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池腳下一動,輕輕一閃,讓過高興的拳鋒然後一爪拍在高興的手臂上,直接將他身上的衣袖抓破,在胳膊上帶出三道兩寸來長的紅色印記,同時也將高興的身子拍飛出去。
「吼!」胳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猛然激起了高興體內的雄性,他狂吼一聲,一雙手臂舞動起來,帶著轟轟的聲響,如同重錘一般擊向陰池,雖然沒有什麼章法,但速度卻極快,勢大力沉,一時間竟讓陰池節節敗退,近不得身。
「哼,看你有多少力氣可以消耗!到時候看老夫如何**你!」陰池一邊靈巧地躲避著高興的攻擊,一邊喃喃自語著。在陰池看來,高興不足二十歲的年紀,就算打娘胎起就開始練功,也絕對比不上自己近五十年苦修的功力深厚。所以他只需要耐心等待,高興終究會精疲力竭,成為他的胯下玩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興和陰池拳來腳往,將整個屋子弄得是凌亂不堪。在如同猛獸的呼嘯一般的北風下,雖然高興和陰池弄出的動靜不小,但卻沒有驚動淮陰王府的其他人。
漸漸的,陰池心中不禁沒有輕松,反而沉重起來。原因無他,高興不但沒有力盡之相,反而依舊龍精虎猛,而且他眼中那股瘋狂的情緒竟然在逐漸消退,手上的攻擊也有了章法,招式凌厲而狠辣,讓陰池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應付。
陰池卻是不知,高興之所以逐漸恢復清明,全是得益于胸口那個佛像掛墜以及體內平和的長生真氣。
佛家之物向來便有化解戾氣,震懾邪魅,平和內心的功效。高興身上佩帶著的佛像掛墜卻有有著奇特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功能,雖然高興因為陰池辱及鄭氏陷入了瘋狂之中,但隨著心中怒氣的發泄,在佛像掛墜散發的佛氣的滋潤下,他那顆被嗜血與殺戮充斥的心靈便逐漸恢復了清明。
「老鬼,有什麼本事趕快使將出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恢復了冷靜的高興遠遠不是下山猛虎可以比擬,他就如同一個格斗的兵器,完美地演繹著人類的格斗技巧,只是幾招時間就將陰池逼得手忙腳亂。
也許高興在功力深厚方面卻是不如他,但高興的戰斗經驗之豐富卻絕對是少有人比,而他那看似沒有章法,卻刁鑽而凌厲的招式總讓人防不甚防。
「哼,小女娃既然自尋死路,老夫焉會客氣?」陰池心中大怒,卯足了力氣與高興對了一掌。
「砰!」隨著這聲悶響,高興與陰池同時向後跌退,分散開來,兩人之間相距五米。
「老鬼,不過如此,還妄稱為王!」高興不屑地看著陰池,雙腿微微分立,雙臂自然垂在體側。雖然高興臉上是一副完全沒把陰池當回事的模樣,但心中卻甚是警惕,這陰池仔細算來,卻是高興在北齊遇到的第二高手,比之章蓉和那不知名姓的黑衣人還要強上一籌。
陰池卻是陰陰一笑道︰「桀桀,今時今日老夫就叫你張張見識!」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感覺被陰池抓過的手臂上一股異樣的酥麻,高興不由暗暗皺了皺眉。他冷哼一聲,右腳一跺地面,身子便直直竄了出去,快如鬼魅一般,右手箕張,形似鷹爪,撕裂空氣,帶著一股滲人的寒風向著陰池那短小而枯瘦的滿是褶皺的脖子而去。
「來得好!」陰池立在原地不動,在高興來到自己身前一尺時,雙手握拳迅速抬起,形成十字交叉之狀,恰好封住高興的進攻。
高興心中不由詫異,這陰池先前一直采用纏斗的伎倆,就是因為懼怕自己的力量,此時卻為何要硬抗呢?下一刻,陰池的做法便解答了他的疑慮。一片色澤暗淡的,帶著一股異樣芬芳氣味的粉末,在陰池身子被高興的力量擊退的瞬間,從陰池那雙劇烈一抖的雙拳中飄散出來,撒了高興一頭一臉,就連他那被陰池抓傷的手臂上也沾了不少。
「嗯哼。」高興差異間,卻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受傷的手臂上傳來強烈的麻木感,心率有些加快,渾身的力氣似乎也在飛速消退。
「你用毒?」高興猛然瞪大了眼楮,迅速退後幾步,遠離陰池站立,同時當機立斷,帶著真氣的左手迅速貼著受傷的手臂劃過,將一片帶血的皮肉切去。
陰池雙臂環胸,一倆好整以暇地看著高興,冷笑著說道︰「嘿嘿,老夫這毒王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小女娃,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見血封喉,听說過嗎?只要你願意真心服侍老夫,老夫是不舍得你這般嬌滴滴的女娃死在面前的!」
見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桑科,屬植物。此樹汁液含有劇毒,落入人眼會有失明的危險,若從傷口進入人體,將會導致心髒麻痹,血管封閉,血液凝固,在極短時間內就會死亡,十分恐怖,故而因此而得名。
感受著大腦的眩暈和身體的不適,高興在憎恨陰池歹毒的同時也不禁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惱怒。
高興自穿越開始,雖然說不上一直順風順水,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太過超乎他的掌控。尤其是短短幾個月《長生訣》的巨大進步,堪比拜月教教主的功夫更是讓他有些放松警惕,看輕了天下人。
但那黑衣人的出現卻給予了高興極大的沖擊,他不但發現了高興的追蹤,更是兩次迫得高興狼狽逃竄,這讓高興心中不由感覺憋屈和憤怒。
第一次來淮陰王府的閑庭信步讓高興心中放下了警戒,這才被陰池發現了蹤跡。而先前的打斗,陰池雖然也是不凡,但高興卻有十足的把握在十招內將他斃于掌下。這倒不是說陰池稀松平常,蓋因真正的生死相拼,勝負生死都是一瞬之間,而高興所掌握的格斗技巧,全部是殺人之用。
然而,正是基于這種自負,高興不由忽略了陰池毒王的稱號從而中招。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高興深深看了陰池一眼,大聲喊道,說著他腳下一動就要奪門而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陰池卻是不樂意了,呼喝著沖上來,雙爪如電向高興的後心抓去。
就在陰池的雙爪堪堪觸模到高興身上那絲滑的衣衫時,高興的身子卻突然前傾,似是站立不穩,向地上撲去。在陰池詫異的目光下,高興的右腳卻突然向後揚起,腳後跟如同長了眼楮一般向著陰池的胯下而去。
感覺到胯下涼風,陰池悚然一驚,想要收回擊出招式已老的雙爪,卻是為時已晚,所以他只能盡量的扭動了一子,但他最終還是沒能避開高興那陰損的一腳。
「嘿!」
「砰!」
「啊!」
高興的輕喝聲,與陰池肢體踫撞的聲音,以及陰池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高興雙手向下一撐,身子便斜向上拔起,成站立姿勢。高興冷笑著看了抱著申吟著的陰池說道︰「陰池,這就是小姐我送給你的利息,哼!」高興說完便不再停頓,展開身形迅速出了淮陰王府,在大街上兜了兩個圈子,見無人跟蹤後才翻牆進入了自己的小院。
高興跌跌撞撞地推開房門,卻突然察覺屋內有人,不由警覺地喝道︰「誰?」
「公子,是我,粉荷!」粉荷驚呼一聲,連忙點上了蠟燭,就見高興撲倒在地上,一臉煞白,雙唇上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
「公子,您怎麼了?」粉荷連忙蹲子將高興抱在臂彎里,語音哽咽地詢問道。
「粉荷,扶我到榻上,盤膝坐好!」高興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看得粉荷心中一酸,眼楮一紅便有淚珠滾落。
粉荷奮起全身的力氣將高興攙扶到榻上,幫他擺出一個無心向天的姿勢。
「守好門!」高興只說了一句,便閉上了眼楮,全力運轉起體內的《長生訣》來。
一覺察到自己中毒,高興便用一部分長生真氣緊緊護住心脈不讓毒素侵蝕,同時他忍痛將手臂上沾染了毒藥的血肉削去也是極為正確的做法。
但高興與陰池相斗一場,體內真氣消耗不少,又必須時時刻刻用真氣護住心脈,先前又在街道上兜了兩個大圈,這無疑讓他的真氣消耗得更多,而他又是整整一日未曾進食,此時也幾乎到了身體的極限。
雖然不知高興這麼做的意圖何在,但粉荷卻不敢驚擾高興,只是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高興那蒼白的臉,對高興身上的女裝沒有絲毫心思關注。
在粉荷焦躁不安中,時間慢慢到了深夜。一根嶄新的蠟燭即將燃滅時,高興突然睜開了眼楮「哇」地吐出一口黑色鮮血。
「公子,您……」粉荷花容失色,連忙扶住高興,用衣袖為他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淚水簌簌而流。
「粉荷,別哭,我沒事了!」高興笑笑,劇烈地喘息一聲後說道。
看著高薪那雖然還有些蒼白,但逐漸紅潤的臉龐,以及那有了一絲往日光彩的眼楮,粉荷高高懸起的心不由放松下來,臉上的淚水卻是越來越多。
「公子,我好害怕,害怕你離開我!」粉荷苦著將頭埋在高興的懷中。
高興張嘴想說什麼,卻感覺一陣疲憊襲上心頭,他再也支持不住便向後跌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啊!」沒有了高興的支撐,粉荷也隨之撲倒在榻上,溫潤的小嘴恰巧貼在高興的下巴上,讓粉荷一陣面紅耳赤,心如鹿撞。
好半晌,粉荷才平復了羞臊不安的心緒,直起身來,紅著臉替高興褪去衣衫,蓋好被子後靜靜地離去。
一想起高興身上那帶著女子香氣的小衣和裙裝,粉荷有些吃味之余也不由更加疑惑,不明白高興為何要扮作女子。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與公子有了親密的接觸,雖然公子不知道,但粉荷卻依然十分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