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虐戀情深之襄王有夢文/沈如顏
這正是逼得程文靈越來越暴力的罪魁禍首,這種想法,日復一日地折磨著他。而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拉著她一起下地獄。他為了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那她被他囚住了又如何,她拿走了他的心,他卻只綁住了她的人,算起來,他才是吃虧的那一個。所以,他現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只要她能笑一個,像在徐昌面前那樣,不一定要璀璨如花,只要有笑容,只要對他不再這般冰冷絕情,他便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她怎麼就這般不懂他的心意,他都只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下來了,他卻是連一個笑容都吝嗇施舍。他沒有要求她為他的付出,等量回報。可是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也受不起這般糟蹋啊。
「我如何》在你眼里,你的徐大哥就是萬般的好,我便是萬般的不好是吧。你可別忘了。」
大手掐上她的下巴,那女敕滑的肌膚,正是他魂牽夢縈的地方。他可以清楚地知道她身上每一個生長的部位,卻看不透她心中,哪怕只是一角的露痕。傷人的話,月兌口而出,他甚至,都還來不及思考。
「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說你的徐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不會繼續喜歡你。」
程昭容卻是徹底的被激怒了,這一年以來,他們很少提及徐昌,因為似乎在程文靈心中,徐昌是一個禁忌,以前對他,多多少少有些畏懼,所以程昭容也沒怎麼敢提起他。今日,卻是他自己跳起來的話題,而且還說出這般傷人心的話來。玉手高高揚起,抬手便在程文靈的臉上拍出一個鮮明的掌印。她的手在打過之後,都已經不受控制在發抖,一半是因為恐懼,一半是因為疼痛。她知道,在她手疼的同時,他的臉,不比她的手好到哪里去。那鮮明的五指印痕,便是最好的例子饃。
「你無恥。」
她這一年積累的怒火,在這一刻被全面激發出來。她無法做到像沈如顏那般堅強。她沒辦法止住眼淚,一邊簌簌地落淚,一邊卻要挺直腰板,讓那個變得越來越蠻不講理的男人,知道自己滿腔怒火。
無恥?原來在她心中,就是這麼定義他的。是啊,他是無恥,可是,這一切,都是她逼的,是的,是她逼的蟹。
不顧臉上火辣辣的掌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地撕開她的衣服,不管那料子有多昂貴。只听得嘩啦一聲。衣服的領子便被扯開。扣子也不知道彈往何處。如果說程昭容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是不知所措的話。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再不懂男女之事的人也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他每次便是這樣,每次的爭吵或是冷戰,都會以他撕開她的衣服,強迫著佔有她的身子為終止。她模不清楚他的想法,她已經想盡辦法在激怒他,想讓他對她失去興趣,放棄她。可是,他卻在一赴**巫山之後,便就像是忘記了之前的所有事情一般。照樣吃穿用度,用最好的為她準備著。照樣每隔三天,就來看她一回。然後,照樣爭吵,照樣冷戰。照樣這般結束。照樣在第二天早上,重新開始。
甩他巴掌已經不是第一回,也絕對算不上她對他做的,最厲害的事。在他不顧她的反對,奪走她的清白之身的那一夜,她曾經在他趴伏在她身上的時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甚至都能聞到那股腥甜的血腥味直往上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甚至都咬到貝齒已經發酸。可是卻還是不肯放手。他也沒有放過她。即使她咬得都要見了骨頭,還是毫不遲疑地沖進她的身子。她終究是沒有他心狠。最後還是她先妥協,留著淚,松了口。那一回,他的血留得比她的還多。她親眼看見他只在院子里面嚼碎了一點止血的草藥,涂在傷口上。便沒有再管他。那一次,他有半個月沒有來夢園。後來從丫鬟口中,她才知道,他來過,但是那次她咬開的傷口潰爛了,每次都只是扯了點草藥,在她的門前站一會兒,便匆匆離開。後來,她看到了那個傷口,一排排整齊的齒痕,周圍有些發黑,還有潰爛過的痕跡。那些丫鬟是沒有說謊的。可是他卻一笑而過,甚至在她面前,遞上了另外一只肩膀。
「你恨我有多深,就咬多深。因為,我還會做讓你更恨我的事。」
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再咬下去,不是心軟,不是妥協,只是累了,她已經累了和他做這種無謂的掙扎。她本來就不喜歡爭,再說她經歷過那些事情之後,已經很清楚,她再怎麼努力也是違抗不了命運的捉弄。她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不能擁有清清白白的人生。髒了,反正已經髒了,又何苦再髒這一回。
她就那樣,直愣愣地站著。不反抗,也不說話。甚至還在死死地咬住嘴唇,即使是嘴唇出血了,也不讓自己申吟出聲。程文靈的唇,薄而涼。老人說,這樣的男人,注定花心。他花心嗎?她不知道,她已經有一年,沒有接觸外面的世界了。偶爾,她還是希望他花心的。至少玩著玩著,就會將她忘了。或許,她還有機會,能夠重回庵堂,常伴青燈古佛,一輩子伺候佛祖。隨師傅一起,普渡眾生。
一粒粒的吻,在胸前落下,程昭容不用看也知道,脖頸處,肯定已經有了一圈圈的吻痕。空氣有些發涼,微冷的夜風將她被撕碎的裙擺撩起。玉肌在月光下,越發顯得瑩白了。她卻如同已經死去了一樣,不哭不笑,無淚無痛。隨他怎麼折騰,她已經毫無反應,再無抗爭了。
他不喜歡這樣糟踐自己的她,很不喜歡。
在他的唇漸漸變得溫熱,她的肌膚卻逐漸趨于冰冷的時候,出程文靈卻第一次沒有再繼續下去,從她的身上爬起來,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她的眼神,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帶著不解與恐慌。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一再地提醒著自己,不是他的錯,他不過是單純地在愛一人而已。可是對程昭容的那種愧疚之心,在今晚,兩人開誠布公地將徐昌提出來的時候,本應該比以往更加憤怒的他,此刻卻讓愧疚,佔據了心神。看著她一點點地往被子里面縮進,避他如蛇蠍。讓他也不得不開始反思,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不管是在程府,還是在葉宅,他們之間的關系,曾經是那般的親密無間。她也曾經對他掏心掏肺過,不然也不會在想要離開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了他。求他帶她出去。
那種他從來不敢觸及的乘人之危的挫敗感,也在這個時候,一起涌上心頭,他對程昭容伸出了手,本來是想替她擦掉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卻在觸及她那種恐懼的眼神之時,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站起身,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落在床上的影子,修長而孤單。這一刻,程昭容才驚覺,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逗她玩樂的小男孩了。而她也不再是當年的簡簡單單不受程府歡迎的小丫頭,他是一個男人,一個不再單純地只滿足于做她小叔的男人,而她已經蛻變成女人,一個生命中不肯能只存在單純的親情與友情,還有一個她從不曾接觸,也從不曾弄懂的復雜感情。這種感情不像親情,更不像友情,有喜歡,有討厭,有快樂,有甜蜜。沒有固定的準則,沒有方向,沒有人教過她該如何處理感情上的事。她在這方面就是一片空白。可是,她卻感覺,他比她,也成熟不了多少。「我先走了,有什麼想要的,就和丫鬟說。」
程文靈的腳步在拉開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期待什麼,但是即使有月光照耀,房間里面卻比以往更加漆黑,今夜出奇的安靜,連一聲蟲鳴鳥叫都不曾有。他終究是沒有那個耐心再等下去,拉開門就往外走。一步都不曾再停留。而程昭容隱藏在黑暗中的眸子,如星星般閃亮,不止是驚恐未定的淚花,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反正是程文靈未曾見過的,另一種情景。
程文靈頭一回沒在夢園過夜便離開了,那些丫鬟也很吃驚,以往的計劃被打亂,一時間夢園上下,要為夫人燒水洗澡,準備宵夜,又是一陣慌亂。不過閻王爺不在,她們多少還是輕松了一些。
程文靈稍微整理了一下服飾,拉開了夢園的麼大門,早就有馬車在門外等候了,見他這麼早就出來了,正在打哈欠準備躺在馬車上好好睡一覺的車夫也是大吃一驚,只得強打起精神來。拉緊韁繩。隨時準備趕車。
程文靈一襲玄色衣服,完全隱沒在夜色中,可是牆角中,有人探出了頭,盯著程文靈離開的腳步,拳頭漸漸攥緊,無限的怒氣,連樹上的鳥兒都驚動了,一時之間,不少黑鴉飛起,向著月光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