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的手上,就有著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繭子,而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常年練武,接觸到各式各樣兵器的緣故。
她從來都不知道程文軒身懷絕技。
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容不得她多想,他已經俯來,雖然她現在的他緊閉著雙眼,但是光從那越來越近的溫熱氣息,越來越濃的屬于他的獨特味道,已經足以讓她判斷,他就在她的面前。如果她現在睜開眼,看到的一定是那張放大千萬倍,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他想干什麼?
沈如顏心中正在納罕,就感覺一個涼涼的唇落在了嘴邊,時間放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她的腦海中,就只能剩下那種涼涼的,酥麻的觸覺。身下的被子已經被她捏做一團,在胸口的心髒就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所有的感覺都在此刻分外敏感,觸覺,嗅覺,听覺。她現在感受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覺,她接觸到的,只有他的那一個吻,能听到的,只剩下他在耳邊輕輕吐出來的呼吸。在鼻尖縈繞的味道,也只剩下他那獨特的男性氣息茆。
她熟悉他的味道,一如他一直都覺得她身上有種似有若無的香味一樣。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吻,也絕對不是最激情的一個,但此刻就像是天雷勾動了地火,感情在瞬間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不知道,在月光下這樣的一個吻是多麼地浪漫。月華輕輕撫模著這對戀人的臉頰,在他們輕輕接觸的唇間,溫柔地唱著情歌。夜風也跟著歡動起來,吹得樹影斑駁,似乎是在為兩人這種心靈相契的交流翩翩起舞。大開的窗戶透著絲絲涼意進房來,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房間內節節攀升的溫度。
這個吻很短,僅僅是一番蜻蜓點水,但是又長到兩人都面紅耳赤,呼吸不順。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從這個吻中抽身出來,若是再繼續放肆自己的不舍,保不準他會在這個最不合時宜的場合,把當初在瀟湘苑,他們未來得及完成的事做完。
他在擔心,她同樣也不是怎麼好受,現在的她已經慌了神,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當那薄涼的唇從她的唇上移開的時候,她對自己心上的那種悵然若失的情緒感到無所是從蚊。
「等我三年,好嗎?」
他的語氣很輕,這樣的問句,從沒有準備等她的回答,一陣涼風在她的枕邊落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放在了她的枕頭上,夜風輕輕吹動著輕紗幔,那玉顏就在這一閃一閃的光影中,若隱若現。
「小心火燭」
更夫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清楚楚地傳到房間來,伴隨著那蒼老聲音的,還有那一慢三快的梆子聲,‘咚咚’地敲在人的心坎上。
窗外黑影閃動,但顯然不是樹影,有人已經等不耐煩了。
一遇到她的事,除了嘆息,真是,別無它法了。
凝望了心上人幾眼,終究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正欲離去之際,冷不丁一只玉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緊緊地拽住他的手腕。
「程文軒,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負責的男人。」
她的杏眼圓瞪,心中的憤怒通過手心的熱量清清楚楚地傳遞給準備就這有偷偷溜走的人知道。他的驚奇只維持了不到一瞬。他早就該想到的,她的睡相從來就不是很好,半個多時辰,幾乎都沒動一下,實在不像她。
「你沒睡著?」
他沒辦法,只得在床邊坐下來,因為要牢牢扣住他,所以她只能借著他強健有力的臂膀,爬坐起來。月光下,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要是睡著了,你是不是就準備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他望著她,眼中的深情足以溺死這個時間所有的雌性生物。若不是有強大的定力作支撐,沈如顏早就深陷其中了。
「程文軒,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等你的,別說三年,三天我都不會。你走了我就立馬去找一個比你好千倍,好萬倍的男人,我……。」
她還沒回過神來,只感到一陣疾風閃過,下一刻她就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點了穴道,不僅說不出話來,更是動彈不得,直挺挺地就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我好的男人了,你還是認命吧。還有,下一回我不在的時候,褻衣穿保守點。」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男權宣言,那語氣之曖昧,就像是在和她呢噥情話一樣。
不過,他也的確是在呢噥情話。但是他的話也提醒了她,她這才感受到胸口一陣涼意,原來那褻衣的絲帶被她扯下來之後,就松了下來,胸前的風光盡數曝在月光下。
白白便宜了這個自大的男人。
沈如顏一邊憤憤不平地在心里罵著眼前這個無恥之徒,一邊無可奈何地看著他替她將被子蓋好,起身走出房間。
他是翻窗進來的,為了不引人懷疑,他還是準備翻出去,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沈如顏一句。
「穴道兩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趁這個機會,你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程文軒現在早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他優雅地翻窗出去,不敢回頭再看她一眼。
于此,他自然是不知道她眼角的那一滴淚珠兒,在月光下是怎樣的晶瑩,是怎樣地讓人心碎。
走出綢緞莊沒幾步,就有兩個人影從暗處牽著一匹良駒走了出來。
接過他們手上的韁繩,不放心的他忍不住又交代了幾句。
「以後對不壞好意接近她的男人,一律不用手下留情。」
墨琴,墨畫這兩個江湖上已算是鼎鼎有名地人物很無奈地發現,她們被大材小用派來保護一個女人就已經很離譜了,更離譜的居然還要幫她擋桃花債。
全職丫鬟也不過如此了吧。
但是誰讓他是她們的主子呢,縱然心中有千萬遍的不願意,也只得順從地接下命令來。
「是。」
突然間,一向比較較真的墨畫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就在程文軒準備翻身上馬的那一刻問了出來。
「那要是纏著二少女乃女乃的是女人呢?」
程文軒︰「……」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