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靜悄悄的,雲強不知道該怎表達自己的想法,因為李波說的情況並不完全適合自己。
而揚帆……就那麼一臉淡然的坐在沙發里一句話都不說,整個房間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至極。
「你應該還沒吃飯,我去做飯!」李波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起身離開了客廳向廚房走去。
房間里只剩下了揚帆和雲強,但是這一次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李波快要做晚飯的時候,揚帆才有些蕭索的說道︰「明天我想去看看張必超。」
雲強本來在仰頭看著天花板,可是在听到揚帆的話後,雲強的瞳孔一瞬間放大,就連在廚房中的李波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
「他…好像搬家了!」雲強緩緩閉上自己的雙眼說道。
揚帆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雲強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雲強閉著雙眼面向揚帆露出了一個笑眯眯的笑容說道︰「就是你離開的時候啊,我去找過你的,他說他也聯系不上你,而且他準備搬家了。」
揚帆楞了一下,看了看一臉笑意的雲強,緩緩的低下頭臉色黯然哦了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了。
晚飯過後,揚帆放下碗筷說道︰「有些累了,我想休息。」
雲強和李波都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著碗中的飯,雲強放下碗筷說道︰「你去我的房間,左面第一間,我去蘇野的房間。」
揚帆點點頭,然後起身走向了原本屬于雲強的房間。
躺在床上,揚帆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睡意。
細細想來李波說的話並不是全無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斗,只不過戰斗的形式會不同而已。
能力越強就會經歷更多的戰斗嗎?
揚帆在仔細的想了一下之後才發現,一直以來除了和蘇野的戰斗之外,所有自己有可能遇到的戰斗都因為粱曉葵的存在而與自己擦身而過。
不讓自己參加戰斗嗎?
揚帆看著自己手心,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一切。
自己的實力越來越強了,雖然沒有和誰戰斗過,但是揚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和從前不同了。
最可怕的是那一次‘他’的走火入魔之後,揚帆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記憶中竟然存在著‘他’走火入魔之後所有的動作和戰斗記憶。
攥緊拳頭,揚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是戰斗?還是依舊和從前一樣,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深深的嘆了口氣,揚帆帶著復雜的心緒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客廳中,李波和雲強坐在一起,兩人都緊鎖著自己的眉頭看著桌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波才緩緩開口問道︰「他說的張必超…難道是那個人?」
「嗯!」雲強緩緩點頭,但是並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他好像並不知道張必超的身份!」李波繼續說道,臉上的表情也說不清是同情還是其他的什麼。
「當然了,他肯定是不知道,否則他就不會去說看看張必超了。哎…」說完,雲強深深的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揚帆說。想來就是自己和他說了,如果他不親眼認證這一切,那麼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反而會因為這件事和自己翻臉也說不定。
畢竟…張必超是他最在乎的兄弟,猶如親兄弟一樣的存在。
「那如果他真的去…」李波已經說不下去了,現在那個張必超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很多很多的非正常人類,如果現在揚帆闖進去,毫無疑問會被牽進那個混亂的漩渦中。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沒等李波說完,雲強已經開口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還是先把你的事情處理好,然後…」
說道這里,雲強的眼中出現了一種異常堅定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決絕。這是李波在和雲強相處以來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這樣的神色。
「然後我就和他一起流浪,兩個人…去戰斗,去生存!」雲強的眼中閃爍著異樣執著的火光說道。
李波愣愣的看著雲強好半天,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像雲強這麼開朗的人也會做出這麼武斷的決定,為什麼緊緊為了揚帆一個人他就要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苦笑了一下,李波有些無奈的說道︰「說什麼兩個人,你這麼幫我,我若是不和你們一起,那不就是忘恩負義了麼!」
雲強轉頭看著李波笑了笑說道︰「算了,你要為茜茜著想。」
一句話,雲強回絕了李波的好意,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深了個懶腰後說道︰「我也有些累了,這次的任務還真是折磨人,我去睡覺了!」
說完雲強已經轉身向蘇野的房間走去,這一夜,對他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悠然的睜開了雙眼,揚帆雙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點的睡意,而現在…窗外的天空還是黑色的。
閉上眼楮嘆了口氣,揚帆起身下床,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著之後,揚帆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客廳中一個人都沒有,現在雲強和李波還在睡覺。嘆了口氣,揚帆轉身向門口走去。
直到揚帆離開別墅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雲強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他的雙眼中滿是憂愁。
「孟獲…」雲強猶豫著叫了一下孟獲。
黑暗中,一個漆黑的影子從窗下走了出來。
曾經那只雖然有些嚇人但是很可愛的小小,現在已經根本看不出來半點狗的樣子了。
漆黑的皮毛,充滿了野性的目光,那曾經是小小的身體,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只健碩的黑豹。
「擔心嗎?」孟獲在走出來之後看著床上的雲強問道。
閉上雙眼,雲強用無奈的口氣說道︰「那是當然的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出面,拜托了…保護他,盡可能的…不要讓他現在和那些人起沖突。」
孟獲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雲強,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黑漆漆的凌晨,揚帆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這個他生活了幾年的城市中。
這麼早的時間,這個城市寂靜的有些讓人感覺到害怕,在這寒冷的冬天中更是讓揚帆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毫無人氣的冰窟中。
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揚帆緊了緊衣領繼續向前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揚帆此刻就想這麼靜靜的走著。
在他身後很遠的地方,一個身形有些奇怪的黑貓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身體變成了黑貓一樣的大小,但是黑豹就是黑豹,即使是迷你版的,他和黑貓的不同依舊是那麼的明顯。
一人一獸一前一後靜靜的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就仿佛此時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終于在天空泛出了一點點白色的時候,揚帆走到了曾經自己和張必超一起居住的小區外。
而現在,小區外為上班的白領們準備的小攤里還沒有人出現。
站在小區外的看著自己曾經住過的那棟樓,揚帆感覺自己仿佛好幾年都沒有回來過一樣。
苦笑了一下,揚帆帶著自嘲說道︰「我又不是老頭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深吸了口氣,揚帆抬起腳走進了小區。
就在他踏進小區不過幾米的時候,揚帆陡然感覺到了一種讓自己氣悶的壓迫感籠罩在自己的身體周圍。
揚帆的瞳孔瞬間放大,猶如失去魂魄一樣看著自己的腳下。
這個感覺…和在西門家的時候赤噩出現的感覺是那麼的相似。
雖然這個感覺比起當初赤噩隨意散發出的那種壓迫感要差很多,但是這一次壓迫感是沖著自己來的。
這種還沒有見到人影就被完全壓制住的感覺,讓揚帆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置身于猛獸的口中一樣。
還沒有緩過神,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揚帆的身前。
身影很高大,僅僅是目測,揚帆就能確定這個人的身高絕對在兩米以上。
來人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揚帆的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揚帆說道︰「小鬼…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回去。」
咬著牙壓下了自己心中生出的懼意,揚帆抬頭用不屈服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憑什麼?」
「就憑你的實力太菜了!」男子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那樣子就仿佛此時在俯視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螻蟻。
對方的態度讓他的心里忽的騰升起一股怒火,眼神中帶著一絲狠厲,揚帆反問道︰「要是我說不呢?」
「嘿…」听到揚帆的話對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那我就負責把你送回娘胎里。」
話音剛落,對方一拳直直的打向揚帆的面門。
瞳孔驟然收縮,揚帆在千鈞一發之刻身體猛的向後一扭,同時左腳想本應該是右腳踏出去的地方踏去。
一個腳步的和身體的變化,揚帆不僅僅躲過了男子的一拳,甚至此時的他已經站在了男子的右側。
此時男子剛剛揮出去的右拳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他的腋下完全暴漏在了揚帆的眼前。
平伸著手掌凝成刀壯,揚帆面露凶相好不猶豫的一刀斬向了男子的手臂。
男子自然不是揚帆這樣的菜鳥,只不過男子剛剛是因為大意,是因為小看了揚帆所以才會一擊未中。
側身一擺,男子直擊出去的右拳隨著身體的搖擺向揚帆掃來。
揚帆的手刀是什麼?他的手刀上帶著的是時間斷層。
時間斷層對于揚帆來說就是他能力的唯一攻擊手段,無視防御的攻擊。
但是如果現在面對揚帆的是西門念一類心思細膩的人絕對不會就這麼揮拳去攻擊揚帆的手臂。
不管對方的攻擊是不是無視防御的,其攻擊力都會有一個最大限額。
而且猶如揚帆這種無視防御的攻擊其限制更是大的夸張。
然而男子很顯然並沒有把他的攻擊放在眼里,甚至揚帆剛剛那一個側身躲避的動作都被他看成了是偶然。
下一刻,時間仿佛是靜止了一樣。
男子愣住了,同時揚帆也愣住了。
揚帆的手臂就好像是一柄異常鋒利的細劍斬過豆腐一樣沒有絲毫阻礙的穿過了男子的右臂。
而男子根本連一絲疼痛都沒有感覺到。
下一刻,在兩個都愣住的人眼中,男子的小臂從他的整條手臂上月兌離落在了雪地上。
猛然噴灑的鮮血讓兩個人的瞳孔都在一時間擴散到幾乎失神的狀態。
「啊~~~」男子左手把著自己的斷臂仰頭痛苦的叫了出來。
揚帆傻呆呆的看著男子的斷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痛呼一聲,男子猛然認識到了面前這只螻蟻的可怕,毫不猶豫的轉身便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揚帆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失神的狀態,根本就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
小區的門口,化身為黑貓一般大小的孟獲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怎麼…回事?」揚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右手的手掌外側,還滴滴的向下滲著血液,屬于那個男人的血液。
小區的另一邊,男子瘋狂的向小區的深處跑去,然而就在他即將要跑到伙伴那里的時候,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只黑色的豹子。
仿佛忘記了疼痛,男子緊抓著自己的右臂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黑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在那黑豹的眼中,他看到的殺意,毫無隱藏沖著自己的殺意。
為什麼這里會有豹子!!!?
就在男子的心里生出了這個想法的時候,孟獲忽然開口說道︰「抱歉,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這里!」
心里陡然一驚,男子後退一步擺好了架勢,然而…一切都晚了。
一個黑影仿佛是從面前急駛而去的卡車般一晃而過,在下一刻,男子陡然覺得自己的右臂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從他面前劃過的孟獲,在落地之後吐掉了嘴中的一截斷臂,然後在男子發出痛呼之前再一次一躍而起。
「啊~~呃……」
仿佛是卡在了喉嚨里一樣,男子的痛呼聲緊緊出現了一個開始就停住了。
不…不是仿佛,而是確確實實卡在了喉嚨里。
落地,孟獲張嘴吐出了一截模糊的物體,然後猛的向腳下的雪地咬去。
「呸!」狠狠的吐了一口,孟獲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的說道︰「真是討厭這個身體的戰斗方式。」
在孟獲的話說完的時候,男子的左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緩緩的跪在了地面上。
張大了嘴巴的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已經失去了喉嚨的他已經不能再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帶著不甘與恐懼,男子的瞳孔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砰的一聲趴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