後來,燕兒听到了房間內的聲響,覺得不對勁,在程文軒正在月兌她衣裳的時候,沖了進來。抄起一個花瓶,就朝著程文軒砸去。他本來就喝了許多的酒,再經過這一砸,更加地昏昏沉沉了,竟然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見程文軒已經倒了下去。燕兒這才找出了一件披風,將沈如顏幾乎是衣不蔽體的身子給包住。帶著她出了房間。下人們會傳出那樣的流言,是因為她衣衫不整,從程文軒的房中出來,但傳言畢竟不能代表事實。她雖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但是畢竟也以男兒身打拼多年,對于男女之事,多少是有些底的。蟲
「你既然不記得那晚上發生的事,又從哪里听到我們……。」
沈如顏終究是羞于將那些話說出口,但還是將意思表達出來了,留給程文軒的也是一頭霧水。
「可是,那日燕兒明明說……。難道?!」
燕兒只說自己欺負了沈如顏,卻沒說沈如顏怎麼樣了啊,一切都還只是他臆測的結果,但是,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為什麼他的床上會出現沈如顏的肚兜,而且床單被套都換了干淨的呢。
見程文軒一副明顯不相信的樣子,再加上自己將前後事情因果一想,也明白程文軒為什麼會想歪了。她也紅了臉,豁出去地將那日的事實一一道來。
「那日我回到府中,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嫌房中的酒味太濃,就讓人將床單都換了干淨的,沒想到我正打算就寢的時候,你酒興大發,拉著我就要輕薄,我掙扎了一陣,將……都崩掉了。不過你放心,燕兒後來進門來,帶著我離開了。」
沈如顏省略了燕兒砸他的那一幕。
「你放心吧,你不用對我負責任。」
難怪昨晚上不見人影,感情是怕負責任啊。他以為他程文軒是誰啊,以為誰離了他都活不下去了啊。她才不吃這一套,她巴不得他早點放她走!
放下來這幾日壓在心頭的大石,程文軒卻沒有得到一丁點的輕松。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準備接受沈如顏,甚至連孩子都想到了。如果沈如顏懷上了他的孩子,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細心呵護她一輩子。但是,這一切在沈如顏短短的一段話面前,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原來,那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他卻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輕松,心情甚至比當初知道自己輕薄了沈如顏的時候,還要差。
他現在倒希望,那晚上的一切都發生了,沒有燕兒闖進來,她成了他名符其實的妻子。或者,他還可以幻想一下,她的肚子里面,孕育了他的孩子。
獨對沈如顏,他才有這種想法。想和她成為真正的夫妻,舉案齊眉。想他們子孫滿堂,想有她陪著,走完這一輩子。
沈如顏多次在他面前提起要離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在這之前,他還抱著希望,只要成了真正的夫妻,沈如顏就一輩子屬于自己了,他就徹徹底底變成他的人了,不會再想著離開了。
想到這兒,程文軒又覺得自己混賬起來。雖然他自己有三妻四妾,但很多情況下都是他迫不得已娶進門的。他又怎會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聲有多差,怪只怪這一副皮囊生得太好,再加上作為準家主的那些應酬,讓他背上了花心大少的罪名。
其實,他是羨慕大哥和顏如念的。
他們可以這般相愛,毫無保留地為對方付出。
大哥為了顏如念,不惜與府中上下,所有人為敵,而顏如念,忍下所有的白眼與屈辱,只為了讓大哥放心。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啊。
他也希望能夠覓得這樣女子,比起他程家二少爺這個位子,更看重他這個人。
不懂事時,以為杜爾芙是這樣的女子,可是他不久就發現自己錯了。如果他不是程家二少爺,如果他不是生得一副好容貌,她們或許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杜爾芙是如此,陳妙夢是如此,惜玉,更是如此。
惜玉,現在他最後悔的錯誤!
剛娶沈如顏進門的那幾日,他對這個大小定下的女圭女圭親新娘,沒有半點好感。父母親逼著他娶他進門,他心中懷著怨恨,就想要把這股氣撒在她身上,故意疏離她,讓她難堪。一擲千金買下惜玉初夜,也只是為了逼她離開。
他當時怎麼就不知道從沈如顏的角度來想想,且不說她是代嫁新娘,就算她本來就是那個和他有婚約的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反抗這重重壓力鑄造的牢籠。
他還可以把氣撒在沈如顏這個妻子身上,他還可以去花天酒地,借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呢?她的苦,又何從訴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