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
沈如顏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燕兒就已經對那邊繳械投降了。一聲甜甜的姑爺叫得程文軒心花怒放,就差沒給燕兒賞錢了。
要是早知道自己養了個小內奸在身邊,她也就不對她那般推心置月復了。
養虎為患,悔不當初啊。
雖然現在酒店里面是人滿為患,但程文軒這個酒店的東家還是得到了一個視野最好,又最為僻靜的廂房。房間內,一桌子豐盛的美食,那美食之間,圍著的是這酒店的招牌菜,也就是燕兒說的。
長壽面。
看到這碗長壽面,主僕二人皆是大吃一驚。
當初和程家交換的可是沈如詩的庚帖,沈如詩的誕辰,還在好幾個月之後呢,就算是程文軒記錯了,也不至于差這麼長時間吧。
沈如顏的身子微微發顫,手心都滲出細汗。燕兒更是緊張,她抓著沈如顏的披風,死死地盯著程文軒打量,只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火眼金楮,就這樣將他的心思看穿。
「喲,這是誰的壽辰,還有人來嗎?」
沈如顏故作輕松地在程文軒的身邊落座。燕兒則慌忙替她解掉披風,借著放披風的當兒,長吁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砰砰跳動的心,伸長了耳朵,听著兩人的談話。
「哦,你是說那份長壽面啊。是剛剛掌櫃的端上來的讓我試試口味的。你們怎麼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啊?」
程文軒將那晚面條端在沈如顏面前,遞給她一副銀筷,臉上是盈盈笑容,讓人不忍拒絕。
「嘗嘗吧,看看我們這個才聘回來的大廚怎麼樣。誄」
他過分殷勤的舉動讓沈如顏一下子模不清方向,這個世間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剛好她的壽誕,他就讓她試吃長壽面。
他總不至于在面里面下毒害她吧,如是想著,她接過了銀筷。撥動著這碗已經有點冷卻的長壽面。
這碗面看上去的確比她娘做得要好看得多,用牛肉做哨子,還有一個剪得金黃的荷包蛋,光看著就能讓人食指大動。
應該很好吃吧。
她夾起一根面條,送入嘴中。
她敢肯定,程文軒是在有意害她。
別說是大廚了,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婦,也不至于做出這麼咸的面條來。
長壽面一般會偏咸,寓意賢明,賢惠。但是,要不就是這個廚師失去了味覺,要不就是這個廚師上輩子和鹽有仇,她絕對可以懷疑,這個做長壽面的廚師,將一整包鹽都丟了進去。
她才吃了一口,面條剛落入她的嘴中,就讓她頓時口干舌燥。她忙將頭偏到一邊,一陣猛烈的干咳起來。程文軒不明內情,但見她沙著嗓子要水,忙站起身為她遞過來一杯茶水,慌亂之中的沈如顏連著將兩杯茶水下了肚,情況才緩和些。
「好些了嗎?」
程文軒又遞過來一杯茶水,這一下,可把沈如顏折騰得不輕,她連眼淚水都咳出來,隔著朦朧淚眼,她接過了那杯水。卻在瞥在程文軒手上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之事,愣住了神。
就那麼一瞬,她把所有的指責的話,逼回肚中。
在她快要落淚的時候,燕兒很是時候地遞過來一方手帕,她輕輕拭掉溢出眼角的淚水,吵那個害她如此難受的罪魁禍首的男人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是這面的問題嗎?」
程文軒作勢就要拿起筷子,嘗嘗面條,沈如顏自然是要攔住他了。
「二爺,這面沒問題,可能是因為今日並非妾身的壽辰,無福消受這碗長壽面吧。還是放著吧。」
程文軒凝望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絲說謊的痕跡來。她知道他的心思,對他微微一笑,擅自做主,讓燕兒叫了一個伙計來,將那晚長壽面撤下去了。
如果那碗面沒那麼咸的話,她一定會勉為其難地吃完,畢竟這是程文軒的一番心意。
有一個人能這般為自己著想,這份心意,她已經很滿足了,只是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今天是她的壽辰,就一定知道代嫁一事了。
可是,他似乎無意將話挑明,他想干什麼?從他墨書去把她接出來的那時候開始,她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了。
他到底知道她多少事?
這個男人,遠比他表面上看來要深藏不露。能撐起程家半邊天的,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程文軒倒是沒注意到沈如顏的這點小心思,他只是惋惜那晚花費了他一個多時辰的心血,就這樣被端出去倒掉,有些可惜。
不過,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心里卻是很清楚。那晚面一定是很難吃,才會讓她有那麼大的反應。
!什麼無福消受啊,這個世間,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吃那晚長壽面了。
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在端上來之前,他就該先嘗嘗的,至少也不會把事情搞砸了。
兩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心不在焉地用了一點飯,整桌的菜,幾乎都沒怎麼動筷子。
程文軒的心情,是被那晚長壽面給破壞殆盡了,倒是沈如顏,卻比之前要高興些了,她陪著程文軒在大街上走著,偶爾還會主動地問一兩句話,燕兒很識趣地不打擾他們,一個人隔得遠遠的,不是看看這樣,就是模模那樣,好不快活。
「本來想好好請你吃頓飯的,沒想到就這樣被我毀掉了。」
他滿心愧疚,她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應該是被我毀掉的才是,別想那些了。這麼熱鬧的花燈節,可不能浪費了。」
他點點頭,和她並肩走過形形色色的小攤,一路上,他們只覺得總有些人在指指點點,眾人似乎都拿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無數雙的眼楮在背後盯著他們,他們甚至都能听到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程文軒長得的確是俊,但也不至于男女老少通殺吧,眼下的情形,分明是兩人成了眾人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