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森林中,揚帆恍惚中覺得自己仿佛是離開了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
露出了一個苦笑,揚帆覺得這一切都像是笑話似的。
自己恬不知恥的和悔月說什麼‘里世界一個人活不下去’,結果現在自己不就是一個人麼。
低頭看了看蜷在自己懷里睡著了的狼寶寶,揚帆無奈的搖搖頭,這家伙…不是人!
走著走著揚帆漸漸的感覺到了奇怪,按理說這樣的森林里就算是沒有狼和狐狸什麼的,至少也該有蛇鼠一類的。
可是一路走來別說是蛇鼠了,就連蟲子都沒看到幾只。
就在揚帆詫異的時候,一只松鼠逃命一般的竄進了揚帆的視線,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只渾身灰色的野貓。
看到揚帆的一瞬間,那松鼠就很及時的剎閘了,然後竟然轉頭向自己身後的野貓竄然而在去。
揚帆頓時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這是咋回事?
松鼠的小宇宙爆發了!?
下一刻,小松鼠在野貓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從野貓的肚皮下面鑽了過去,直到這個時候野貓才看到揚帆。
幾乎和那只松鼠一樣的表現,野貓拼命的停止住自己的身體,然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逃去,而且那方向…絕對不是松鼠逃走的方向。
他們…在害怕自己!?
像是想到了什麼,揚帆猛的低頭想懷中的狼寶寶看去。
原本蜷在揚帆懷里睡覺的狼寶寶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了,一雙大眼楮看著野貓跑走的方向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餓了!?
揚帆啞然失笑,原來這群動物害怕的不是自己,是赤噩啊!
赤噩…
揚帆心里忽然一驚!
莫非現在的赤噩在退化成狼寶寶之後還擁有著一般動物不能擁有的和比擬的東西?
伸手將狼寶寶抱到自己的面前,揚帆雙眼緊緊的盯著狼寶寶,似乎要在它的眼中看出什麼來。
但可惜的是狼寶寶根本就不看他,那雙漆黑的眼楮一直在盯著野貓的背影。
嘆了口氣,揚帆無奈的把狼寶寶放在了地上。
找了一棵樹坐下,揚帆看著猶如白色閃電一樣沖向野貓的狼寶寶。
赤噩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追上了野貓。
野貓眼看自己要被追上了,轉身一竄就像樹上爬去。
蹲在一支樹杈上,野貓瑟瑟發抖的看著下方的狼寶寶。
揚帆好笑的看著蹲在樹下的赤噩,這回怎麼辦,和那只野貓對峙?看誰先餓死?
想到這里揚帆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揚帆發笑的時候狼寶寶的耳朵動了一下,就好像感覺到揚帆在嘲笑自己一樣,狼寶寶竟然轉頭對揚帆‘嗷嗷’的叫了兩聲。
揚帆愣了一下,然後笑的更歡了。
他喜歡現在的赤噩,不喜歡曾經那個冷冰冰還隱藏著自己性別的赤噩,那個她太假,這個赤噩…才是真的。
就在揚帆笑聲放大的時候,在野貓的身後陡然竄出了一個白影將野貓從樹杈上撲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原本蹲在地面的赤噩猛的竄了上去。
等到赤噩的小嘴已經咬住了野貓的喉嚨時,揚帆才停止笑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在赤噩的面前,不只是一直野貓,還有…另一支赤噩!
直到野貓斷氣了之後,另一支赤噩消失了,然後赤噩的本體開始進食…
揚帆此時只能帶著意外和驚喜的表情看著赤噩。
剛才那是什麼?
那是分身!
那是赤噩在成為妖之後練出來獨特的分身。
即使是退化了,它依舊是妖,只不過它的妖力不能讓他再保持人形,甚至引起了他本體的退化。
等到揚帆想完了這一點的時候,狼寶寶已經邁著四方步一臉滿足的走了回來。
彎腰把狼寶寶抱起舉到眼前,揚帆帶著驚喜的表情問道︰「你能听懂我說話對不對,你還是赤噩對嗎?」
然而狼寶寶的一雙大眼楮中只有好奇,歪著小腦袋莫名其妙的看著揚帆。
不是嗎?
揚帆嘆了口氣將狼寶寶抱在懷里,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狼寶寶還保留著赤噩的本能,也就是說他的妖丹雖然破了,但是妖力還有存留。
他遲早還會成為赤噩!
但是記憶呢?
他的記憶應該因為妖丹的破裂消失了…
不!
不對!
應該是因為現在的他是一只小狼,因為靈魂變弱,他的靈魂不能承載這些感情和記憶,所以這些東西應該被封印在他靈魂的深處。
只需要一個契機,赤噩…就會復活!
雙眼猛的一亮,揚帆停住了腳步。
在森林中是安全的,在森林中是找不到契機的,況且…在森林里自己是不可能遇到戰斗的。
轉身,揚帆像右手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大連所在的方向。
只要有人類的地方,就會有戰場!
只要有戰場,就可以戰斗!
不知不覺間,揚帆的腳步加快了。
因為心中的期待,期待著戰斗,期待著變強…期待著赤噩的重生。
在叢林中,只有揚帆一個人靜靜的走著,這一次…沒有道家的人跟著。
仿佛是獲得了自由一樣,揚帆每天走累了就停下類呼吸著城市中感受不到的泥土芬芳,休息夠了就繼續趕路。
第一天,揚帆撐下來了,用毅力!
第二天,揚帆真的感覺自己已經很累了,于是他的煙抽的更勤了。
第三天,….揚帆終于忍不住和狼寶寶一樣開始在森林中捕食。
終于在第六天揚帆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看到了森林的邊緣,甚至遠遠的,他還能看到一個小鎮,一個繁華的小鎮,在自己家鄉不可能見到的小鎮。
說是小鎮的原因是因為這片地方遠遠看去真的不大,最多也就和自己家鄉那個小鎮差不多大小而已。
但不同的是,這個小鎮中到處都是房,雖然大多數都是二層的,但是也能看出這個小鎮的富饒。
彎腰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揚帆將外套搭在肩上邁動著仿佛掛著鉛球一樣沉重的步子向小鎮走去。
離小鎮越來越近,揚帆的心卻是越來越激動,因為他看到了讓他懷念的播種機。
真的很懷念,自己也不知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這東西了,至少從自己讀高中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東西。
就在揚帆即將走進小鎮的時候,一輛拖拉機停在了他的面前,開著拖拉機的是一位壯漢,臉上憨厚的表情讓揚帆有些發懵。
現在的人…真的會有這樣的表情?
「小伙子…你不會是從外地走過來的?」壯漢笑呵呵的看著揚帆問道,雖然拖拉機的聲音很大,但是壯漢的聲音竟然比拖拉機還大。
微微點下頭,揚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難道說自己是穿越那片大森林走過來的?開玩笑!不被當作怪物才怪!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算是‘怪物’了。
「哈哈哈哈~」看到揚帆點頭,壯漢發出了一陣豪邁的笑聲說道︰「想不到啊,現在還有你這麼有毅力的年輕人,要知道離這里最近的地方也有三十公里,你竟然是一直走過來的,怎麼樣?要不要到我家歇歇腳?」
揚帆錯愕的看著這個壯漢,然後帶著一絲感激的語氣問道︰「可以嗎?」
「哈哈哈~有什麼不可以的,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殺人犯!」說著壯漢拍了拍拖拉機的左翼說道︰「來坐上來!」
鬼使神差似的,揚帆竟然就那麼听話的乖乖做了上去。
拖拉機的轟鳴聲更加的大了,但是揚帆此時卻仿佛置身于夢中。
咋回事?
莫非自己來到了世外桃源?
這里都是與世隔絕沒有心計的善良人?
在城市中呆久了,揚帆已經習慣了每個人都帶著虛偽的面具,然而在看到壯漢那憨厚的笑容時,揚帆就已經覺得自己進入了異世界。
其實揚帆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要是有一面鏡子的話他就知道為什麼壯漢對他毫無戒心了。
揚帆比以前更瘦了,雖然現在的他給人一種很結實的感覺,但是他更瘦了這是事實。
而且他的身上除了雜草就是灰塵,好幾天沒洗過的臉也變得烏七八黑的。
雖然很怪異,但是任何人看到現在的揚帆都會本能的感覺到他很可憐。
壯漢的家是二層,在壯漢把車停在院子里的時候,揚帆才恍如夢中驚醒一樣說道︰「那個…我叫揚帆,這樣打擾你們…真的不好意思!」
「哈哈哈~~~沒什麼的!徒步旅行到這里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了,我們以前也招待過這樣的人,他還教了我們很多東西呢!看你年紀也就二十多!我叫張漢生,你叫我張叔就行了!」說著壯漢已經把車熄了火,然後率先向房門走去。
當揚帆看到壯漢掏出鑰匙去開房門的時候呆了一下。
他出生在鄉下,對鄉下很了解的。
一般來說外出農活的時候都是夫妻一起的,在車上的時候揚帆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的妻子沒有和他一起。
而現在他竟然直接掏出鑰匙來開門,也就是說他家並沒有其他人了。
壯漢看年紀少說也有三十好幾了,不可能連家室都沒有的,這是怎麼回事?
「抱歉,我家就我和我女兒了,不過我女兒在上高中,現在家里就我自己,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你想吃什麼就去後院隨便摘!」說著壯漢已經走進屋內。
走進屋子,揚帆這才恍然的點點頭。
確實如他所說,他家應該只有他自己才對。
房子裝修的很漂亮,但是卻很凌亂,什麼拖鞋啊毛巾啊到處亂扔。
如果家里真的有女人的話,應該是另一番樣子才對。
當揚帆看到門口處鏡子中的自己之後,揚帆忍不住好奇的多打量了兩眼。
靠!
這真是自己啊!
剛看到鏡子的時候揚帆還以為這是什麼高科技的壁畫呢,還弄個鬼的畫像,闢邪啊?
結果看了一會才發現,這特麼的原來是自己!
MD!
自己都能闢邪了!
「那個…張叔…你家有沒有浴室?我…想洗洗…」也就是揚帆因為好幾天沒洗臉的原因看不出顏色,否則的話一定能看到那猶如猴一樣的火紅。
「在客廳的右邊!」壯漢並沒有特別的在意,在廚房中喊了一嗓子之後就沒了聲音。
緩緩的嘆了口氣,揚帆抱著狼寶寶一起走向了浴室。
說也奇怪,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揚帆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狼寶寶卻依舊是一身的潔白,一塵不染。
半個小時之後,揚帆帶著一臉輕松穿著一個褲頭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說不清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壯漢的笑容,揚帆竟然在這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戰斗,忘記了自己正在逃亡,忘記了自己想要變強…
揚帆出來的同時,壯漢也正從廚房走出來,在看到揚帆只穿著褲頭的時候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我房間里有我的衣服,你穿著可能會大很多,但總比這樣強的!」
听壯漢這麼一說,揚帆罕見的臉紅了,然後就像是後面有猛獸似的沖進了壯漢的房間。
在換衣服的時候,揚帆看到了壯漢房間的一個照片!
那應該是結婚照才對!
照片上壯漢的笑容是那麼爽朗幸福。
照片上的女人……
揚帆的眼角猛地抖了一下!
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看到照片而已,但是緊緊是這樣,揚帆在看到那照片的時候就產生了這種錯覺。
不對!
不是錯覺!一定是這樣!
恍惚間一段段仿佛是電影影片一樣的畫面出現在揚帆的腦海中。
一個女人在深夜中離開了家,在離開的時候她不舍的吻著自己丈夫的嘴唇,吻著自己女兒的額頭。
當她離開房間之後,她的身體就像是泡沫一樣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一個的氣泡在房間中飄蕩著…
「那是我妻子!呵呵…很漂亮!」壯漢的聲音忽然從揚帆的身後傳來。
揚帆一驚,然後轉頭縮了一下脖子對壯漢歉意的一笑說道︰「不好意思…」
「沒什麼的,都已經過去了。只不過…有些不舍!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人,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女人,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哈哈哈~~~不說這些了,來~~~吃飯!順便陪我喝兩杯!」說著壯漢拉著揚帆的手臂已經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