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陰池一落地,便陰仄仄地笑著向那靠立在牆邊的黑衣人走去,那踩在青石路面上發出的聲音似是也透著一股子陰森。
「小娘子,你這般焦急,這是要往哪里去啊?」陰池在黑衣人五米處站定,好整以暇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婬邪的光芒,在月光下尤為真切。
高興仔細向著黑衣人看去,這才發現那人身材果然嬌小玲瓏,那劇烈起伏的胸前高高隆起,應當是個女子。
「陰池老匹夫,你這卑鄙之徒,為甚偷襲與我,你想干什麼?」黑衣人一手捂著左側的肩膀,沉聲喝問道,聲音冰冷而清脆,充滿了煞氣。
那女子一出聲,高興的身子便陡然一震,雙眼霎時圓睜,呼吸也稍微有些紊亂,但陰池此時心神全部在黑衣女子身上,因此並未發覺高興的存在。
「你說呢?當然是要好好疼愛小美人你嘍!」陰池陰陰一笑,又向黑衣人緩緩靠近。
「哼,老匹夫你這一把年紀居然還是色心不死,難道你還有資本嗎?」黑衣女子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經過短暫的休整,此時她已經站直了身子,雙眼微眯,緊緊地盯著陰池。
「小賤人找死!」陰池頓時大怒,臉部扭曲起來,眼中凶光閃爍,他惡狠狠地低喝道︰「等老夫將你擒住後,定叫你好好體驗一下老夫的雄風!」陰池說著,腳下猛然一動,身子便月兌韁的野馬向著黑衣女子撲去,那雙閃著青色光澤的雙爪直直抓向女子胸前的飽滿。
陰池生平極好,游走花叢中,除了靠那一身出色的武藝,詭異的毒功,胯下那條禍害更卻是功勞不小。但近來陰池卻是發現自己功能逐漸退卻,大不如前。這對一個如命的人來說簡直不能忍受。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夜,一個漂亮女子的一腳所導致,陰池卻是不知道那女子乃是高興所扮。此時黑衣女子譏諷陰池功能退化,無疑戳中了他的痛楚,如何不叫陰池抓狂憤怒。
「無恥!」女子怒斥一聲,腳下一滑,不退反進,一雙***縴細的手掌帶著凌厲的勁風將陰池的雙掌封住。
陰池一擊無功,也不焦急,口中輕浮地說道︰「小娘子好俊的身手,不知到了床第之上是否也有如此好的功夫!」
毒龍嘴上流里流氣地輕薄著黑衣女子,手上卻是沒有絲毫留情。那雙帶著毒素的雙爪揮舞得虎虎生風,刁鑽詭異。
黑衣女子心中又羞又氣,而她又得時時提防著陰池的毒功,一時間竟被陰池壓在下風,露出了敗象。
「小娘子,你還是從了老夫吧,如此磕磕踫踫,萬一劃傷了你的臉頰,老夫可是會心疼啊!」陰池的攻勢愈發凌厲迅捷,將黑衣女子逼到了牆根,讓她缺乏了輾轉之地。
「老匹夫妄想,看招!」黑衣女子大怒,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舞動起來,在月光下形成團幻影,口中呼喝連連,竟猛然扳回了劣勢,將陰池逼退了幾步。
「砰」,終于,黑衣女子一掌拍擊在陰池的肩上,將他擊退,但她自己卻也不好受,牽動了左肩上的傷處,不由輕哼一聲皺起了眉頭。
陰池咧了咧嘴,晃了晃膀子,然後伸出猩紅地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嘴唇,陰惻惻地說道︰「好本事,老夫喜歡,今日一定要讓你在老夫胯下承歡!嘿!」陰池話還沒說完,身子便竄了出去,雙爪一上一下,上打黑衣女子前胸,下則瞄準了臍下五寸。
見陰池出手依然如此下流,黑衣女子怒極,低喝一聲揉身撲向陰池,手中已經多了兩柄柳葉刀。黑衣女子如同一頭暴怒的母龍,口中發出聲聲怒吼,雪亮的刀光如同幻影一般閃動,卷起一道道凌厲的勁風。
陰池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和得意之色,卻是絲毫不懼黑衣女子的柳葉刀,一雙散發著青色光澤的雙爪悍然與柳葉刀相撞,竟然發出了「叮叮」的金鐵交擊聲。
高興看得真切,心中不由凜然,此時才相信章蓉所言陰池的不凡。數天前,陰池之所以落敗,除了不習慣高興那種不按常理出招的打法之外,應該還是他輕敵之故。
「這皮膚真細女敕啊!」黑衣女子左肩本就有傷,招式運轉間便有些不靈便,此時又屢屢被陰池調戲輕薄,心浮氣躁之下十成的功夫只能發揮出九成。才不過三十余招竟被陰池尋了個罅隙,一雙干枯的手在那黑衣下露出的一截賽雪的皓腕上輕撫了一把。
雖然陰池那一撫只是極短的剎那,但黑衣女子卻是感覺渾身汗毛乍起,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般,心下反感惡心的同時,怒火更甚,一雙眉目中憤怒的火焰劇烈地燃燒著。
「呀!」黑衣女子怒吼著,雙手的柳葉刀揮舞得愈發凌厲,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籠罩著陰池的身形。但陰池卻是應付得好不吃力,一雙利爪如同鋼筋鐵骨一般,不時與柳葉刀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口中也不停地出言佔著黑衣女子的便宜。
黑衣女子雖然竭盡全力,但卻無法給予陰池實質性的打擊,再加上陰池下流猥瑣的語言干擾,心中愈發煩躁起來,手上的招式便漸漸失去了章法,又露出被陰池壓制的跡象來。
「**一刻值千金,老夫不玩了!」就在這時,陰池突然開口說道。與此同時,一團白色的粉末突然自陰池手中飛射出來。
黑衣女子心中一驚就要後退,然而陰池卻是不給她這個機會,雙爪飛速舞動著,閃爍著森森寒光,招招都向黑衣女子身上致命處招呼,讓黑衣女子一時竟無法抽身後退。
雖然黑衣女子在白色粉末出現的剎那就迅疾閉住了氣息,但她口鼻中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粉末。很快,她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中產生了一絲燥熱。
「壞了!」
高興低聲喝罵一句,一把撤掉頭上用來束發的簪子,人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電射而出,一雙布滿長生真氣的拳頭照著陰池的後背砸去。
看著眼楮開始有些渙散,身形開始踉蹌的黑衣女子,陰池心中正打算再接再厲,一舉擒下黑衣女子好共赴**之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道凌厲的勁風,伴之而來的是沖天的殺氣。
陰池心中驚駭,再也顧不上糾纏黑衣女子,身子盡量向側方扭去,同時將體內的真氣遍布後背。雖然陰池避開了背心等要害之處,但他還是中招了。
「砰砰」兩聲,高興的雙拳幾乎同時砸在陰池的後背上,兩聲「 嚓」的脆響宣告著陰池兩側肋骨的斷裂。
陰池悶哼一聲,口中「哇」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突然的變故嚇了黑衣女子一跳,她慌忙向後閃開才避免被陰池撲入懷中。
陰池身子向前沖的同時,雙手向後一楊,又是一團帶著粉末飄散開來。高興本就提高了警惕,見陰池雙手動作,他便果斷地放棄了追擊向後飛退,堪堪避開了陰池的毒藥。
「什麼人?」陰池直沖出去五步方才站定,他猛然轉過身來憤怒地看著高興,沉聲喝問道。高興一身白衣,但披散的頭發卻是遮擋住了容貌,讓陰池看不真切。
「陰池老鬼,鬼鬼祟祟,該死!」高興雙臂揮動,寬大的袖子將空中飄浮著的粉末蕩開,身子便再次撲向陰池,極致的力量與速度使得高興的拳頭帶起了空氣的暴鳴。
「好小子,有種!」陰池眼中閃爍著陰毒憤恨的目光,見高興撲來,陰池怒喝一聲,雙手連揮,又是無數粉末飄散出來,高興不得不生生止住了腳步。
趁著高興停步,陰池卻是猛然運起身法飛快地逃逸而去。
高興揮開眼前的毒物就要追趕,那黑衣女子卻突然開口叫道︰「夫君,是你麼?」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又有些虛弱。
「是我,蓉兒。」高興立即停下腳步迅速來到黑衣女子身邊,一手將她攬住,一手扯下她臉上的面紗,一張有些蒼白但卻極為美艷的臉龐露出來,不是那醉月樓風情萬種的老鴇章蓉又是誰來。但此時章蓉的唇角卻掛著血絲,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夫君,你來了真好!」章蓉扯扯嘴角,有些虛弱地說道。
突然,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高興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身體上那逐漸灼熱起來的溫度。
「夫君——」章蓉身子一軟,緊緊地貼在高興懷中,身子不自覺地在高興的身體輕輕摩挲起來,手上的柳葉刀墜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章蓉的聲音充滿了魅惑地顫音,極其勾魂奪魄。
「該死,春毒!」高興暗罵一聲,一掌將章蓉擊暈,飛快地將章蓉的柳葉刀撿起來,看準方向便帶著章蓉迅速向著刺史府奔去。
當高興將章蓉帶回刺史府中自己的房間時,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汗,帶著一個人突破獨孤永業親衛的封鎖潛入刺史府幾乎費勁了他全部的力量。
將房門掩好,高興將章蓉放在床榻上,然後將其喚醒。
章蓉的臉愈發紅了,在淡淡的月光下充滿了誘惑力,星眸半睜,目光迷離,微張的檀口噴吐著芬芳的熱氣,讓高興心中一陣燥熱。
「夫君,夫君。」章蓉一醒來便抱著高興模索起來,誘人的紅唇更是向著高興的臉頰上湊。
高興掰開章蓉摟著自己的雙手,自桌上拿起一杯涼茶照著章蓉的臉上潑去。
「嘩!」終于,章蓉清醒過來,見自己身在床榻上,先是一驚,但見面前之人是高興而非陰池,臉上不由驚喜起來,但霎那間卻黯淡下去。
「蓉兒,你好些了嗎?」高興關切地問道。
章蓉沒有回答,默默地自床榻上下來,直直站在了高興的面前。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哪里受傷了,告訴我!」高興一驚,焦急地問道。
「夫君,你是不是不要蓉兒了?」章蓉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高興問道。